事实还真的被薛明颜给说中了,因为樊队带我们去看的就是在解剖台上躺着的小西山发现的尸体,当时我推测这个人可能就是真正的谭赟,只是还没有证据。 我看到樊队手里拿着报告一样的东西,知道这应该是李沧提供的尸检报告,樊队看到我们进来了,就看向了我们,最后看向了我,我觉得樊队看我的眼神比较奇怪,就问他说:“怎么了樊队?” 樊队看了看尸体说:“当时在小西山的废墟里发现这具尸体的时候,你猜测说这可能就是真正的谭赟的尸体,你当时为什么会这么想?” 樊队忽然这么问我,我也有些不知道要怎么回答起来,我于是看了看身旁的薛明颜,然后我和樊队说:“我当时就是觉得这个案子可能和谭赟家的案子有关,而这个谭赟又一直没有露面,于是就把两个案子联系了起来,只是一个猜测,并没有实际的证据。” 樊队说:“现在你们也都来了,我也不和你们卖关子,肯定是为了这具尸体的事,那你现在觉得这具尸体会是谁?” 我看着樊队,这时候却猜不到樊队的意图了,我把经历过的案子在脑海里过了一遍,觉得最有可能的还是谭赟,不是精神病院里的那个谭赟,而是案发的房子主人那个谭赟,就像两个邱仙华一样。 我说:“樊队,我不知道。” 樊队却看向了薛明颜,问薛明颜:“这是谁的尸体,你心里有什么想法吗?” 薛明颜却看向我,我感觉他的眼神很奇怪,然后我听见薛明颜说:“难道是张子昂的尸体?” 我听见张子昂这个名字的时候,感觉整个人猛地激灵了一下,好像这个名字像是某种开关一样,一下子打开了我大脑里的什么记忆,我一脸惊愕地看着薛明颜,我问他:“你说他是谁?” 薛明颜却看向了樊队,好像是在征询樊队的同意一样,我看出来了他们眼神里的猫腻,这可不像是刚见几次面的人能有点默契,我心里于是开始浮现出来一个可怕的想法,薛明颜和樊队早就认识,但他们在我面前装出来才刚认识,还假装出来要把薛明颜调入调查队的假象,目的就是想加深在我记忆里他们并不认识的记忆。 而这个时候我却顾不上这点,因为我更惊讶的是张子昂这个名字,明明是第一次听,我却感觉好像这是一个十分熟悉的名字,似乎我很早就认识这个人了。 我于是自然而然地发出了疑问:“张子昂是谁?” 就在我问出这句话的时候,我猛地就看见错视的这个人就站在解剖台的尸体边上,我看见他伸出手触摸死者的脸庞,接着再看向我,他的神情意味深长,但我看出来的似乎是他在告诉我他就是张子昂。 我再看向薛明颜,因为错视里的这个人和薛明颜一直都是一模一样的人,但在我看向薛明颜的时候,我好似看见在他的脸庞下的另一个面容,就那么一闪而过,甚至让我以为是某种错觉。 这时候樊队问我:“何阳,你怎么了?” 我看向他们,眼睛重新聚焦,幻视里的张子昂已经不见了,我为了不让他们看出来什么,于是试着说:“薛明颜在提起张子昂这个名字的时候,我好像想起来了什么,但是又好像什么都没有想起来。” 樊队听见我这样说,于是和我说:“你这个情况是正常的,毕竟你的头部收到过损伤,有时候会有一些不真实的记忆,不能说是精神障碍,是幻视。” 樊队说起幻视的时候,我看向李沧,李沧也和我说:“是的,何阳,我之前就是和你一样的情况。” 我没有说话,我问:“这个张子昂究竟是什么人,为什么我会觉得这个人好像是我认识的人一样。” 我走到解剖台边上,看着这个被发现的人,可是他的面容却和幻视里的这个人完全不一样,可以说是截然不同的另一个人,为什么刚刚那一瞬间,我会觉得他们就是同一个人? 樊队这个时候说:“张子昂,应该就是你失踪受伤那一晚见到的人其中之一,甚至很可能后来你变成那个样子,也是和他有关。” 我有些不敢相信,我问:“我见过他?” 很快我又重新组织了语言问:“他也和我们在调查的棺材铺的案件有关?” 樊队说:“这个事情我们现在也没有证据,所以只是我的猜测,因为在你出事前我们已经察觉到了这个人的存在,而且很可能已经和你接触过一次,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你没有和我们汇报这个人的存在,而是隐瞒了他存在的事实。” 我有些狐疑地看着樊队,我问:“我为什么要这么做?” 樊队说:“这也是我们现在都没有弄明白的原因,而且我本来以为你清醒之后会告诉我们答案,谁知道你忘记了所有的事。” 明明樊队在和我说非常重要的事,但是我的脑海里却回响起了我清醒过来时候的那个钟声,那个奇怪的钟声,而我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个时候自己会想起这个场景来。 我看着眼前这个陌生名字却又格外熟悉的人,竟觉得有些恍惚起来,记忆很快就回到了找到他尸体的那一天,他的尸体是在石头洞穴里发现的,而且奇怪的是尸体明明已经死亡很长时间了,全身却没有丝毫腐坏的痕迹,好似整个人就只是昏睡了过去一样。 我问李沧:“你尸检找到他为什么身体会保持不腐坏的原因了吗?” 李沧却看着我说:“我并没有对他进行尸检。” 我有些意外,我问:“为什么?” 樊队说:“是我让他不要尸检的。” 我再次看向樊队,我看着他手里拿着的尸检报告,我问:“那你手里拿着的尸检报告是怎么回事?” 樊队说:“这不是尸检报告,这是案卷。” 我更加疑惑地看着樊队,我不明白他这是要做什么,甚至是他究竟在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