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直都盯着他,总觉得像是在什么地方见过,很是熟悉的样子,樊队好像看出来我一直盯着他看,于是和我说:“何阳,专注一点,不要分散注意力。” 我没有说什么,但心里的疑惑却更深了。 我们重新看了整个画面,薛明颜因为是第一次看,所以他先整体看了一遍,在看第一遍的时候他一句话都没有说,直到看完了才看向我问我说:“何阳,你还记得自己说的是什么吗?” 钟队替我回答说:“他对自己跟着邱仙华念的这个动作,他自己是没有意识到的,也就是说他并不知道自己有这个行为。” 薛明颜明显感觉有些讶异,但他没有说出来,而是说:“我认出来一些,但是因为他的嘴型变化不大,需要逐一辨别。” 樊队问他:“那你能初步确定何阳说的是什么吗?” 薛明颜说:“只能确定他当时念的并不是邱仙华说的那些词语,而且……” 说到这里的时候,他顿了一下,看了我一眼,我听见他这样的神情,心里“咯噔”了一下,觉得他可能会说出什么不好的话来,但是薛明颜却并没有说出来,而是话锋一转说:“我先慢看一遍再说吧。” 说完他自己也拿出来了设备,把视频拷贝了过去,逐句逐帧地查看,我门就在旁边看着,也帮不上什么忙,但是大气也不敢出。 时间很快过去了两个消失,最后张子昂把他破译出来的话语写在了纸上,也是两句话,但却不是邱仙华念的那种词组。 我看见上面写着:不要告诉我你在哪里,因为我知道怎么找到你。 看见是这样一句话,所有人又瞬间都看向了我,好似还不容易才破解开了一个谜团,却又引来了更大的一个谜团。 钟队问我:“何阳,这是什么意思?” 我比他们还茫然,更是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甚至我都不知道我为什么会说出来这么一句话。 樊队问薛明颜:“小薛,你破译的这两句话,你有多少把握?” 薛明颜却说:“虽然看起来有些难,但是完全放慢之后嘴型和语句是能对上的,应该没有错误。” 樊队也就不说话了,而是看向我,我更觉得这句话莫名其妙,当时救我和邱仙华两个人在里面,我这话要不是和她说的,那么又是和谁说的? 樊队说:“还有一种可能,会不会邱仙华念的那两组词语,是诱使你说出这两句话的引子?” 于是我们又反复看了审讯的录像,却发现邱仙华似乎并没有注意到我念的语句,而是一直在念那两组词语。 甚至就连我自己都感觉这事变得诡异了起来。 事情到了这里,似乎就没有了其他的线索,而唯一的线索就在我身上,可是我又什么都提供不了,最后樊队说:“可能还得从邱仙华身上下手,问出那两组正反词语的含义来。” 于是樊队又转向了薛明颜,他问薛明颜:“你听见邱仙华念的这两组正反顺序的词语,你有想到什么没有?” 薛明颜摇了摇头说:“好似就是完全不相干的独立词语。” 樊队看着我,最后和钟队说:“钟队,关了摄像机,我去和邱仙华谈。” 之后樊队就近了审讯室,而且从里面彻底反锁,也关了审讯室外的观察窗和里面的摄像机。 樊队在里面和邱仙华谈了一个来小时,也不知道他们说了什么,总之就是感觉时间很长,最后樊队才出来了。 而在等樊队的期间,薛明颜也一直没有离开,我发现这个时候他也会不时地观察我,我于是趁机问他:“我们以前见过是不是?” 薛明颜却摇头,他说:“应该没有见过。” 我听见他这么说,愣了一下,从刚刚和他的接触来看,他是一个一板一眼的人,有就是有,没有就是没有,就像他说他破译的唇语有把握就是有把握,没把握也不会乱说,那么他说应该没有,那么就是没有。 只是薛明颜却说:“我记得我做过一个梦,梦里出现过一个人,和你很像。” 我听见他这么说,瞬间来了兴趣,我问:“做梦?梦里的人和事你还能记得住吗?” 薛明颜说:“通常来说梦里的人和事的确是模糊的,但唯独你这个梦,我却清晰地记得你的长相和整件事,即便当时在梦里看到你人的时候有些模糊,但是后来我还看到了你的照片。” 薛明颜自己也觉得这件事很奇怪,他说:“我本来觉得这只是一个有些奇异的梦而已,因为我此前从来没见过你这样一个人,直到刚刚我看到你,才发现竟然真的有这么一个人。” 难怪我问他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的时候,他一直看着我一声不吭,原来当时他的心里也是震惊的,只是面上却丝毫表情也没有表露出来而已。 我也好奇起来,我问:“那你这个梦是什么,我当时在做什么?” 薛明颜说:“梦里有一具尸体,你在查看尸体的死因,我路过刚好看到,你让我帮忙,我于是就下来帮你,你说你是什么机构的人,在调查一件特殊的事,然后还给我看了你的证件,至于是什么证件我不记得了好像也没看清楚,只看见上面的照片。” 我问:“后来呢?” 薛明颜说:“整个梦很乱,有些似乎是不记得了,唯一记得比较清楚的就是我和你说的这一段,还有就是你的长相。” 世界上竟然有这么神奇的事吗? 我刚想说什么,转头却就看见了此前面容模糊的那个人就站在一旁,用冰冷甚至有些可怕的眼神看着我,而这一次我竟然看清楚了他的脸,因为他的脸不是别人,正是站在一旁的薛明颜的脸。 我正分不清他们的时候,却听见这个错视的薛明颜的声音响起来,却又像是我自己的声音在我耳边:“不要告诉我你在哪里,因为我知道怎么找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