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先年愣了一下,我仔细观察了他的表情,我感觉他这愣了一下的不是被我的这个问题内容给惊到了,而是被我这样问给惊到了,因为他没想到我来找他是为了问这样一个问题。 短暂的惊讶过后,普先年神色恢复了一些,却反问我说:“你知道了?” 我说:“一开始我并不知道,直到现在我才反应过来,尤其是樊队和我说的那句我在做手术期间你也帮助了很多,一开始我以为是你对眼目大叶纹蛾虫卵的研究帮助了医生快速了解我的病情,但是后来我越想越不对,我意识到你的这个帮助,是对我的手术,可你是一个法医,你能对手术有什么帮助,唯一的解释就是你有一个一模一样的病历,而另一个和我一模一样的人,他说他有脑癌。” 普先年却说:“何阳,这事本来也没有什么可以瞒你的,只是樊队怕刺激到你,所以就一直没有对你说,而且你说的这个人是他主动来找我的,他说你这个手术不会成功,因为手术无法把你脑袋里的虫子取出来。” 我问:“为什么?” 普先年说:“因为那东西已经和你的大脑长成一个整体了,你还记得我给你看的瞿江远的大脑吗,就是和那个一模一样。” 我震惊到没法说法,我问:“那么这个手术压根没有成功是不是?” 普先年说:“其实成功了,只是手术不是把虫子拿掉了,而是让这个奇特的虫子融合进你的大脑里了,就像成了额外的脑部神经一样。” 我看着普先年,只感觉他和我说的是天方夜谭,而我也意识到了什么,我问:“那你们是怎么操作的?” 普先年说:“你已经猜到了不是吗?” 我沉默下来,我感觉自己忽然间的直觉竟然变成了真的,有一种不可置信的感觉。 好一会儿之后我问普先年:“那他现在在哪里?” 普先年说:“你来晚了一步,尸体已经被转运到黑山监狱去了。” 这时候我大脑里很多画面和念头都在飞速运转着,因为我忽然想到了我肩膀上没有的伤疤,难道现在的我已经不是我了,而是我变成了另外的那个人,只是…… 我正胡思乱想的时候,普先年忽然和我说:“本来你不来我也是要找你的,因为有一个人正好在我这里,他也想见你。” 我抬头看着普先年,只感觉一直默默无闻的普先年好像也不简单,尤其是在我知道他还和樊队并没有直接的隶属关系之后,我就一直在想他是谁派来给樊队的调查队当法医的? 普先年才刚说完,我果真就看到了一个人,却不是别人,而是单兰金。 看见单兰金出现在普先年的鉴定中心,我愣了一下,我看看普先年又看看单兰金,我问说:“你们之前也认识?” 普先年点了点头,而单兰金却和我说:“何阳,你没多少时间了,我们必须要开始行动了。” 这句话我听了不下好几遍了,那个白城精神病院的男人也见面就和我说我没时间了,究竟是什么事我没时间了? 我问单兰金:“什么没多少时间了?” 单兰金说:“是不是有一个人约了你今晚见面?” 我问单兰金:“你怎么知道的?” 单兰金说:“因为我一直也在找这个人,具体的事我们今晚见了他就知道了。” 听见单兰金这么说,我感觉这个人是张子昂的概率低了很多,但我还是问单兰金说:“你也不知道这个人是谁吗?” 单兰金摇头说:“可能是见过的人,但也可能是从没见过的人,要等见了之后才能知道。” 而我只感觉好像就是一瞬间,好多事就变了,就变得不一样了,完全是因为我那忽然出现的记忆,好像我一直在调查的事,一直认为是对的事,忽然就变了,就是因为在樊队车里忽然浮现出来的那些断断续续的记忆。 我问单兰金:“当初在海城究竟发生了什么,你和张子昂是最后和我在一起的人,后来就精华发生什么事了?” 单兰金却看着我,他和我说:“其实我和张子昂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你穿过帐篷进去里面之后就一直没有出来,直到里面发生了山体滑坡,正好就是你去的那个地方,那里半边山都没了,变成了一个深谷,我怀疑你已经被掩埋在山下面死掉了,但是张子昂不信,于是我和张子昂一直在那里找寻你的蛛丝马迹,直到第七天的时候,张子昂的手机收到了一条的短信,是你发来的,上面说让他到山城来找你。” 我被单兰金的说法彻底给搞蒙了,我问:“我给张子昂发了一条短信?让张子昂来山城找我?” 单兰金说:“是的,而且你还告诉他见面地点就在城江福利院,收到这条短信的第一时间,我和张子昂都觉得不可思议,但在没有任何线索的情况下,张子昂决定前往,而我继续留在海村找寻你的任何蛛丝马迹。” 我追问:“那张子昂在山城见到我了吗?” 单兰金看了一眼普先年,然后沉吟着说:“看样子,应该是见到了。” 我回忆着当时的场景,我在山里建造的房子里见到了银先生,他和我说了一些话,但是之后我就晕过去了,再醒过来的时候就是在回白城的出租车里。 可是现在单兰金说当时我见银先生的那里发生了山体滑坡,他们也没有见到那个山里的房子,也就是说最大的可能是我晕过去之后,被银先生转移到了山城,然后就有了让张子昂来山城城江福利院见我的事。 这也就和太平间死而复生的男人说的吻合起来了,我在山城绝对没有这么简单,因为还牵扯到了方进的死,这么说方进也并不是局外之人。 我问单兰金:“那你后来在海村里有找到什么线索吗?” 单兰金看着我,眼神忽然变得尖锐起来,他说:“有,后来我在山体滑坡的最下面找到了一具和身形和你非常像,但已经面目全非无法辨认的尸体,脸上戴着一个银色的面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