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这个声音的时候,我着实被惊了一下,因为这个声音听着尤其像那个戴着铁面具人的声音,只是从录音笔里听起来又有些不大一样的感觉,于是弄的我一时间不敢十分确定。 接着就是沉默,大约过了三四秒的时候我才听见周副队的声音:“那现在要怎么办,这件事要是被他追查下去,就瞒不住了。” 我几乎完全是屏住呼吸听下去的,甚至我根本没有料到周副队会说出这样的话来,听这就好像不像是正面的话语,而且他们要瞒着我什么,我又发现了什么,我简直是一头雾水。 这个低沉沙哑的声音再次说道:“事到如今已经没有办法了,虽然何阳还不知道他发现的是什么,但是他一旦顺着查下去就会发现端倪,唯一的办法就是引他到海村去。” 周副队说:“去海村?可是那里藏着的秘密更加重要,要是被何阳发现了,那也是不得了的,更何况,他身边还有个张子昂啊。” 沙哑的声音说:“到了海村张子昂就不足为惧,因为我自有让他陷入混乱的办法,我担心的是一旦涉及海村还有一个人不好应付。” 周副队说:“是樊振吗?他现在已经被上面困住了手脚,如果他到海村去就会捅出来当年那件事,上面是不会允许他这么做的。” 沙哑的声音说:“不是他,是单兰金,他和海村的联系太紧密了,我怕他到时候会转了性子去帮何阳。” 他们说到这里的时候,忽然响起来了清脆的敲门声,然后迅速就没有了声音,但是录音笔的录音却并没有中断,接着好像是周副队开门的声音,但是接着我就听见周副队有些惊异的声音响起来:“怎么是你?!” 录音笔到这里的录音,戛然而止。 直到录音笔的声音忽然掐断,我才猛地反应过来这个“沙沙沙”的声音是怎么会是,这个录音不是最原始的录音,而是从其他的什么设备上录下来的,可能是视频,也可能是另一支录音笔,而我比较倾向于是从另一支录音笔上录下来的,因为在录音笔掐断的那一瞬间,我似乎听见了门外那个人的一丁点声音,但接着就被掐断了。 我猜最原始的录音笔后面一定还有录音,只是这一支的录到了这里就没了。 在场的人几乎所有人都听完了这段录音,大家都面面相觑地看着我,尤其是闫副队的神色最为复杂,他说:“我说调查队好端端的怎么从海村回来就接到了解散的命令,原来是他们在搞鬼!” 我没想到本来是来寻找周副队藏起来的关于张子昂给我的信,却没想到得到了这么一个重要的线索,周副队藏的有些深啊,这么说起来的话,从一开始他就不是局外人,甚至从中巴车尸案开始他已经就在里面捣鬼了。 可是这样说起来的话,好像就不能解释他的死了。 这个信息太重要了,甚至连樊队也已经被牵扯了进来,我说:“这件事我得立即汇报给樊队。” 大家都没有出声,于是我当即就拨通了樊队的电话,樊队这个时候好像在外面,至于在哪里他没有说,听见我说起这个事情,他没有要来周副队家的意思,而是给我短信发送了一个位置,让闫明亮和我到这个地方来,其他人则继续在周副队家搜索,而且他还说他会再派一些人来。 我和闫副队于是立即动身,但是我还是有些放不下这里关于张子昂的那封信的事,因为不是我亲自找到这封信,我心里总是有些不安。 既然周副队能这样悄无声息地潜伏在里面,那么这些人里会不会还有这样的人? 只是这个时候我顾不上这么多,和闫副队照着樊队给的地址去找他,到了地方的时候我却有些感觉疑惑起来,因为这个地方虽然依旧是在城里,但是已经靠近山边的山村,我以前到这个地方来过几次,但是总体上这里是比较偏远的地方了。 樊队选的这个地方, 更像是一个早就荒废不用的供销社,也不知道他来这里是干什么的,甚至这里的建筑都还保持着八十年代末的样子。 樊队就在里面等着我们,除了他并没有别人。 我猜测他来这里应该是找人或者等人的,至于倒底是什么,他没有和我们说,只是要了那段录音反复听了好几遍。 听完之后,樊队提出来第一个问题,他说:“这个录音应该不是周副队录的,那么既然不是周副队,那又是谁?” 难道是有人事先偷偷放在周副队家里的? 但是这个猜测显然不可能成立,这种像是守株待兔的方式显然是不可行的。 我问樊队:“樊队,你知道这个声音沙哑的人是什么身份吗?” 我想说他就是戴着铁面具的那个人,除了这个人,还有一个戴着银色面具的人,两个人不可能没有关联,一个铁面具,一个银面具,就像两个对立面一样。 樊队说:“无论他是谁,既然他能拿那么多过去的事来做筹码,就不可能是局外人,甚至很有可能是当年事件的亲历者。” 我其实第一时间没有弄清楚樊队说的当年事件具体是指哪一件,还是只是过去所有发生的事的代指。 我于是再次问:“樊队,你说的具体是指哪一件?” 樊队看了我一眼,说不明白的眼神,总觉得带着什么意思,却并不是嫌弃我多嘴的眼神,然后他说:“如果这个人真像你猜的那样,是那个屡次出现过的戴着铁面具的人,我猜测与他直接有关联的应该是第一批军方组建的那支调查队。” 这么久远? 如果他是一九六五年那一支调查队的人的话,即便他是最年轻的那个人,现在起码都应该七十岁左右了吧,可是按照我和他接触的次数来看,这个人最起码就四十来岁的样子。 只是我没有反驳樊队的说法,我刚打算继续问,樊队却问我:“张子昂给你的那封信找到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