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隆十一年,八月十六。 进忠与魏嬿婉终于迎来大婚的日子。 新婚前的一夜,就这么在两边吵吵闹闹中安然度过。 时间很快就来到大婚之日的凌晨。 双方也赶紧起床,准备今日的结婚事宜。 说是起床,也不准确,这一对新人由于太过兴奋,差不多一夜没睡。 金玉妍与阿若也早早起来帮魏嬿婉穿嫁衣。 魏嬿婉看着金玉妍郑重的将嫁衣取出。 意外的,这套嫁衣的绣工竟然非常好,甚至与海兰绣的盖头不分上下。 金玉妍此时的心情很复杂,既有开心,也有不舍。 她缓缓将嫁衣展开,穿在魏嬿婉身上,“嬿婉,我从几年前就开始学习绣花,为的就是今天这一刻。 自打你找到证据为我洗刷谋害皇室的冤屈后,我就拿你当亲生妹妹。 所以在那时我便想着,一定要亲手为你绣一套嫁衣,可我的手实在太笨,所以这几年姐姐也没敢提这件事,生怕到时我还是学不会耽误了你的婚礼。 不过好在,姐姐现在绣的还可以。 嬿婉,如今千言万语汇成一句话,玉妍姐姐祝你—— 愿为双飞鸿,百岁不相离。” 阿若也将凤冠戴在魏嬿婉头上后,看着她的眼睛真挚的说道: “嬿婉,从今以后,咱们姐妹便不能随时相见了。 虽然不舍但姐姐希望你获得幸福,过得好。 所以阿若姐姐祝你——良缘由夙缔,佳偶自天成。” 魏嬿婉听这两位姐姐的祝福,眼泪猝不及防落下,纵使如此脸上却还是带着幸福的笑意。 与魏嬿婉这边姐妹依依惜别不同,进忠可是太高兴了。 提督府已经是高朋满座,热闹非凡。 从早上换婚服开始,进忠的嘴角就没落下过,一排大白牙一直龇在外面。 此时,他激动的已经仿佛没了自我意识,别人说什么他就做什么,总之能让他出门去迎接婉婉,即使让他当场跳个舞,他都干。 时间终于来到了迎亲的吉时,进忠穿着婚服,戴着红花,长腿一迈便跨上了高头大马。 厄音珠跟在迎亲的队伍里,看着进忠那快咧到耳根的嘴角,忍不住骂骂咧咧。 “狗男人,你要是敢不对婉婉好,即使你们成亲的,我也得把婉婉抢走! 妈的,狗男人,下手真快! 你何德何能,娶到天仙……” 一路上吹吹打打,迎亲的队伍也都是进忠的亲信将士。 不仅有凛然伟岸的男兵,还有英姿飒爽的女兵。 而一旁看热闹的老百姓们,看到这一幕,纷纷感叹,还得是武将成亲,这迎亲队伍的精神气儿就是不一样! 迎亲队伍以旗、锣开道,起轿前礼乐队便开始奏乐,目的为剧烈驱邪。 进忠骑着马走在队伍的最中央。 而紧接着跟在进忠身后的是一顶高四米、宽两米、身长两米、净重一吨的十六抬双人喜轿 这顶轿身四周有窗,绢画为幕,所有立柱、隔板均精雕细刻,花鸟、龙凤皆有典故。 仅雕刻的各种古代人物就以千计,个个栩栩如生,神态活现,艺术设计巧夺天工,形态表现美轮美奂。 其整体俨然似一座移动的的豪华宫殿,喜轿的图纸乃是进忠亲手所画,所用的材料、雕刻的匠人也全是进忠亲自所寻,耗费工时更是长达一年之久。 就这进忠还不满意呢,如果不是怕被人参僭越,他都想用金箔贴满整个红木喜轿。 现在没办法,只能让婉婉委屈坐这红木轿子了。 由于郡主府与提督府相隔不远,所以进忠去迎亲时,先是绕城一周。 队里还安排了人一路撒铜钱喜糖,让所有人都沾沾喜气。 进忠迎亲的队伍走了一路,铜钱便散了一路,围观看热闹的人群无一不赞叹其阔绰。 此时郡主府也热闹非凡,和珅作为大舅哥带着一帮关系好的同僚充当娘家人,来为魏嬿婉撑场子,就连惢心也来为魏嬿婉送嫁。 毓瑚拉着魏嬿婉的手,红了眼眶。 “娘的乖女儿,你即将出嫁,今日过后,你便是外命妇,是侯爵夫人。 进宫也不那么方便了,咱们娘俩也不知道多久能见到一次,身边没有干娘撑腰,你若是受了委屈可怎么办呀!” 和珅想了想,接口道: “干娘别怕,嬿婉如果受了委屈,就去找我,我不是可以随时出宫嘛?” 毓瑚瞟他一眼,“你打得过进忠?” 和珅一时哽住。 阿若噗呲一声笑得开怀,“毓瑚姑姑,既然您怕嬿婉受委屈,那您就出宫颐养天年,去你女儿女婿家享享清福呗。” 毓瑚有些意动,可一想从小带到大的皇上,她还是有些不放心。 “唉,这不是放不下皇上嘛。” 话说着,外面便传来锣鼓喧天的声音。 原来是进忠的迎亲队伍已经到了,长长的聘礼队伍羡煞旁人。 在清朝,古代沿袭下来的六礼已经被简化为三礼,可进忠偏偏要六礼俱全以示重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