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忠虚弱的从床上坐起,拿起草纸擤了一下鼻涕。 算算时间,凌云彻应该已经收到了靴子。 就在这时,房门被打开,弘历带着李玉从外面进来。 乍一见到进忠虚弱的样子,顿时吓他们一跳。 进忠一见,皇上来了,连忙就要下床行礼。 他带着浓浓的鼻音说道: “皇上,您怎么来了?奴才咳咳咳……这次病的还挺重咳咳咳咳……可别传染给您。” 弘历一看他这样,哪能让他起来,赶紧把他按了回去。 在贴心的为进忠掖好了被角后,当即安慰道: “朕听闻你生病了,能不过来看看吗? 朕已经问过江与彬,你这是阴邪入体,不传染人。 唉……怎么病的这般严重?你也是,怎么就那么冒失?明知道那带有死佛的井水邪门,你还敢往里跳,不要命了,是不是?” 说到这个,进忠还委屈呢,他哪知道那井里的情况这样复杂? 将视线带回到七日前—— ——第一日。 由于在天子脚下接连发现怪异尸体,此时,所有的压力都集中在了,整个刑部衙门以及进忠这个九门提督身上。 如果不尽快将这个案件破获,若造成百姓恐慌,那么,天子威严将不复存在。 安排完所有人接下来的事后,进忠连忙带着魏嬿婉进宫面圣。 在见到弘历后,进忠将这几天所调查出的事情,以及自己的推断全部说的一清二楚。 “皇上,臣以前看过一些杂记,上面曾记载过供养死佛窃取气运这件事。 但那只是小型做法,目的是为了窃取某个''人''的气运。 可现在就目前来看,凶手竟然以整个京城为法阵,来供养死佛山。 这无一不证明了,他的目的,竟然是在窃取皇上的气运,更甚者他很有可能在争夺大清的气运。” 进忠并没有说关于长生不老这件事,因为他深刻知道作为帝王,在已经拥有至高无上的权利后,接下来穷极一生的追求便是长生。 为了长生,一个小小的红花会堂主都能策划十年,做出如此惊天大案。 若他将长生不老,这一事说给皇上听,可想而知,作为一国之君,他若动心将会做出什么? 虽然他很愿意相信弘历不会这样做,但他从来不敢去赌人性。 前世这个案件爆发时,是在十几年之后,或许那时的皇上会不被这些邪术所诱惑。 但难保现在这个年轻的弘历不会被诱惑。 再加上,如果他记得没错,弘历是在25岁时登基,乾隆四十年炩主儿被毒杀,自己也是从那时重生回来。 算起来那时弘历已经有65岁了,自己曾远远的瞧见过他一次。 还记得那时自己还在感慨,都说人到70古来稀。 可这皇上长的可真年轻,65岁的人,看起来也仅仅只有30出头的样子… 弘历从没想过一个小小的灵异案子,竟然能牵扯这么大。 可令他没想到的是,进忠的话还没说完。 “皇上,这件事牵连甚广,若其中牵扯部分官员怎么办?” 弘历一愣,但他转念一想,既然有人敢窃取国运,那么有官员牵连其中也不是绝无可能。 于是他当即下令,这个案件交由进忠全权处理,由于事态紧急,允许其在京城纵马,必要时可代替天子,先斩后奏。 并将魏嬿婉一同派给进忠,从旁协助,案件了结之前可以不必回宫。 知道事情紧急的进忠立即领命,带着魏嬿婉同骑一匹马,赶往城西。 与此同时,纪容舒带着衙役在城西地毯式搜寻,但奇怪的是,并没有发现第五具尸体,也就是死者钱多。 毕竟在他们看来,所谓的死于金属器具之下,无非就是刀枪剑戟这些武器,再不济也得是斧头,锤子,柴刀这些农用器具。 可他们一二百人找了大半天,都快走出郊区了,也没发现可疑尸体。 倒是把一对正在偷腥的野鸳鸯逮了个正着。 这边正忙着呢,那边还有人捣乱,气的纪容舒直接让他们交了一大笔罚款,才放人离开。 直到进忠魏嬿婉二人骑马赶到时,一行人还是一无所获。 魏嬿婉一看这城西这么大,就算有一二百人一同寻找,也总有遗漏的地方。 于是她便再次询问起钱老翁关于梦中的细节。 此时,钱老翁早已六神无主,他既想要找到孙儿的尸骨,又害怕死的人真是他。 他甚至想,只要孙儿活着,哪怕他远走他乡,再也不回来也是好的。 在听到魏嬿婉问话后,钱老翁努力回想起梦中的细节。 可该说的都说了,并没有什么异常。 突然就在这时,天空中飘来一声飘渺悠远的钟声。 众人随着声音看去,发现声音来自之前,他们搜查过的一个废弃的寺庙。 纪容舒有些奇怪,“那里怎么会有钟声传来?之前我们搜查时,那个寺院里早已破败不堪,没有一个人,现在这是什么情况?” 进忠朝那处看一眼,随手抽出腰间的腰刀,率先向那处走去。 “什么情况,去看看就知道了。” 就这样,一行人又再次回到他们检查过的寺庙。 可奇怪的是,这里还是空无一人。 就连寺庙里唯一的梵钟,也是扣在地上的,所以根本就不存在被敲响的可能。 进忠绕着这一人多高的钟转了一圈,并没有发现什么特别之处。 于是下令他们再次搜索一遍整个寺庙,包括找一找有没有什么地道暗格。 可无论他们怎么寻找,还是没有发现任何有关尸体的线索。 直到魏嬿婉不小心踩到了一块尖锐的石头上,扎到了脚底,导致她下意识的向一旁的大钟栽去—— “嘶~” 听到声音,正在别处搜寻线索的进忠,立马跑回来查看。 “怎么了?婉婉。手怎么流血了?” 没错,就在刚刚,魏嬿婉栽倒时,手下意识的扶到梵钟上,结果没想到却被一条不起眼的裂缝旁凸起的小铁屑,扎到了手。 不过好在没出血,只有一个深深的印子。 魏嬿婉甩甩手,指着刚刚扎她的铁血,解释道:“没事儿,就是被这扎了一下。” 顺着她的手望去,进忠突然察觉到了这梵钟的不对。 再检查一番后,最终发现这座梵钟竟然是两块拼接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