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早,李姑姑便亲自来到魏嬿婉的庑房交代。 “你看你这孩子,认识进忠公公怎么不早说?” 魏嬿婉平日里最怕的就是她,闻言只能怯怯的解释,“姑姑,不是嬿婉瞒着您,实在是我们也相识不久。” 李姑姑了然,看来这是进忠公公单方面看上她了,虽然皇上已经明令禁止太监宫女对食,但各宫那些稍有实力的太监,哪个不是在背地里有那么一两个相好。 李姑姑想通,不再纠结,在嘱咐一番,又留下两包点心后便去忙了。 这是魏嬿婉来到四执库第一次这么清闲,她坐起身,决定绣个香囊来感谢进忠公公的帮助。 但仔细一想还是算了,毕竟送香囊这件事不大妥当,太亲密了,进忠公公经常在御前当差,万一被发现当成私相授受,不就给他添麻烦了吗? 犹豫半晌,她看到李姑姑拿来的点心,顿时有了主意。 干脆等脚好了,自己掏腰包做点精致的小点心送给进忠公公,到时吃光光,也就不会留下证据啦。 感觉自己解决了一个大事的魏嬿婉,松一口气躺下养伤。 就在她红着脸天马行空的回忆着昨夜,进忠那宽肩窄腰的身材时。 房门被打开了,魏嬿婉抬头看去,发现是春蝉。 她开心的连忙坐起,向床里面挪了挪,然后拍着床边热情招呼,“春蝉,你怎么来啦?今天你不忙吗?” 春蝉从怀里小心的掏出魏嬿婉最爱吃的豌豆黄,顺势坐在床边,“我这不是听说你扭伤了脚吗?实在放心不下,就请了半天假,买了你最爱吃的零嘴来看看。” 说着又掏出一个大鸡腿,“这是澜翠托我给你带的,你又不是不知道,咱们这我要是请假,她就没法请。 但她还是惦记你,说让我给你买个大鸡腿,吃啥补啥。等晚上下值了她再过来。” 魏嬿婉哭笑不得的接过那个比脸还大的鸡腿,“我扭伤的是脚,真要以形补形,该啃鸡爪子才是。” 春蝉也噗呲一声笑了起来,二人笑了一会,春蝉突然正色道: “嬿婉,你跟进忠公公是怎么回事?” 魏嬿婉惊讶,“你怎么知道我跟进忠公公的事?” “你当我是聋子吗?昨天半夜,我听见是进忠公公送你回来的,还为了你将兰花吓病了。” 回想起昨天,魏嬿婉又想起进忠身上凌冽的清香味。 顿时脸红的快要冒烟了,双眼中都羞的水汪汪的。 春蝉见她这样哪还猜不出,这俩人是真有事。 “嬿婉,我可太了解你了,看见好看的人就走不动道。 但你可别忘了,进忠公公再像个男人,他也还是太监,咱们25岁就可以出宫嫁人,可太监一辈子都得住在宫里。 我也不是看不起太监,可你们要是在一起,会有很多艰难险阻的,远的不说,就说皇上可不允许对食。” 魏嬿婉被她这么一说,又羞又恼,整个人都红了,可她的性格就是如此,无论是焦急还是生气,声音都是温柔软糯。 只听她气急了也还是糯糯的辩解道: “哎呀,你可小声些,别瞎说,进忠公公那就是他人好帮了我一把而已。” “你可快拉倒吧”春蝉撇嘴,“你骗得了别人,还骗得了我?还人好?能坐上那个位置的人,有哪个是同情心泛滥的。 再瞧你提到进忠时那小模样,分明就是春心荡漾。” “怎、怎么会呢?”魏嬿婉的声音越来越低,“我们昨天晚上才认识,以后还会不会见面都不清楚呢。 再说了凌云彻前两天还说心悦我呢,我还在犹豫要不要答应他。” 春蝉看她那副自欺欺人的样子,气不打一处来,“当年你们相识时,你还小才十二岁,根本分不清什么是孺慕之情,什么男女之情。 可凌云彻那时都十七八了,他能不懂吗?十七八在宫外都是做阿玛几年的人了,偏他竟然还屡屡招惹你,现在竟还敢对你表心意,他图的是什么? 不就看你好骗嘛!他自己不上进,怕到年纪娶不上媳妇,就趁年纪小先骗一个回来。 他是真心喜欢你吗?我看未必,他要是真心喜欢你,至于每次见你都贬低你吗?他给你买过什么?做过什么? 嬿婉,你能不能长点心啊!” 魏嬿婉被春蝉这一连串问题砸到头脑发蒙,还没来得及思考,房门突然被敲响了。 “魏嬿婉,可是睡了?启祥宫的贞淑姑姑来看你了,现在可方便啊?” 魏嬿婉和春蝉对视一眼,是李姑姑。 春蝉一听是启祥宫来人,便知道她在留在这里不合适了,于是小声提醒道: “嬿婉,你小心一点,有什么事就托人找我。” 魏嬿婉赶忙点头,然后出声,“没睡呢姑姑,方便进来的。” 闻言李姑姑恭敬地打开庑房门,将身后的贞淑请进去后便离开了。 春蝉也在这时对贞淑行了礼,然后退出门外。 贞淑看到魏嬿婉的第一眼,便眼前一亮。 还真是个俊俏的丫头。 当下就对进忠可能看上她这件事信了三分。 接着贞淑见魏嬿婉打算起床下来行礼,连忙按住她,柔和的开口,“不用多礼,你可是魏嬿婉?” 贞淑是北国玉氏金玉妍的陪嫁侍女,气质自然有一种异域风情。 并且她医术精湛,饱读医书,身上又带了一股其他宫女所没有的诗书气。 再加上她原本就长得浓眉大眼,这下直接让颜控的魏嬿婉看直了眼,嘴里不自觉的回答起贞淑的话: “回答贞淑姑姑,奴婢正是魏嬿婉。”忍了忍,她还是没忍住夸赞,“贞淑姑姑,您真是奴婢见过的最好看的姑姑。” 贞淑哪里被这么直白的夸过好看,毕竟在这人均绝色的紫禁城,她这种的顶多算中等。 可偏偏魏嬿婉这话说的认真无比,一看就是打心底里这样认为的。 “哎呦,你这小丫头嘴可真甜,用这话哄过多少姑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