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雾长得漂亮,永远都笑眼盈盈的,叫人一对上她那双眸子就会忍不住心软。 更何况现在她故意示弱,眼睫低垂,像是一只乖巧讨好的小鹿,叫沈秋羡心里头堵着再大的火气也发不出来。 这让沈秋羡更是难受到不行,接连喘了好几口粗气,一双眸子瞪着龙雾,恨不能撕烂她的脸。 秦柏舜这时说道:“既然龙雾这么说了,那就先弄清楚是怎么一回事,别叫人觉着我们秦家不讲道理。” 这话,自然是说给沈秋羡听的。 沈秋羡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但秦柏舜发话了,她也不敢不听。 转身把秦初峤从地上扶了起来,沈秋羡压着怒火对秦柏舜说道:“爸,这屋里头太乱,咱们到客厅去说,顺便,让人把这屋里头收拾一下。” 满地的狼藉,连个下脚的地方都没有,她看着就闹心。 秦柏舜微微颔首,率先走了出去。 沈秋羡扶着秦初峤跟在后面。 龙雾也赶忙把商禧禧扶起来,与前头几人拉开一些距离,小声地询问:“禧妹?你的手怎么样?疼不疼啊?” 她一边问,一边执起商禧禧受伤的那只手,眼泪叭嚓,她都替商禧禧感觉疼。 商禧禧却是摇了摇头,说道:“没事儿,这点儿小伤不算什么。” 龙雾听到商禧禧这样说,嘴角不受控地往下撇。 她的禧妹到底都吃了什么苦,现在连手掌差点被扎穿都能这么云淡风轻。 商禧禧垂目便看到龙雾毛茸茸的头顶,不用去看她的表情,她也知道,龙雾现在是心疼极了。 她用没有受伤的请轻拍了拍龙雾的手背,说道:“雾雾,别哭,我真的不疼。” 这比起她在古武世界洗筋伐髓的痛苦,简直就像是被蚊子叮咬了一口。 龙雾嘴巴噘得老高,吸了吸鼻子,瓮声说道:“禧妹,这个仇我记下了,我一定帮你讨回来。” 商禧禧眼底涌上一抹柔色,孤独了九十九年,她的心比从前更加冰封,她不相信任何人,也不需要任何人,有仇她自己会报,有委屈她只会自己吞下去。 没有想到,老天会恩赐她,与龙雾重逢,再次听到龙雾这样护着她的话语,商禧禧只觉得心房某处像是豁开了一条口子,正有汩汩暖流灌入。 商禧禧捏了捏龙雾的手,说道:“谢谢你,雾雾。” 龙雾和商禧禧到达客厅的时候,沈秋羡已经让人叫来了医生,正在给秦初峤处理伤口。 见她们过来,沈秋羡狠瞪了一眼商禧禧,心疼地对医生说道:“诶呦,薛医生,你动作轻一点,我们家小二这皮肤脆弱得很,你别弄疼了他。” 龙雾听着,差点儿没忍住翻白眼儿。 一个大男人,有这么娇气吗? 当然,最让龙雾不爽的是,沈秋羡明知道商禧禧的手也受伤了,却只叫来了一个医生,这分明就是故意的。 龙雾让商禧禧先在沙发上坐下来,走到薛医生的身旁,问道:“不好意思,医生,我能不能借用一下你的药水和纱布?我想……” 话还没有说完,就被沈秋羡给打断了,“你怎么回事?没看到薛医生在忙吗?你添什么乱?简直没有家教!” 龙雾噌地一下子火气就上来了,她也不装柔弱小绵羊了,目光冰冷地看住沈秋羡,说道:“伯母,我和商禧禧来到秦家是来帮助你们秦家人的,不是来这里受委屈被欺负的,你推倒商禧禧害她受伤,连句道歉都没有,现在我只是想要借用一下医生的东西,你也要阻止我,我不得不怀疑你这是存了什么心思!” 她脾气上来,连尊称都不用了,明明还是那双看上去单纯无害的眼眸,此刻与之对上,却是莫名感受到了一种无形的威压,让沈秋羡居然惊惧了下。 沈秋羡从来都没有被人如此对待过,尤其对方还是个晚辈,是来给他儿子冲喜的小姑娘,这无疑是让沈秋羡认为自己的权威被挑衅到了。 “你好大的胆子!居然敢这样对我说话!”沈秋羡气得脸色铁黑,正欲对龙雾发难,就被打断了。 秦初峤偏头躲过薛医生往他脸上涂药水的手,对他说道:“你先去给她包扎。” 这话,无疑是在沈秋羡的怒火上火上浇油。 沈秋羡立马朝着秦初峤看过去,焦急地说道:“儿子,你的伤还没有处理好呐,怎么能先给她包扎!” 商禧禧那点儿伤跟秦初峤脸上被打出来的伤相比较,简直不值一提。 秦初峤没有搭理沈秋羡,而是瞪向了薛医生,说道:“还不快去!耽误了我老婆的伤势你赔得起吗!” 一句话,叫客厅内陷入死一般的沉寂。 沈秋羡如同见鬼了一般看着秦初峤,仿佛根本就不认识他一般。 她已经不记得多少年没有听到秦初峤说过这么多话了,可他却是在维护商禧禧,这简直就是在往她这个母亲的脸上扇巴掌。 沈秋羡死死地盯着薛医生,眼神警告他,若是他敢去给商禧禧包扎,她拿他是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