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盘轮空,夜黑如墨。 也许是太能折腾,月邀静被他们单独拎出来监守。 房间里,瓷碗相撞,菜香酒足,有说有笑,弹冠相庆。 “哈哈哈哈!等大皇子登上皇位,看谁还敢看不起我们。哥们就等着享福吧,到时候连摄政王爷也得看我们三分脸色!” “摄政王爷真是够可怕的,居然一下子折掉我们一半的兄弟!张知府就应该打死,坏了大事,要不然我们现在已经攻进京城了。” “别想这些了,等大皇子的灵宠吸饱了精血,还愁什么没有。” “是啊,到时候还怕修炼没有材料吗!哈哈哈哈哈哈!好日子还在后头。” “吃,吃,吃!” 邪修还不止一个两个,而他们嘴里所说的材料大抵就是人本身。或血或肉,或骨或皮,亦或者是其他阴邪之物。 里面的人只顾着喝酒吃肉,忽有清香飘入屋中,树影摇曳,夜风大起。 月邀静还想细听些什么,她一个人对付一个邪修都险些搭上一条命,还想耍花招基本不可能。 “啊啊啊啊啊!” 须臾之间,刚刚还有说有笑的一众邪修,一下子被截成两半。 桌子上的饭菜还冒着热气,几个邪修当场横死,他们连自己是被谁杀的都不知道。 月邀静顿时感觉脖子一凉。如果刚刚她要是离那些邪修近一点……便可当场横死! 窗外刀光剑影,横死的邪修刚刚那几声惨叫,已经惊动了其他人。 房梁上,一青衣男子在一群黑衣人里最为亮眼,他身姿游若蛟龙,每一个动作都游刃有余。不过几个挥刀,那些邪修甚至连青衣男子的衣角都碰不到,便一个个命丧当场。 来人踏风而来,清丽的墨柳印在青白相间的长袍,自带清高儒雅。碎发随风舞动,其余长发皆由一圈简单的白绳揽收。 一双眼睛明亮犀利,里面铺有一层寒冰,透出森森冷光。手中刀剑喋血,一头墨发随意搭在后背,银白黯淡的月光下,衣袂飘飘,如天仙下凡,遗世独立,拒人千里。 青衣男子清贵如玉的面庞,手上沾血的刀剑,文人墨客的装扮,行的是杀人见血之事。 看起来即可执扇吟诗作赋,论谈文经。也可执剑杀人,淡然擦血。 月邀静此时脑子只有两个字:狂妄。月黑风高行杀人见血之事,谁不是把自己上上下下遮得严严实实,生怕别人认出自己。 就连那些修炼阴邪之术的邪修,也知道自己行事不光彩,用一身黑衣掩盖自己的身份和容貌,可他偏偏却光明磊落,敢将容貌暴露在外。 只有两种解释。 一种是狂妄自大,不怕仇家找上来,自以为普天之下,无人可奈何自己。 另一种是自信强大到极点,任何能见到自己真容的人,都将死于冷剑之下,所以也就没有什么好遮遮掩掩的。 “小孩?你不怕?”青衣男子剑指月邀静,眼中无半点波澜。清冷之声如风铃相撞,却又揣着一股冷意。 “你舍不得杀我,能不能先把刀放下?”月邀静小小年纪不哭不惧,反倒引起了青衣男子兴趣。 别说小孩,就算是大人见到此等血腥的场面,也得吓得屁滚尿流,连连高喊。 青衣男子还是没有放下剑,蹲下身来细细打量月邀静,冰冷的薄唇张开道:“舍不得?你不会以为我是什么好人吧?” 任何见到他行事的人,都要死。 青衣男子眼里的杀意不像是逗小孩子玩,月邀静却是不以为意,一张已经沾上尘灰的小脸依然平静。 “我知道他们的小金库在哪。” “哦?”青衣男子收回刀,像是提起小猫小狗一样提起月邀静,“小娃娃,你是不是聪明过头了?” 竟然知道用钱财收买他。任凭青衣男子将她上上下下打量个遍,月邀静也丝毫不慌。 都是刀尖舔血之人,无利不起早,要不然谁愿意冒着生命危险干脏活,还不是为了多拿点钱,好逍遥自在。 没事过来杀几个邪修,总不可能是为了开心吧? 要是条件允许,谁不想拿点值钱的东西,拿点自己喜欢的东西,亦或者是顺走某些重要的资料,重要的证据。 月邀静曾经做这些,也是轻车熟路,自然是心里门清。 “那你猜猜我现在想不想杀你?”青衣男子猛然挥剑,刀剑已经落在月邀静身上。 刀剑冰冷的白光一闪,月邀静毫发不伤,身上的绳子被萧断梦砍断。 刚刚那一下,是青衣男子吓她的。月邀静的小脸上,自始至终都是一个表情。 “哈哈哈哈哈哈!”青衣男子突然大笑起来,“有趣,小娃娃带路。” 月邀静站起身,拍拍身上的尘灰,在房间里摸索。这里应该是知府的书房,如果张知府与大皇子勾结,收到的好东西自然是不会摆在明面上。 而且她也翻阅过关于机关术的书籍,此房间的摆设,分明就是有东西。 “你不会在耍我吧?”青衣男子见摸了半天月邀静没有动静,话语中有些不耐的语气,貌似想要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