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疤脸走进翁秀山的办公室,那个刚来不久的坐台小妞丽丽,正坐在他腿上。翁秀山忙着上下其手,丽丽不时发出娇滴滴的笑声。 见到蒋疤脸进来,翁秀山笑着拍了拍她的屁股:“你先出去会儿,我跟疤子聊两句。”那小妞忙起身出去了。 “疤子,感觉那小子怎么样?”翁秀山问道。 “头脑简单,性格冲动,有股子狠劲儿。说不好能整些事儿出来。”蒋疤脸在翁秀山办公桌对面坐下,笑嘻嘻地说。 自从翁秀山听说杨晓军他们准备火烧枫林晚的事后,就留意上了这几个人。这段时间,见杨晓军几人到他这儿来,还沾上了粉,他就唆使蒋疤脸去笼络笼络这人。 “山哥,只不过我还是有点担心。”蒋疤脸犹豫了一下说道。 “你担心什么啊?” “咱们跟跳刀,这些年各做各的生意,一向井水不犯河水,要是他们知道……怕是有些不好收场。” 翁秀山用手指在鼻子上比划了一个吸粉的动作,冷冷一笑:“疤子,你说咱们现在做点这个生意,为什么偷偷摸摸的,不敢弄大了,还整天心惊胆战的?” “山哥,你就别考我了,谁做这个生意,不得心惊胆战啊。” “屁!还不是我们在底层打转,要是有陈志峰这么好的上层关系,那不要太方便,别的不说,就说条子的突击检查,哪次不是枫林晚先得到风声。”翁秀山愤愤道。 “陈志峰官面上的关系好,这没办法啊,谁让跳刀他搭上了陈志峰,不像咱们,全是一刀一枪弄起来的。没法比啊!” 翁秀山就叹了口气:“疤子啊,你想问题能不能想深入点。陈志峰为什么要用林若海啊?还不是有些脏活要他去做吗?你说,要是林若海完蛋了,这临江城,还有谁比得上咱们。到时候,你说咱们再去跟陈志峰攀交情,是不是水到渠成的事?你以为,我想弄林若海,是个人恩怨吗?这都是生意!” 蒋疤脸的脸上就露出了谄媚的笑容:“山哥,你这格局真是深远,兄弟我是赤脚都赶不上啊。” “哈哈哈哈”翁秀山明知对方拍马屁,还是很受用:“你看着,说不定就是小人物撬动大事业,你先把那小子好好勾兑着。” “山哥放心,我虽然比不上你,但弄这种货色,那还不手到擒来啊。” 翁秀山又叮嘱道:“不过要隐蔽些,别让跳刀他们拿到什么把柄,到时候撕破脸也是麻烦的。” 蒋疤脸把头猛点:“这件事的轻重,我有数的。” “对了,以前跟着跳刀的那个宋进,特么的,现在落得个擦皮鞋的下场。你有空了,不妨跟这个人去接触接触,搞不好也有文章可做。” 蒋疤脸一笑:“山哥,这事咱俩想到一块儿去了,我知道,他在电影院门口摆着摊呢。” “那你先去忙吧,把丽丽叫进来,老子刚才火还没泄呢。”翁秀山脸上浮起一阵淫邪的笑容。 蒋疤脸走了出去,一转身,笑容就消失了,露出忧虑的神色。其实,他对现状很满意,满意得他只想维持现状。 他觉得,翁秀山的野心越来越大了,说心里话,他一点儿不想去招惹跳刀他们,以前两帮人经常打架的时候,他们这帮人从来就没占过便宜。 蒋疤脸记得很清楚,有一次,林若海和杜志猛在他们的场子打牌作弊,被发现了。两人掀了桌子就跑路,他们这边十多个人围追堵截,愣是没能奈何得了他们,其中好几个,在追堵的过程中,还被两人打成了轻伤。 再后来,林若海坐牢去了,杜志猛也跑外地去了,他们这帮人才渐渐在临江占据了优势。本以为,从此临江是他们的天下了,没曾想,林若海出来后,得到了陈志峰的大力扶持,原来那些跟着林若海混的人,又迅速地聚拢在他身边了。 好在,出狱后的林若海,对打打杀杀的事,没这么热衷了,但做事情却更为老辣,知道有进有退了。也不爱把事情往绝了做。不然,自己这伙人,还未必能维持现在这种均衡的态势。 蒋疤脸心中就长叹了口气,自己是个什么货色,他自己最清楚。但翁秀山吩咐的事,他又不能不去做。他觉得心中闷闷的,就走到夜总会门口去透口气。 千威夜总会,在临江东城。这边的环境杂乱不堪,周围农贸市场、夜宵大排档、小商品市场等都集中在这边。再往东出去,就到铁路职高了,基本算是出城了。 周边的建筑,也比城中和城南的显得破旧,千威夜总会门口那绚烂多彩的霓虹灯,在这样的环境里,就显得扎眼和滑稽。 蒋疤脸站在门口抽着烟,看着这一切,不就感叹:难怪临江的有钱人,都到枫林晚去消费,换我,也得去那边花钱更舒服。何况,千威场子里那些妞,玛的,一个比一个丑,一个比一个骚,也就特么翁秀山,口味够重,这个那个的,都有兴趣玩一把。 不过,最让蒋疤脸担心的,是近一年来,翁秀山开始在场子里做起白粉生意了,也不知他从哪儿搭上了线。钱倒是赚得容易起来了,虽然,现在还是小打小闹地在弄,但蒋疤脸清楚,这特么的弄不好,赚的是掉脑袋的钱啊。 所以,他尽量不过手这玩意儿,物色了个小黑皮,在场子中走货。反正小黑皮也是个“粉友”,赚不到别的钱,只能以毒养毒。这种小角色,实在不行就把他抛出去顶包。现在,不明就里的人看来,小黑皮是自己在走货,不过是在千威这个场子里罢了,跟他们并没有直接的关系。 蒋疤脸心想,这可能也是翁秀山急于搭上陈志峰的原因,有陈志峰官面的关系,他们的生意会安全很多,而且,可以往大了做,不至于现在这么偷偷摸摸的。 蒋疤脸就这么在门口抽着烟,一边心事重重地想着。最后,把烟头狠狠地在墙壁上掐灭,心里骂了句娘:管特么的,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走一步看一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