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时间的推移,许欢他们店的生意逐渐越来越好,代理市场局面也渐渐打开了。 他和汪嵩两人,轮换着出差,往周边的区县市场拓展,除了三四个经济确实比较落后的县城,其他地方的二级代理,都被两人给攻下来了。 忙忙碌碌中,第一季度很快就过去了。临近最后一个月月末,三人一合计,离指标还缺十五台机器。 许欢当即道:“我们先自己买下来,多压十五台货,问题不大。第一季度的指标,怎么都要搞定。”只不过如此一来,他们这几个月的利润,就基本填在货上面去了,手里面见不到现钱。 汪嵩没意见,因为尤其是到第三个月的时候,他们谈下来的那些代理商,已经纷纷开始走货了,向好的趋势很明显,他们不可能在这个关口放弃。而且,他们也考虑过,就算万一第二季度不行,十五台机子在临江走走,也就是个时间问题,现在临江门店的出货量,也越来越高了。 钱小朵当然更没意见了,她一天天地看着租碟片的小本本,页数越写越多,就直乐:“你们看,我现在字都越写越好看了。” 许欢和汪嵩就笑她没出息,眼睛就盯着租碟片那点蝇头小利。 钱小朵非常不服气:“你两个臭小子懂个屁,这是无本买卖,借出去看一天,就净赚三块,细棍子打人才痛,懂什么呀你们。” 汪嵩故意跟她抬杠:“怎么就没本啦,碟片租出去,次数多了,还不要损坏,一张光板碟,也得十多块呢?” “哈!碟片都看坏了,那不知道租出去多少次了。说你不懂吧,你知道那两张损坏掉的,就是《赌神2》《国产凌凌漆》,你知道租了多少次吗?” 这一下,把汪嵩问得哑口无言了。钱小朵就得意道:“我数过了,一张租了45次,一张租出去42次。都挣了一百多块,才光荣牺牲。”当年,这两部片子的出租率很高,钱小朵每次租出去,都会跟人家说,看完就抓紧还回来,很多人问这片子呢。 只不过,汪嵩没想到,钱小朵还这么细心地统计了次数,只得抱拳一拱:“朵儿姐,我错了,行了吧。” 还有他俩更没想到的呢,只见钱小朵从柜台下,拿出一块硬纸板,上面用水彩笔写着:月出租排行榜,第一名《赌神2》、第二名《国产凌凌漆》、第三名《醉拳2》……”如是下去,竟然无师自通地整了个租片TOP10出来。 钱小朵见两人目瞪口呆的样子,更加得意:“知道吗,下个月我把这牌子一竖,人家来租片,前十名,没看过的,都得给我看,我都懒得跟他们说话。” 这下,连许欢都鼓掌了:“还得是咱朵儿姐,别看生意小,那也是她一份事业啊!” 第二季度开始,许欢和汪嵩出去跑的时间,就少了很多了。 整个渝城,二级代理基本是铺满了,一时还没有的,那就是时机确实没到,反正他们都已经去过两回了,名片撒了不少出去,如果有要做的,现在也只有联系他们。 他们更多的时间,主要是处理发货补货的事情,隔个一两周,就去各个代理店转一圈,了解下销售情况。其他精力,就更多地放在了自己店里,毕竟这里出的货,利润是最大化的。 这天,许欢刚到店里,就接到万东临电话,说自己到渝城出差来了,现在事情已经办好了。许欢忙说,那你别忙走,我到渝城来跟你聚一下。 万东临笑道:“你就别来了,我特意多留了点时间,到你们临江来看看你的店吧。而且,我可听说你们临江的渡口鱼,在全渝城都有名气的,怎么地也得容我敲诈你一回啊。” “这太没问题了,哈哈,万大哥亲自莅临指导,那是我们的荣幸啊。” “兄弟,你少跟我来这些套话,想好怎么款待我吧。”万东临跟许欢,虽然见面其实没几次,但从初次见面,两人就挺聊得来。现在,许欢做他们的产品后,又经常跟他通电话,两人之间说话,已然是毫不见外了。 第二天,快到晚饭的时候,万东临到了临江。许欢接上他后,直接去了临江最有名的“临河风”渡口鱼鱼店,这家店也是开在临江边上的。 汪嵩早早在那儿订了一个视野最好的包厢,过了一会儿,钱小朵才姗姗而来。她原本还有些不想来的,说舍不得关门。但无奈万东临点了名要见她,就这么地,她还一个电话把王继东抓了壮丁,叫他帮忙守两小时,她去吃了饭就回来。 连许欢有时候都不理解,说朵儿姐不像个财迷啊,为什么现在租个碟片的3块钱,就盯得这么牢啊。 确实,现在的钱小朵,跟她以前那种一掷千金的豪气,气质好像差得有点远。 她现在基本都住店里,说有些人很晚都会来租碟片。所以,到了晚上,哪怕她进隔断的里间躺下了,只要还没有准备睡觉,都会在外面柜台上留一盏台灯,表示有人在。如果有人敲门要租碟片,她就起来让人家进来挑选,可谓不厌其烦。 汪嵩有次还逗她:“朵儿姐,你这般年轻貌美,要是来个坏人,见色起意可咋办?太危险了,我真替你担心。” 钱小朵冷眼看了看汪嵩:“你应该替那个坏人担心,他才危险。” 不过这方面,许欢和汪嵩倒并没有什么真的不放心。一来离店铺不远就有警察局,二来,钱小朵独行江湖多少年了。许欢曾说过,要挑战钱小朵,起码得三班的人才行,意思是一般二般的人,真奈何不了她。 一见万东临,钱小朵就说:“听许欢说,你想跟我喝酒了。这不,店里生意都不让我做了,一定叫我得来。” 万东临赶紧分辩:“许欢这小子,分明是在挑拨,喝酒这件事,我永远跟你是一头的。” 钱小朵点了点头:“这话倒是。喝酒的,都是一头的,不喝酒的,才是另一头的。” 万东临就笑,觉得钱小朵说话还挺幽默。但许欢他俩知道,钱小朵说的是句老实话,在她心里,饭局上,只分喝酒的和不喝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