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林之中,浓雾仿若化不开的凝浆,稠厚黏密,肆意翻涌。人处其间,方一伸手,那阴寒湿冷便如灵蛇,顺指缝蜿蜒而入,直侵心脾,令周身寒意顿生。 其间怪石,形态各异,或若忠勇卫士,默默列阵,冷峻面庞之上,透着森然威严;或似恶妖狂魔,肆意张狂,舞爪张牙之间,尽显狰狞之态,恐怖气息氤氲不散。 幽微之光,竭力破雾而进,却仅能撕开数尺黯淡,那光芒所及之处,恰如沧海一粟,更将周遭如渊之黑暗、似狱之未知,映衬得愈发幽邃难测。脚下大地,坑洼错落,仿若洪荒巨兽倾轧之迹,每一处凹陷皆似藏有无尽凶险,欲将行人吞入腹中。乱草横生,摇曳之间,似有暗影诡谲浮动,仿若精魅邪灵,于此间悄然蛰伏,伺人不备。 方举步间,忽有数声怪叫,穿雾裂空而至。其音尖锐,仿若寒刃刺心,又似夜枭啼鸣,凄厉非常。在这死一般的寂静里,蓦然惊响,直叫人心神俱震,使得这本就阴森的石林,更笼上一层浓郁的恐怖阴影,仿若踏入了阴曹地府,魑魅魍魉横行之所,令人胆战心惊,两股战战。 姜渊与姜泽困于石林,恰似两只迷途羔羊,在这石阵之中往复迂回,左旋右转,步步挪移,唯盼能侥幸寻得那一线生机,觅出出口之路。 按常情常理,人行于天地之间,影随身动,其向有常,如影随形此四字,便是此般现象的绝佳写照。然于此刻,却有悖逆常理之事突兀呈现。但见他们的身影投射于地,那影子竟仿若被邪异之力所控,毫无征兆地忽焉向左,俄顷向右,时而在前,时而在后,翩跹舞动,肆意飘忽,全然不依着身形的挪移而作相应之变,恰似鬼魅之影,幽秘难测。 姜渊骤见此景,不由得惊得双目圆睁,铜铃般大小,眼中满是惊疑震骇与不敢置信之色,呐呐而言:“此象端的大违常理,莫非是有何种神秘莫测之力于暗中悄然操弄拨弄?”话音方落,冷汗已自额头涔涔渗出,颗颗如豆,顺着脸颊蜿蜒滑落,其心内骇浪汹涌,惊恐之意如狂潮奔腾,难以遏制。 姜泽本就胆气稍逊,此刻目睹这般诡谲情状,怯意顿生,仿若受了惊吓的幼童,惶惶然如丧家之犬,急忙趋近姜渊,身躯颤栗不止,恰似秋风之中的残枝败叶,抖抖索索。其声线亦颤抖得厉害,几近细不可闻:“哥,我怕,这究竟是为何?”一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那诡异至极、变幻无常的影子,仿若被施了定身魔咒一般,分毫也挪移不开。 姜渊负手踱步,眉头紧锁,苦苦思索其中关窍。俄顷,他似有所得,眼中精芒一闪,沉声道:“常言云,石林之中,人动影随,其向不易。然此刻,影之乖张,全然悖逆常理。吾料此中必有深意,恐是这邪影,虽异于寻常,却暗藏生路指引。不若依影探路,或可解困。”言罢,他抬首望向那乱舞之影,心内虽犹疑不定,仿若风雨中的扁舟,却因那浓烈的求生欲,如船桨奋力划动,决意涉险破局。 二人遂怀忐忑之心,仿若被命运驱策的蝼蚁,向着那未知踏出脚步。每一步皆似踩在虚浮的云雾间,恐惧如阴霾笼罩,丝丝缕缕,侵蚀着他们的意志。但身后退路已如崩塌的桥梁,唯前行方有希望曙光。 姜泽双唇紧抿,面色苍白,心底暗祷:“上苍垂怜,保我等平安脱难。”他只觉心跳如雷,声声轰响,仿若要冲破胸膛,每一次跳动,皆伴随着对这诡异迷途的惊悚惶惑。 姜渊则强自镇定,深吸一口气,双眸如炬,紧紧锁住那变幻莫测的影子。额头汗珠细密,恰似清晨草尖的露珠,缓缓滚落,他浑然未觉。心中唯存一念,定要稳如泰山,不可被这乱象扰了心智。此时,他们恰似在混沌迷雾中摸索的行者,以影为稀微烛火,以不屈信念为坚实拄杖,在这神秘而阴森的石林深处,艰难地丈量着每一寸土地,向着那或许隐匿的出口,心怀忧惧却脚步决然,不敢稍有懈怠,只盼能在这生死迷局中,寻得那一线生机,重归安宁。 历经无数艰难险阻,苦苦摸索,恰似在暗夜中泅渡长河,终见彼岸。他们,姜渊与姜泽,一步一步,拖着疲惫却又坚定的身躯,踏出了那片仿若恶魔之口的神秘石林。 瞬时,仿若混沌初开,眼前豁然开朗,仿若一幅绝美的画卷在眼前徐徐铺展。暖煦阳光,恰似神只的轻抚,金纱般洋洋洒洒,温柔地披落在他们沾满征尘的身躯之上。微风悠悠拂来,丝丝缕缕,似精灵在轻舞,带着繁花嫩草的芬芳馥郁,悠悠萦绕于鼻端,丝丝甜香,沁人心脾。 姜渊与姜泽仿若两根紧绷许久、骤然松开的弓弦,长舒一口积存已久的浊气,身躯绵软无力,径直瘫倒在地。面上神色,劫后余生的欣悦与庆幸如春花绽放,那是从鬼门关折返后,重获新生的畅快淋漓,是挣脱死亡阴影的轻松快意。 姜渊仰天而望,湛蓝苍穹仿若浩渺无垠的沧海,深邃而澄澈,无边无际。他心间恰似平静的湖面被投入巨石,激荡起层层叠叠的波澜,感慨万千,叹道:“终是挣脱此困厄之境,往昔之路,荆棘载途,艰辛异常,真可谓从九死之中觅得一生,委实太过不易。”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