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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民一同敬拜,天上伟大红龙——”
大地上倏地卷起一股热浪。
伴随着太阳升起,高悬天空,远方突然传来声音,它像是祷告诗般悠扬,如歌剧般庄重宏大,蕴含着某种威严的意蕴。
渐渐地,士兵们将目光投向北方的天际,他们不由地屏住呼吸,额上淌下汗水。
“阿曼纳塔在上......”
瓦尔特公爵感到有些慌乱,忍不住在心中暗自祈祷。
奇怪,这种气氛实在是太奇怪了,这压根不像一头残暴的恶龙即将到来临,反倒是如同神明即将降临尘世般。
在云层之上,来自天界的战士们神情凝重,就连那位银色天堂之主也眉头微皱,那张古井无波的完美面孔上终于出现情绪波动。
“轰——”
地面颤抖,灰烟席卷大地,只见无数钢铁巨兽在大地上行驶着,几乎将整个地平线占据。
数以千计的双足飞龙、火焰亚龙、奇美拉甚至是白龙出现在天空中,他们拍打着翅膀,如同浓密的乌云般将天空遮蔽,在大地上投下撩乱的阴影。
而在蒸汽坦克部队后,装甲战车拖着数百门巨炮出现在战场上,黑洞洞的炮口令人望而生畏。紧接着,又有全副武装、步伐整齐的帝国步兵行进而来。
而再往后,还有漫山遍野的玩家,他们各自为战,从四面八方涌来,几乎要将整座柯林斯城包围。
见到这样声势浩大的场面,联军的士兵们神情紧张,忍不住交头接耳、窃窃私语起来。
“他们......就是我们的敌人?”
“诸神啊,贫瘠的北地竟然会诞生出这样的军队,真是......不可思议。”
“就,就是这些家伙,他们摧毁了圣西奥城!”
而瓦尔特联军的军阵上空,眺望着远处遍布天空、大地的燃烬帝国军队,握紧手中的长剑,那双淡金色的瞳孔中微光闪动。
仅仅一眼,他便观察到不少强大的生命波动,甚至有数位达到了传奇级别,再加上那些威力可怖的武器......
“看来我还是低估了他们,不愧是十九天击溃艾瑟尔防线的军队啊......竟然让我想起了当年的法德兰。”
瓦尔特轻叹一声,神情却依然坚定。
事已至此,无论敌人多么强大,他都只能坦然面对,勇敢迎击,没有任何退路可言。
蒸汽引擎的轰鸣声、皮靴踏在地上的脚步声、飞龙翅膀的鼓动声交错在一起,形成强劲的鼓点。
“无论世事如何变迁,您的威严永不动摇——”
在这真正意义上的战鼓下,那悠扬的乐声也不断地加强,旋律愈发激昂,这支激昂的战歌怒吼着步入高潮部分。
“万军之凯修斯啊,我们以无尽的敬仰与感恩之心,向您献上我们永恒的忠诚——”
与此同时,天空中的飞龙、亚龙们齐齐昂首长啸,发出共鸣的嘶吼,吼声震彻天地。
“轰——”
大地发出沉重的哀鸣,在那股强烈的风压下,在场的所有士兵都艰难地抬起头来。
“阿曼纳塔啊......”
“诸神啊......“
人们纷纷惊愕地张开嘴巴,瞪大眼睛,惶恐地抬头仰望着。
只见庞大无匹的身影背着光出现在高空中,日光勾勒出他清晰的轮廓,那宽阔的双翼如同夜幕般遮蔽天空,笼罩大地。
光是那长着四只犄角、格外威严的头颅便有一百米,其翼展更是达到近千米长,那蜿蜒的尾巴如同山脉。
这头大得惊人的红龙就这样高悬于天空,挥动双翼,给在场的众人带来难以置信的压迫感——这简直是神话传说中的天空压向大地!
那是怎样的一头巨龙啊!
这世间怎么会孕育出这样的怪物!
这一刻,几乎所有士兵都在心底发出了这样的疑问,就连瓦尔特公爵也不例外。
一时间,这位见多识广的神裔公爵也愣在原地,嘴唇翕动:“这到底是......”
“幻象,极其高明的法术。”
在瓦尔特的身旁,金龙扇动着翅膀,用沉稳有力地声音说道:“这是用纯粹的火元素构筑而成的、类似实体的虚影,且质量极高。
不得不说,这头恶龙操纵元素的能力还真是精湛,即使是大法师也很难看出其中的端倪。”
“原来是这样,多谢您的提醒,蒂图斯阁下。”瓦尔特感激地看了蒂图斯一眼,心中对这位金龙盟友的信任又增添了几分。
他也意识到自己过于紧张,甚至有些失去镇静了,竟然没看出那幻象中明显不合逻辑的部分。
要知道这可是第三纪元,即使是那些从远古存活至今的龙神也很难再达到千米级别的体型,更何况祂们的本体也无法降临于物质界。
如果真的有一头数千米长的巨龙踏进物质界,恐怕他下一秒就会被世界法则排斥,甚至会引起空间的崩解与塌陷。
想到这里,瓦尔特举起手中的长剑,释放出耀眼的辉光。
“士兵们!不要害怕,那只是个虚假的幻象!是恶龙对我们的无耻威吓!”
联军的士兵们听着那充满力量感的声音,仰望着伟岸光辉的身影,终于勉强平复了心情,再度鼓起勇气。
“我就说嘛......怎么会存在这样的巨龙。”
“是啊,果然是敌人的阴谋。”
“法德兰人不会被吓倒!”
尽管那可怕的巨龙看起来无比真实,仿佛即将压过来一样,但以瓦尔特公爵的威望,士兵们还是相信他的话的。
瓦尔特挥动长剑,用那绽放着光芒的剑尖指向远处的巨龙,掷地有声的说道:“士兵们,我曾跟随阿拉贡陛下征战多元宇宙,播撒阿曼纳塔的光辉。
在无数次战斗中,我曾面对过远比这更加强大的敌人,星界巨兽、地狱魔鬼、深渊恶魔......但没有一个人会感到恐惧,因为——我们是骄傲的法德兰人!
请记住,这场战斗不仅仅是为了生存,而是为了尊严,为了无数前辈的血与汗,也为了我们的后代能在法德兰和平的天空下翱翔......”
“可笑——”
洪亮的声音从远方传来,打断了瓦尔特的演讲,只见那头红龙竟然缓缓张开口,那巨大的脸庞上浮现出狰狞微笑。
红龙虚影摇摇头,叹息似地说道:“法德兰的确是个值得尊重的帝国,只可惜——它早就已经死了,彻彻底底的地死了,死得不能再死了。”
“住口!无耻的恶龙!”瓦尔特满脸愤慨,发出一声厉喝:“你休想侮辱神圣的法德兰!更别想侵吞我们的领土!
我们法德兰人是伟大的太阳神的子民,只要太阳不落,阿曼纳塔的光辉尚在,法德兰帝国便永存于世!”
“太阳神?你们还有脸提祂?”
凯修斯轻蔑一笑,随后用嘲讽地语气说道:“你们难道还不知道吗?你们的阿拉贡陛下,那位号称‘太阳之子’的皇帝可是犯下了亵渎神明的滔天大罪。
至于你们,不过是一群被神祇遗弃的罪人罢了,你们像群贪婪的野狗一般啃食着帝国的残躯,却自称为法德兰的继任者,真是......可笑至极。”
他的声音回荡在北艾瑟尔平原上,传入士兵们耳中,不知为何,他们总有种莫名的感觉——红龙的话似乎很有说服力,很能令人信服。
此刻,瓦尔特彻底愤怒了,他金色的双目仿佛要燃烧起来,有滔天的怒火从中喷涌而出。
“歹毒的妄言!该死的恶龙,你,你竟敢污蔑阿拉贡陛下!”
他气得喉咙都有些颤抖,浑身都在剧烈颤动,如果说先前他还是出于北艾瑟尔公爵的立场,对这头红龙感到敌视的话。
那么此刻,他对红龙的态度就是彻彻底底的仇恨!恨不得将那颗硕大的头颅砍下来,将那四只犄角斩断!
这头红龙竟敢侮辱阿拉贡一世,侮辱神圣法德兰唯一的皇帝!
他这是在动摇法德兰的根本!否定帝国的法理和正统性!
瓦尔特双目冒火,咬牙切齿地说道:“红龙,你应该感到庆幸,如果是在二十年前,你的头颅已经被陛下率领的神裔军团砍下来了!”
“阿拉贡陛下万岁!”
“恶龙!你休想污蔑皇帝!”
士兵们也群情激愤,纷纷挥动手中的武器,以示对那位皇帝的尊敬。
“该死的人类!他们在侮辱凯修斯陛下!”
“杀了他们!”
“我要踏平这座城市,把法德兰皇帝的骨灰踩在脚下!”
帝国的士兵们也躁动不安,疯狂地攻击着联军士兵,甚至用上了大喇叭,双方就这样开展了一场激烈的隔空骂战。
然而红龙却并没有愤怒,只是面无表情地陈述道:“可你们的皇帝已经在太阳的怒焰中化为灰烬,而我,燃烬皇帝凯修斯,就站在你们的面前,即将成为北艾瑟尔的主人。
百年前,法德兰帝国凭借着强大的军事实力覆灭艾瑟尔王国,占领了这片土地。
而如今,我们也将做同样的事情,这是符合世界发展历程的事情。从这点上来说,燃烬帝国远比你们更有资格成为法德兰的精神继承人。
呵,你应该为此感到高兴才对,你们的法德兰终于拥有了一位真正合格的继任者。”
“你休想!法德兰人永远不会沦为你们的奴隶!要想占领北艾瑟尔,先踏过我们的尸体!”瓦尔特再次挥动长剑,语气决绝。
“残暴的五色恶龙!你的侵略行径将被钉在历史的耻辱柱上!”金龙蒂图斯昂首长啸,发出义正言辞地指责。
“红龙,我会让你明白秩序与正义的重要性——以天堂的名义。”巴拉契艾尔手持闪电之刃,声音如同雷鸣作响。
凯修斯用那淡金色的瞳孔,冷漠地俯瞰着大地,其目光扫过神裔、金龙与天使,随后平静地说道:“你同意与否,我并不关心,也不想知道。
我只是来通知你们:从此以后,北艾瑟尔只属于燃烬帝国,任何试图阻止这件事的人都会被彻底摧毁。
换句话说——毁灭你,与你何干?”
红龙的声音愈发洪亮,最终演变为惊人的咆哮,那庞大的虚影猛然膨胀开来,瞬间将半边天空染红,化作滔天的烈焰火海。
顿时,一股前所未有的热浪急剧扩张,席卷整片大地,引得野草燃烧,火星与浓烟弥漫四野。
紧接着,那乐声终于达到最后的高潮,燃烬帝国的士兵们发出山呼海啸的声音,战吼、嘶鸣声直冲云霄,瞬间盖过了火焰燃烧的噼啪脆响。
“征服——”
“全体冲锋!”
“为了燃烬帝国!为了凯修斯陛下!”
顷刻间,那些矗立在地上的巨炮齐齐开火,无数炮弹在空中划过优美的弧线,形成密集的火力网,落入柯林斯城周围。
“轰!”
钢铁巨兽们咆哮着,轰鸣着,驰骋在平坦开阔的草原上,如入无人之境般横冲直撞,引得大地剧烈的震动、颤抖,发出阵阵沉闷的哀鸣。
天空中的群龙展开它们的翅膀,朝着柯林斯城的方向俯冲而下,发出呕哑嘈杂的嘶吼。
地面上大量的骸骨龙蛇蜿蜒游走,尸妖与骷髅在黑云的遮蔽下前行,死亡的气息顺着北风飘向柯林斯城。
而火焰亚龙、火蜥蜴、火矮人、火巨灵等火元素生物组成的军团,跟随着蔓延的野火、漫天的浓烟不断地行进着,朝着联军们袭来。
......
燃烬帝国军阵的后方,凯修斯睁开淡金色的双眼,用自己健壮的四肢支撑起五十米长的庞大躯体,随后撑开背后的双翼。
红龙抬起头来,望着远方愈演愈烈的战争,轻蔑地吐出一团硫磺味的白烟。
“不自量力的家伙,看来这场战争很快就可以结束了......”
在他身旁,抱着文件的银发少女犹豫片刻,还是凑上前来,小声说道:“凯修斯,你刚才的行为,与我记忆中那些臭名昭著的恶龙相差无几了,简直是和族内的记载一模一样。
你......真的还是在寻求正义与秩序吗?”
凯修斯先是笑了笑,随后叹了口气,有些“无奈”地说道:“当然了,奥利维娅,我的初心从未改变。
只是......这些家伙挡在了我追寻新秩序的路上,成为了我的敌人,阻挡了世界的发展,我也只能迫不得已地将他们消灭了。”
奥利维娅没有再说话,她知道这位皇帝心意已决,几乎不可更改。
但沉默片刻,她又低声哀求道:“联军里还有一位同族——那头心怀正义金龙,他应该不是故意挡在你面前的,凯修斯,你能放过他吗?”
“当然可以,要知道......我向来是最体恤同族的。”
红龙嘴角微微上扬,那金色的竖瞳中闪烁着异样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