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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你家夫人的方子,拿回去煎服十日即可。”白安渝写好药方,递给婆子。
婆子接过来,快速打量她一眼,笑着道:“幸亏白姑娘也来了这里,否则此次夫人疾复发,还不知要如何。”
白安渝淡笑:“城中有不少名医,夫人自能逢凶化吉。”
婆子掏出一锭银子递过去,客气道:“还是白姑娘医术无双,我家夫人就听白姑娘的方子。“
白安渝收好银子,起身颔首道:“若无其他事,我便先告辞了。
婆子忙道:“不若姑娘多住两日,明日再劳烦姑娘为我家夫人诊诊脉。”
白安渝轻轻皱眉,正要先回绝,就又听婆子道:“姑娘放心,我们每日皆会付给姑娘诊金。”
白安渝犹豫片刻,才欲松口:“如此……………”
就在此时,天边突然炸开一道霞彩,自安渝眼神微变,而后声音平静道:“我已替夫人诊过脉,服用此方之后必然无碍,我还有要事,就不多留了。”
“告辞。”
白安渝说罢便折身离去,婆子见她去意已决也无法,赶紧唤人相送。
白姑娘年纪虽轻,医术却极其了得,夫人的病不知看了多少大夫都无用,若不是白姑娘,还不知要遭多少罪。
即便人性情再冷淡,她也万不能将人得罪了。
白安渝出了府邸,径直去马肆买了匹快马立刻出城,往霞彩炸开的方向而去。
落霞令出,大师姐有难。
白安渝一路马不停蹄,不敢有丝毫耽搁,中间不知换了多少匹马,用了近五日才赶到山脚下。
她只大约知道是沐府附近,落霞令一散,她无法分辨大师姐具体在何处。
正在岔路口徘徊时,一行弟子迎面而来:“三师姐!”
“驾。”白安渝认出来人,面色略沉,到了几人跟前她喝停马:“你们怎么在此?”
来者正是关霄一行人,见到白安渝便有弟子拉响了信号,他们不知道师姐会从哪个方向来,便在几个岔路口都守了人。
关霄回道:“三师姐,有一位公子中了灼阳之毒,请三师姐前往沐府救人。”
白安渝一愣:“公子?”
“大师姐不在此?”
关霄几人闻言皆是茫然:“什么大师姐?”
几人在青禾到之前就下了山,还不知道他们走后发生了什么。
“先去沐府。”白安渝沉默片刻,边行边问:“那位公子姓甚名谁,可有何人随行?“
关霄跟上,回道:“姓燕,有一位姜姑娘随行,此次黑酆门偷袭,幸亏二人出手相助,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关霄简单将清辉门发生的事说了一遍。
白安渝从他说中毒的人姓燕后就大致明白了,没想到大师姐今年下山竟又遇见了他。
一行人迅速往沐府而去,可才踏入第一片林间,关霄便察觉到不对,他抽出剑:“保护三师姐!”
白安渝在医术方面天赋过人,武功却要弱上许多,对付寻常的歹徒尚可,对上在刀尖上讨生活的完全没有招架之力。
好在此时其他弟子在看到信号后已经追了上来,自成方阵将白安渝护在中间。
与此同时,四周涌现十来个黑衣人,关霄等人与他们交手不久,立刻就认了出来:“是黑酆门的人!”
“你们护着三师姐先走!”
关霄心下一沉,吩咐所有弟子拉响信号弹后,迅速点了几个弟子先行:“其他人随我留下断后。”
“驾!”
白安渝狠狠甩下马鞭,这种时候也不必说什么同生死共进退的无用之言,有人逃出去,才能搬救兵。
此地离沐府仅半座山。
身后的打斗声越来越远,可前方还有埋伏,护着白安渝的几个弟子互相对视一眼,其中一人道:“黑酆门恐怕是在阻止三师姐救人,三师姐,不要回头,走!”
白安渝咬咬牙,继续往前行。
风刮过,眼睛隐隐泛起红晕。
就在这时,迎面有马蹄声响起,白安渝在一片朦胧中看见最前方那道熟悉的身影,她心中一定,喊道:“二师兄,快去救他们!”
晏青禾听出她声音中的沙哑,往前方看了眼,另一道声音传来:“你去吧,我护白姑娘上山。”
“十个人跟我走,其余人随云公子保护三师妹。”两匹马飞快擦肩而过,师兄妹来不及寒暄,晏青禾只留下一句:“小心。
云广白紧跟在晏青禾身后,路过白安渝身边时他偏头朝她看去,正好对上她看过来的视线。
只一瞬便分离。
“吁!”
云广白拉紧缰绳,快速掉头追上白安渝,为方便护她,落后她一步之地。
白安渝视线逐渐恢复清明,偏头瞥了眼右边的少年,少年一手拽缰绳,一手持刀,凌厉的眼神中满是防备和警惕。
方才的恐慌突然就这么散了去。
二师兄来了,师弟们就不会有事了。
“云公子怎在此?”
云广白答道:“我与姜姑娘一起来沐府看比武招亲,还有燕鹤,徐青天,你都见过的。”
没想到热闹没看成,还差点把命丢在那里。
“你受伤了?”
白安渝道。
“嗯,黑酆门的人偷袭沐府,想杀余昊灭口。”云广白简单解释了几句,随后道:“白姑娘可能解灼阳之毒?“
白安渝:“能。“
云广白提着的心终于落下。
“我一定会护白姑娘平安到沐府。”
已经第五日了。
姜蝉衣坐在床边动作轻柔的给燕鹤擦手,眼里尽是担忧。
这五日除了如厕,她不敢离开他片刻,吃住都在这屋里,她生怕她一离开,他就再也醒不过来。
她曾无数次后悔,不该在医术上懒惰,该跟师父好好学,如今也不至于只能在此干等。
这种无法将命运握在自己手里的感觉,糟糕透了。
姜蝉衣放好帕子,如以往一样目不转睛地盯着那张苍白的脸,他的轮廓眉眼如今好像已经刻在了她的心间,她睁眼闭眼都是他的模样。
只是,她不喜欢他现在的样子。
看不到他眼中的流光溢彩,看不到他淡笑时弯起的弧度,也听不见他如玉悦耳的声音,这让她很害怕。
泪水不自觉的滴落下来,姜蝉衣轻轻拂去,而后柔声道:
“燕鹤,你一定要醒过来。”
“吱。”
门突然被推开,紧跟着传来一道懒散的声音:“醒过来,救命之恩,是否该要以身相许呀?”
姜蝉衣忙擦去眼角的湿润,才抬头看向沐玄机,沐玄机对上她发红的眼眶,唛了声:“真是恩爱深情,让人羡慕啊。”
姜蝉衣一愣,忙解释:“不是你想的......”
“晏青禾已经接应到你三师妹了,今日应该就能上山。”沐玄机打断她:“不过我猜黑酆门的人肯定不会轻易让她到沐府,这半日,才是最关键的。”
他话音刚落,徐青天便端着药进屋:“沐盟主,你也在。”
沐府人手不多,这几日一直是徐青天在负责煎药。
沐玄机嗯了声,将门关上,拉了把椅子坐在门边上,边擦剑边道:“从现在开始你也留在这儿。”
徐青天刚将药递给姜蝉衣,闻言不解的回头:“为何?”
“刀剑无眼,想死就出去。”
沐玄机。
徐青天吞咽了下,默默坐在凳子上。
他今日坐死在这里也不可能出去的!
外头传来打斗声时,姜蝉衣还在给燕鹤喂药,她眼底划过一丝寒光,之后面不改色的继续给燕鹤喂药。
昏迷中的人没办法全部将药喝下,她喂一口便轻轻擦一擦溢出来的药渍,如此反复不知多久才将药喂完。
直起身子,却见徐青天放在膝上的手已经紧攥成拳,见她喂完药,低声道:“他们闯的进来吗?”
“噤声。”
沐玄机。
徐青天立刻闭上嘴。
沐府厢房众多,只要不弄出动静,黑酆门的人一时半会儿找不到这里。
姜蝉衣紧紧盯着房门。
这里有她和沐盟主守着,外头还有燕公子和沐盟主的贴身护卫,都是一等一的高手,她眼下更担心的是三师妹。
不过有二师兄和云公子在,应是无碍的。
打斗声越来越近,终于靠近了屋子,门外的暗卫已经动了手,沐玄机摸了摸腰间几瓶毒丸,侧首道:“我出去看看。”
姜姑娘拿起剑,轻轻嗯了声。
徐青天顿时紧张的大气也不敢出。
又过了不知多久,姜蝉衣从兵刃声中听见了熟悉的声音,她眼眸一亮,飞快走推门出去,果真见到被青禾云广白一左一右护着的白安渝正快步往这边走。
“三师妹!”
白安渝看见她,不由加快脚步,在玄机几人的掩护下顺利进了屋。
云广白衣裳几乎被血浸湿,如今已是强弩之末,姜蝉衣迅速关上门,足尖一点朝云广白掠去。
云广白还能朝她笑:“我将白姑娘带上来了,燕公子不会有事了。”
姜蝉衣拉住他的手臂扛在自己肩上,朝青禾道:“先护送他进屋。”
晏青禾看了眼云广白,点了点头。
他救完关霄等人追上去时,他们被黑酆门的人围困,少年一人一刀硬生生给三师妹杀出一条血路。
一路到这里,已是极限。
姜蝉衣在青禾的掩护下,将一身是血的云广白送进了屋里,徐青天吓得脸色发白,急忙上前接过去。
白安渝正在给燕鹤诊脉,头也不回朝徐青天道:“那里有伤药,先给他上药止血。”
“左肩,右臂,右侧腰腹几处先上药。”
云广白尚还有一丝清明,闻言怔怔地看向白安渝,却只看到一道模糊的身影,紧接着就两眼一闭昏迷过去。
徐青天忙将他放在软榻上,抖着手一言不发地去翻药瓶。
姜蝉衣再度关门出去,眼底一片森寒,今日来的,一个也别想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