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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略有交情。”燕鹤道。
姜蝉衣忙追问:“这么说燕公子见过武林盟主?他当真如此年轻,还未及冠?”
燕鹤点头:“嗯。”
在姑娘好奇的眼神中,燕鹤继续道:“他叫沐玄机,在上一任大比中夺得魁首,也是上一任武林盟主的儿子,但因上任盟主志不在此,自从赢下大比后就不见踪影,一直由副盟主暂管武林诸事,如今沐玄机倒是对武林有些兴趣,夺魁后就留了下来,
重建山庄,改名沐府。”
玄烛叔叔与沐笙姑姑闯江湖那会儿,挑遍武林高手,一度让武林闻之色变,后来打下武林盟主之位才算消停,但玄烛叔叔只为求战,无心做盟主,可武林规矩不好轻易破除,便当场任命了一位副盟主。
武林众人对玄烛叔叔多有恐惧,他不做盟主,他们乐见其成,自没人反对。
只是没成想,多年后,玄烛叔叔的儿子沐玄机听闻父亲当年事迹后也去打擂台,且夺得了魁首,武林因此又掀起一场风云,如今才勉强消停下来。
不过也只是明面上的,暗地里不知多少人不服气。
被一个十几岁的少年压着打,谁面子上挂的住?
“原是如此。
姜蝉衣:“武林盟主只用比武夺魁即可?”
燕鹤摇头:“不是。”
“除了武比,还有文试。”
毕竟是武林之主,若是不辨是非不明道理的人坐上那个位置,江湖不得一团乌烟瘴气。
云广白听到这里,不由问道:“燕公子跟沐盟主交过手吗?他武功如何?”
燕鹤沉思片刻,委婉道:“能在大比中夺魁,必然是高手。”
玄机不仅得玄烛叔叔真传,还学了不少沐笙姑姑的本事,年纪虽轻,内力毒术却是一绝,说一句武林第一也不为过。
见云广白若有所思,燕鹤当即就了然,好心提醒:“若将来云公子与之对上,万不可硬碰硬,若危及性命时可报我的名字。”
若盗到沐府头上,玄机可没有干洲这么好说话。
闻言,就连徐青天都转过身来,蹦跳着道:“他这么凶的吗?”
燕鹤见云广白不说话,怕他真不怕死的往上凑,云广白不知他内力如何,他却是清楚云广白的身手,想了想,直接道:“沐玄机内力深不可测,且是用毒高手,他有万种法子能让人痛不欲生。”
云广白这才抬眸看向燕鹤:“当真?”
燕鹤正色:“当真。”
即便他能在玄机手中救下他,他也必要吃不少苦头。
徐青天觉得更冷了,嘶了声:“这种厉害的人物万不能得罪。”
姜蝉衣知道燕鹤是在劝云广白打消行窃......盗的念头,也道:“若是如此难缠的人物,还是不要为敌的好。”
云广白也不知道听没听进去,转而道:“他武功如此了得,比武招亲,哪个姑娘打的过他?”
说罢他似想到什么,看向姜蝉衣:“姜姑娘内力也很深,有把握吗?”
燕鹤不动声色的看向姜蝉衣。
姜蝉衣头摇的飞快:“我不打。
她又不傻,燕公子都这样说了,她上去不是自找罪受?
况且,她现在又没想成婚。
打不赢也就受个罪,万一赢了,那岂不是得平白多出个夫君?
所以就算她想和沐盟主切磋,也必不会是在比武招亲上。
不过,姜蝉衣转头看了眼燕鹤,要是比武招亲的人是他,凭着他这张脸和身材,她倒是可以去打一打。
云广白这话虽是问的姜蝉衣,但燕鹤明白他是在试探沐玄机的武功到底是何境界,便如实道:“姜姑娘不敌。”
云广白闻言眸色微沉,随后挑眉道:“姜姑娘是我见过的最能打的小娘子了,若是姜姑娘都打不赢,那估计这比武招亲就没戏了。”
他内力不如姜姑娘,若那沐盟主还在姜姑娘之上,且有毒术加持,他确实得好生谋划,不能贸然去偷……………盗。
几人边说着边往前走,走至岔路,云广白道:“你们且先行,我去去就回。”
徐青天:“你还要偷!”
“偷什么偷,闭嘴。”
云广白:“我只是去取方才藏起来的珍宝。‘
徐青天:“......”
合着他将偷来的东西还藏到了人家府里。
姜蝉衣这时道:“我还没有见到宣妹妹呢,不如先住上一晚,明天再动身吧?“
燕鹤点头:“好。”
“干洲应该安排了住处,云公子忙完再来找我们。”
云广白:“好嘞。”
几人刚出水榭,便有管家迎上来,带他们去刚准备好的厢房。
见只有三人,管家还问了一句:“公子说有四位故友,不知还有一位?“
徐青天神情复杂,不出所料,还有一位,正拿着从你家偷的珍宝去卖。
“他随意逛逛,晚些时候自会回来。”燕鹤道:“他姓云。”
管家恭敬应声,将几人安置妥当。
徐青天的厢房最近,等他进了屋,燕鹤与姜蝉衣继续往里走去,燕鹤突然道:“姜姑娘与盟主的内力应该不相上下。”
姜蝉衣一愣:“那你方才......喔,我明白了,你是想打消云少侠去盗沐府的念头。”
燕鹤点头:“嗯。”
“不过也不完全是骗他,姜姑娘内力虽然深厚,但实战远不如沐盟主,若真动起手来,姜姑娘要吃亏一些。”
姜蝉衣听他这么说心里便有了底:“待比武招亲结束,我可能寻他切磋一二?”
习武之人大多喜欢挑战,姜蝉衣也不例外,不过她的战意不强,点到为止便好。
燕鹤顿了顿:“自是可以。”
云广白天黑透了才回来,报了姓氏后便有下人领着他去了厢房。
一夜无事,次日用了早饭,姜蝉衣等新娘子敬完茶后去见了一面,因比武招亲的日子将近,当日就道别离开了平江。
玉千洲给他们备了不少点心盘缠,除了燕鹤的踏雪乌骓外,给其他几人都换上了好马,姜蝉衣爱不释手的摸着据说能一日千里的宝马,欢喜的再三道谢。
徐青天看着高大的马儿欲言又止,马是好马,但他不会啊!!
云广白抱臂道:“徐公子要不租辆马车慢慢来?”
徐青天紧皱着眉。
租辆马车去,黄花菜都凉了,还能看什么热闹。
“马车都赶过了,要不试试呢?”姜蝉衣建议道。
徐青天也不是完全没有学过骑马,君子六艺他躲不过,只不过他对此实在没什么兴趣,每次骑术课都想尽法子开溜,久而久之,家中也就放任了。
简单来说,他只会点皮毛。
不是谦虚。
“就是,闯江湖总不能一直腿着吧,纵马高歌,快意恩仇,才是江湖人啊。”云广白怂恿道。
就连燕鹤都道:“徐公子或可一试。”
徐青天咬咬牙,闭了闭眼,狠了狠心,翻身上马,马儿倒也乖,半步未动,他拉着缰绳鼓起勇气睁开眼,才刚刚适应,就听云广白道:“坐稳了!”
徐青天意识到什么,威胁的话还未出口,云广白就已拍了马屁股,马儿得到指令迅速窜了出去。
“啊啊啊!”
“救命啊!”
“云广白你要死啊!”
云广白早在马儿窜出去时就已经飞身上马追去,护在身侧,笑的灿烂无比:“放心,死不了。”
“你不是还要跟文官打架吗,不会骑马将来怎么追得上?”
姜蝉衣燕鹤相视一笑,各自上马追去。
徐青天赶过马车,看得出来有底子在,只是不善此道,只需多练习几次也就会了,再者有云广白护着,也不会出事。
不过二人还是紧紧跟着,以防万一。
然后便听着徐青天在惊惧之下还不忘咬文嚼字将云广白骂的狗血淋头,且不带一个脏字。
姜蝉衣哭笑不得:“我觉得他或许用不上拳脚功夫。”
就这嘴皮子,估计少有人吵得过。
燕鹤半晌才嗯了声。
他见识过百官在朝堂上争的面红耳赤的场面,争到火头上,也听过不少拐弯抹角的怒骂,与眼前如出一辙。
他确实有做文官的潜力。
云广白向来心大,根本不在意如何骂他,时而还嬉皮笑脸的接上几句,又会得到新一轮且新鲜的‘用词造句‘。
就这样,一路上虽吵吵闹闹,但到底还是平安无事的到了沐府。
将将赶上比武招亲开始。
徐青天几乎是从马背上滚下来的,姜蝉衣伸手扶了他一把:“还好吧?“
徐青天有气无力的摆手:“多谢姜姑娘。”
云广白那个狗贼!
他
们不共戴天!
将来当上官狗贼必是他第一份政绩!
“嘿,刚好赶上。”
云广白欢喜道:“你得感谢我一路的鞭策。”
徐青天挣扎着上前:“姜姑娘你放开,今日我必屠此贼。”
姜蝉衣:“……..……要不,休息几日再屠?现在去是送人头。”
徐青天:“......”
姜姑娘何时也被云广白带偏了。
燕鹤面不改色的看过来:“我也会些功法,若徐公子愿意,我愿倾囊相授。”
徐青天:“......”
先不说燕公子那点三脚猫的功夫打不打得过那狗贼,就算有倾世功法,也来不及学了。
徐青天深吸一口气,站稳:“姜姑娘所言甚是,读书人心胸宽阔,不与非我族类计较。”
云广白刚登记好路引,闻言转头看来:“又骂我是狗?”并凶狠龇牙:“信不信咬死你。”
此次是盟主比武招亲,并不需要请帖,只需要出示路引证明身份即可,沐府负责登记的人听到这里抬眸看了眼云广白,唇角一抽,别说,还真像那么回事。
“少侠,不如进去咬吧?”
云广白木然回头,却听那青衫男子笑眯眯道:“比武招亲马上开始了,少侠可去台上撕咬......比试一番。”
云广白:“......”
“别以为我没听到!”
徐青天已经扶着姜蝉衣手臂笑的直不起腰,姜蝉衣也偏过头肩膀可疑的打着颤,就连平日最四平八稳的燕鹤也忍不住唇角上扬,不过他很快就平复下去,问道:“不是说盟主比武招亲,怎男子也可上擂台?”
那人客气答道:“自是因为我们盟主俊美不凡,短短时日惹无数姑娘芳心大动,桃花遍地,然其中有不少闺阁小姐并不会武,是以,在姑娘们的强烈抗议下,盟主特许姑娘的兄弟和师兄弟代为比试。”
姜蝉衣已止住笑,诧异道:“还能这样?”
青衫男子看见姜蝉衣,面色顿时柔和下来:“是的姑娘。”
“不过也是有条件限制的,不管是血缘兄弟还是师兄弟想要上场都需得姑娘本人在场,否则一律不可上擂台,不然就不是比武招亲,只是比武了。”
徐青天好奇问:“那若是上台了呢?“
青衫男子皮笑肉不笑:“盟主会亲自动手,丢去万蛇窟。”
这就弄死了?
徐青天身体一抖。
幸好他家中没有姊妹看上这位盟主的,这也太凶残了。
青衫男子看了眼姜蝉衣手中的剑,笑的愈发春风和煦:“请姑娘出示路引,即可去驭风台。”
这位姑娘是目前他见过的参赛者里最出挑的,且看样子还会武功,说不得就是最后的胜者,他可得恭恭敬敬,不能将人得罪了。
姜蝉衣不知他心中所想,闻言拽着徐青天上去交路引登记。
此时驭风台已经人满为患,但却意外的井然有序,不见嘈杂之声。
无他,就在一刻钟前,大声喧哗的都被上头那位丢出去了,之后就没人再敢吵闹,就算实在憋不住也只敢耳语。
偌大圆台之下以红布铺地,台阶之上各大门派围绕而坐,离正中越近的门派地位越高,而中间首位上此刻坐着一名红衣少年,面容俊美,气质慵懒,丹凤眼时不时瞥一眼日晷,隐有不耐。
他右侧端坐着一位红白相间广袖锦衣的公子,不苟言笑,正气凌然。
若姜蝉衣此时进来,必会大吃一惊,因此人正是她的二师弟,晏青禾。
晏青禾感受到红衣少年的不耐,也跟着随意的看了眼日晷,还有半刻钟。
“怎么,你也坐不住了?”
晏青禾一愣,看向红衣少年,也就是今日比武招亲的武林盟主,沐玄机。
“没有。”
沐玄机不信:“你真的不上台吗?”
晏青禾惜字如金:“不上。”
他觉得这人就是闲的无聊,拿他解闷。
沐玄机却不肯放过他,不知是真拿他打发时间,还是真心的:“我听说你们落霞门有一位很神秘的大师姐,可曾婚配?你可要替你大师姐上擂台?”
晏青禾手指微微蜷缩:“......不上。”
大师姐身份不寻常,将来的夫家只会是在玉京。
明年,大师姐就要回去了。
如此想着,他眼神也跟着黯淡几分。
沐玄机将他的神情看在眼里,饶有兴致道:“喔,明白了,你喜欢你大师姐?”
这话一出,站在晏青禾身后的落霞门几个弟子纷纷看向他们的二师兄。
哇喔,二师兄喜欢他们还未曾蒙面的大师姐?
真的吗真的吗?
青禾握拳咬牙道:“没有!”
“没有就没有,这么大火气作甚。”沐玄机话锋一转:“你那位师妹呢,她今天怎么没来啊,你也可以替你师妹打一打,你上场,肯定能赢,就算最后打不过我我也可以放水。”
青禾忍无可忍。
“师妹也对你没有兴趣。
你当你是香饽饽么,谁都想一口!
落霞门弟子对此深以为然,三师姐无心情爱,只会拿针扎你。
另一边听了全程的门派掌门,忍不住插话道:“盟主,我座下也有大师姐小师妹,要不,我上去替徒儿打?”
itzer:“......“
死不要脸的。
“今日规矩,只能兄弟上擂台,贵门主的姊妹,我消受不起。”
这话一出,年轻的弟子都忍不住偷笑。
年过四十的掌门唇角一抽,气的不再多言,谁说他毒术最毒,明明那张嘴最毒!
被这一岔,晏青禾眼底的深沉也略有所见,似乎是掩饰般端起面前的茶一饮而尽,也是这时他无意中抬眸一扫,而后整个人一僵。
确认自己没有看错后,他面上难得露出惊慌之色。
大师姐怎么来了!
青禾飞快放下茶杯转过身子,恰对上沐玄机好整以暇的视线,他微微一滞后,砰地起身拿起桌上的剑,将离自己最近也是此次随他出来排名最前的弟子一把按在座位上,在那弟子惊惧不解的目光中,他迅速道:
“我突然想起我还有要事,你代表落霞门出席,你几人切记今日不可出风头,不可上擂台,不可自报门派,更不可向任何人提起师父师......师姐师妹与我的姓名,比武结束立刻撤离,违者仗十!”
青禾说罢就快步离开了,走到沐玄机身侧时,他道:“算我门派欠盟主一次。”
别说沐玄机,就是落霞门几个弟子也被晏青禾的举动弄得不知所以。
他们本来也不知道他们大师姐姓名啊,谈何提起,且他们落霞门怎么就欠盟主一次了?
沐玄机还没来得及开口,晏青禾已经离开了。
他眉头一跳,看向被按在座位上的弟子:“你们师兄发什么疯?”
那位弟子自己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听玄机骂自己师兄不由面色一沉,但到底敢怒不敢言,最终只憋出一句:“师兄说了有要事在身,接下来由我代表落霞门。”
他说完就挺胸抬头端坐一方,似乎生怕自己哪里不妥丢了落霞门脸面。
沐玄机见此嗤了声,正要嘲讽两句余光瞥见几道身影靠近,嗯?有点眼熟?
他转头看去,就对上一张熟悉的面孔和一双平静的眸子,讥笑缓缓散去,身子也慢慢坐正。
殿下怎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