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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蝉衣每年都与亲人有书信来往,这位二舅舅自然也不例外,她目不转睛地看着堂中的人,虽然从见过,但知道他的身份后心中顿感亲切。
原本她以为还有两年才会与亲人重逢,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二舅舅。
几人各怀心思,也就都没有发现对方的反常。
乔?年对解延的礼视而不见,径自走到案后落座,目光慈和的看向玉干洲:“你就是玉家那孩子?”
玉千洲已从解延口中猜到了对方的身份,拱手一揖:“草民玉千洲拜见乔大人。”
“不错不错。”
乔?年笑看着他道:“玉明澈生意做的好,孩子养的也好,此次我途径此地,意外接到你父亲送往玉京的信,便特意过来看一看。”
“我方才听你状告解知府害死你母亲,可有证据啊?”
解延惊的一身冷汗,只还未开口便听玉千洲道:“回大人,解大人曾对外宣称母亲死于急症,草民请求验尸。”
解延气的瞪他:“你不是早就验过了?”
话一出口他便觉不对,立即改口:“你以什么身份验尸?本官可没你这个儿子。”
不管将来玉千洲的容貌会不会恢复,但眼下他不是解千洲,便是找来曾经与解干洲相熟的所有人,也只有这一个答案。
不是解干洲,就没有立场要求验尸。
乔?年好整以暇的看着玉干洲:“他说你不是他儿子,你怎么说?”
玉千洲淡淡瞥向解延:“解大人还想故技重施?”
“拖延时间,让人换了母亲的尸骨,再松口同意验尸,真是一手好算盘,只可惜,这一次不能让你如愿了。”
解延脸上终于浮现一丝惊慌:“你做了什么?”
玉千洲:“解大人很快就知晓了。“
果然,没过多久外头便传来动静,玉家有人来报,解延派去挖坟的人被抓住,此时正在解家坟园。
解延派去的是心腹,想抵赖不认识都不成。
他身形一晃差点坐到了地上,干脆跪下喊冤:“乔大人,冤枉啊,下官不认识此人,更不知他为何要挖已故夫人的坟,请大人为下官做...”
“放心,我会为你们做主的。”
乔?年打断他:“来人,传仵作,立刻去解家坟园,既然坟已经挖了,那就好好验一验,若是卫氏尸骨无异,千洲啊,你可就得面临牢狱之灾。”
玉千洲当即跪下:“草民愿承担任何后果。”
解延脸上已是一片灰败之色。
若不是卫家盯的紧,他早就已将尸骨换了!
一旦验出卫氏死于中毒...不,就算验出来又如何,谁能证明毒是他下的!
解延想到这里慢慢的镇定了下来。
解干城收到消息跑过来时,正好见着解延跪在堂下,他忙几步上前:“父亲。”
解延见他过来,眉眼一横:“没眼力见的东西,还不给乔大人见礼!”
解干城看了眼乔?年,忙拱手作揖:“拜见乔大人。”
乔?年却根本不看他,起身走到玉千洲跟前将他搀起来,塞了块物件到他怀里,道:“常听谢蘅提起你,倒还是第一次见,此次来的仓促,没有准备什么见面礼,这是刚在夙安买的,可别嫌弃。”
玉千洲看了眼怀里的小木马,唇角一抽,这不是小孩子玩的么。
但他还是郑重的道谢:“多谢乔大人。”
“?,你父亲和谢蘅是结义兄弟,你就跟着明亲王府的小公子唤我一声二舅舅。”乔?年拉着他左看右看,嘴里念叨着:“也不像谢蘅说的那么深沉嘛,这不挺好的。
谢蘅的夫人柳襄是乔家的表姑娘,王府的晚辈该唤他一声表舅,但表字多见外,乔年可是和柳襄在战场上并肩作战过的同袍,他干脆去掉‘表‘字,直接让人唤的舅舅。
玉千洲不知道小王爷是如何同乔二爷形容的他,也不敢接话。
“听二舅舅一句劝,这人啊得往前看。”乔?年有意无意的瞥了眼一旁的解延父子,道:“人这一生会遇见很多人,不是所有的血缘关系都能叫做亲人,你得学会放下,也放过自己,知道吗?“
玉千洲知道对方是真将他当做晚辈来劝,心中不免动容,拱手道:“是,多谢...二舅舅教诲,千洲定铭记于心。”
乔?年见此笑容更甚。
谢蘅一直苦恼的问题这不就解决了,这还不能将功赎罪?
解干城恨恨的盯着玉千洲,眼里像能喷出火来。
他已经收到消息了,他竟就是解干洲,怪不得他先前便觉得他那双眼睛极其讨厌!
不是死在外头了么,还有脸回来!
见乔?年待他如此特殊,他心中妒火更甚,从小到大就是这样,只要有他解干洲在的地方,所有人都看不见他。
原以为他已经摆脱了,可这人却还是阴魂不散!
“那几位,是你的朋友?”
乔?年抬头,目光精准的落在燕鹤脸上。
玉千洲颔首:“是,都是干洲的朋友。”
乔?年别有深意的哦了声,追根问底:“他姓甚名谁?”
玉千洲看了眼燕鹤,沉默片刻后,答:“姓燕,单字鹤。”
“好名字。”
乔?年笑盈盈看着燕鹤,燕鹤只得从人群中出来行了个晚辈礼:“见过乔大人。
云广白低着头,试图将自己藏起来,但没能成功:“那位公子好生俊朗,是哪家后辈?”
云广白盯着自己脚尖看。
说的一定不是他。
徐青天用胳膊撞了撞他:“问你呢。”
云广白无声吸了口气,抬起头笑容灿烂的走过去:“晚辈云广白拜见乔大人。”
乔?年挑眉,重复了遍:“云广白。”
名字取的还不错,没一个字是真的。
公主正提着鞭子去边境寻仇呢,结果人跑到这儿来了,扑了个空,也不知公主如何生气。
姜蝉衣徐青天见乔?年视线落了过来,也不等他开口,二人并肩走了过去,燕鹤朝玉千洲示意,玉千洲会意,低声同乔年说了句什么,随后,便见乔?年瞳孔一震,不敢置信的看了眼几人,尤其是燕鹤。
什么情况,太子在此,还需要人假扮公主。
燕鹤默默垂首。
乔?年:“……”
年轻人的花样真多。
乔?年视线扫过姜蝉衣腰间的鞭子,心头哼笑,扮的还挺像。
这里别的人不认识公主便罢了,他不可能不认识,但凡他不配合,他们必要露馅。
乔?年自认一向是爱惜晚辈的,遂迎向姜蝉衣。
姜蝉衣在他走过来的时候就意识到了什么,背脊都僵住了,别人无妨,但她是万不能受二叔的礼的,是以在乔?年刚拱起手时,姜蝉衣就已经先他一步按住他的手腕,温声道:“二舅舅。”
这声二舅舅唤的亲切极了,让乔?年不由怔忡。
他的四妹妹嫁到了皇家,太子和公主确实该唤他一声舅舅,只太子因为他同胞兄长为太傅的缘故,大多时候都称他一声二叔,公主有时唤他二舅舅,有时也跟着唤二叔。
不过这姑娘眉眼处有些眼熟。
姜蝉衣见他如此心中一咯噔,难道自己唤错了?
不应该啊,姨母嫁进皇家,皇家的晚辈不是应该唤舅舅为舅舅吗?
乔?年回过神来,笑着说了句模棱两可的话:“怎出京了?”
他又没唤公主殿下几个字,将来这几个家伙假扮公主一事暴露,可跟他没有关系。
姜蝉衣低声道:“微服出京,还请二舅舅帮我保密。”
公主陪宣家娘子回沧州一事如今夙安恐怕已经传遍了,她只能继续扮演公主,否则便是前功尽弃。
“明白了。”
乔?年笑着道:“不拆穿你。”
虽然没有叫明身份,但这样的对话落进解家父子耳中犹如炸下一道天雷,解干城脸色一片惨白,竟真的是公主殿下来了!
先前也不是假消息!
那刘家那番作态做给谁看?难不成是故意给他们挖坑?
乔?年已看向徐青天,忍不住嘶了声。
这小子怎么看着有几分眼熟呢?
徐青天连忙低下头:“见过乔大人。”
他没有见过乔大人,但他和母亲生的很像,总不能这都能认出来?
“你叫什么名字?”
徐青天心中一跳:“草民叫徐青天,拜见乔大人。”
他边说边飞快抬眸看了眼乔?年,眼底的心虚显而易见。
早知道连姓都不应该用真的,不过徐是大姓,乔大人应该想不起来吧?
乔?年若有所思,姓徐,还眼熟,莫不是....
看见人眼底的心虚,乔?年闭上了嘴,这一个两个的怎么都喜欢玩这种游戏。
前后不过一刻钟,他就得替三个人隐瞒身份,啧,要是他一一拆穿,肯定很好玩。
不过,他可没有谢蘅那么刁钻,为难小辈。
没过多久,去坟园的仵作回来了。
仵作去了两位,一位是衙门的人,一位是卫三爷请的;卫三爷带着人风风火火闯进来,也不顾有什么人在场,对着解延就是一脚踹过去:“畜生!”
解干城吓的要去阻拦,被卫三爷一把挥开,对着地上的人又是几脚,边踢边骂:“你这个禽兽不如的东西,我卫家自问待你不薄,姐姐又是哪里对不起你,我卫家早就与你说过,若是将来没了情分,我们自将姐姐接回去,不得你的眼,你倒好,
竟对姐姐下毒!还对姐姐唯一的血脉赶尽杀绝,那也是你的儿子啊,世间怎会有你这么歹毒的人!”
解延被打的毫无反抗之力,解干城则是满脸震惊的怒吼着:“你在说什么!卫氏分明是得了急症,怎么可能是被父亲毒死的!”
当年出事时解干城还年幼,并不知情,只觉得是老天有眼,替他除了绊脚石。
乔?年等卫三爷打的差不多了,才让人将他拉开,斥责道:“你是何人,怎可当着本官的面打人,还不退下。”
卫三爷是跟着一道去验的尸,得知姐姐死于中毒后,他满腔怒火便无处发泄,只恨不能提到将解延千刀万剐,此时被人拉开,还觉不解气想上去补两脚,玉千洲便上前拉住他:“三舅舅。”
卫三爷一怔,转头看向玉千洲。
他在来的路上就已经知道了,他的外甥还活着,只是换了模样,如今已是玉家的养子。
虽然模样大不相同,但那双眼睛像极了他的母亲,卫三爷顿时就红了眼眶,一把将外甥抱住:“干洲...孩子,受苦了。”
玉千洲也红了眼,他原以为他这辈子都不会再见到舅舅了。
等他们认完亲,乔?年才又上座,看向两个仵作:“验尸结果如何?”
衙门的仵作无视解延的威胁,颔首道:“回大人的话,卫氏死于中毒。”
此事已经捅到明亲王府去了,连乔家都来了人,他还敢做伪证不成?
只是他确实没想到,夫人竟真的不是得了急症身亡,却不知为何当年没有验出来。
这时,卫三爷带来的仵作道:“启禀大人,卫氏中的毒很是罕见,中毒五日内无法验出毒素,因此当年验尸才出了误差。”
原来如此。
所有人恍然大悟,纷纷看向解延。
百姓看解延的眼神也已经带着别样的意味,卫氏多好的人啊,他竟也舍得下如此毒手,毒杀夫人简直是畜生不如!
解延被打的鼻青脸肿,爬起来直喊冤:“乔大人明鉴,下官完全不知情啊。”
乔?年淡然一笑:“不知情啊,那无妨,你且先等着,让本官好生查一查。”
“来人,解延涉险毒杀妻子,立刻查封解家,查到解延罪证者,赏!”
他此次没有带人来,但他不信偌大衙门没有一个可用之人。
果不其然,很快便有人应声而去。
解延心术不正,贪污受贿,底下早有人看不惯,只是昔日敢怒不敢言,如今好不容易得了机会,自然是要拼尽全力将他踩下去。
更何况,乔家的赏,谁不想要?
解延惊恐的看着乔?年:“乔大人,您不能私自查封...“
“怎么能叫私自?“
乔?年笑意不达眼底:“解大人莫不是忘了,我曾得陛下口谕,必要时候,可监管任何案件,有先斩后奏之权。”
解延身形一晃,跌坐在地上。
“不过解大人放心,我乔?年从不会冤枉一个好人。”
解干城见父亲如此神情,心中一凉。
难道真的是父亲做的。
夙安解家这些年没少仗着京中解家的势作威作福,收受??不难查,冤死的人命也不在少数,知道解家出事,不少苦主都告了上来。
眼看解家到了头,衙门中不少人都开始想尽办法将功赎罪,不过半日的功夫,解家的罪证就已经堆满了案前。
乔?年一一看了,眼神越发森冷。
一个小小的夙安知府,竟一手遮天,犯下如此多的罪孽。
看来,京中解家也有必要查一查了。
解延此时此刻也终于知道他要完了,身子抖成了筛子,转眼看见玉千洲,爬过去一把拽住他:“干洲,我是你父亲,你救救我。”
他深得贵人的心,只要他开口,就一定能保住他的命。
玉千洲低头冷冷看着他:“你的儿子早已经被你亲手杀了,如今,我姓玉。”
他抬头看向乔?年:“还请大人做主,允母亲和离。”
母亲绝不可能再葬在解家。
解延脸色一变,咬牙切齿:“你这个逆子!”
“谁骂我儿子呢。”
一道清澈如玉的声音响起,众人纷纷回头,只见一位锦衣华服的男子被簇拥着大步而来,来人面如冠玉,长身玉立,围观的百姓中,不少姑娘妇人都忍不住红了脸。
不认识的,只道他才二十余。
乔?年看的牙酸,这人真是生了张好面皮,这么多年过去,他们都老了,就他还跟个小伙子似的。
听说前段时间还被姑娘追的满城跑,真是臭不要脸。
难道不成婚,就能青春永驻不成?
玉千洲迎上去,恭敬请安:“父亲。”
玉明澈拉起他上下打量了一遍,非常满意的点了点头:“不错,出来这一趟,大有长进。”
二人立在一处完全不像父子,更像是兄弟。
乔?年别过眼不愿再看,人比人真是气死人。
玉明澈将玉千洲护在身后,垂目看着解延:“我儿子明明孝顺得很,怎么到你嘴里就是逆子了?”
“那一定是你不配当他父亲。”
解延抖着唇目眦欲裂,可对着玉明澈,他半个字也不敢骂。
这个人难缠至极,没人能从他手里到好处,如今他唯有将希望寄托于兄长,指望兄长有法子救他。
玉千洲看着挡在自己身前的背影,鼻尖蓦地一酸。
这些年世人都骂他忤逆不孝,而他却说,是解延不配当他父亲。
他刚给父亲敬茶时,父亲同他说:“我这是头一回做父亲,不太熟练,要是有疏忽的你多担待。”
可事实是,这些年父亲待他极尽宠爱,没让他因养子的身份受任何冷眼,但凡玉家人都对他分外尊敬,时间一久,有时候他都会有些恍惚,好像他真的是他亲生的孩子。
如果真是,该有多好。
可一转念他想到了乔二爷那番话,心中释然。
血缘固然重要,可有时候,有些情意,缘分更重于血缘。
不是亲生的又何妨,他姓玉,上了玉家族谱,玉明澈就是他的父亲。
“原来是乔二爷,久仰久仰。”
玉明澈笑眯眯同乔?年打招呼。
乔?年无声地盯着他,若有所思。
要是能把他拐去玉京,谢蘅说不定就可以不跟他计较了,他还是更喜欢玉京,夫人孩子热炕头,还有一帮狐朋狗友,每天都能过的热热闹闹的。
明晃晃的算计,让玉明澈的笑意差点绷不住:“乔二爷?”
乔?年回过神,问他:“你想去趟玉京吗?”
玉明澈:“...”
他该想吗?
乔?年:“这里的事很快就能了,玉公子母亲的仇也很快就能报了,不如玉家主同我去趟玉京跟小王爷回禀一二?”
玉明澈听明白了。
他就说这位爷怎么会在江南截住他的信,原来是闯祸得罪了谢蘅跑出来避祸了,这是要拉着他去给他求情。
不过看在他出现的及时帮了干洲的份上,他也不是不能帮他一把。
主要是那个女人又追来了,若是他去了明亲王府,她必定不敢闯进去。
思索片刻后,玉明澈试探道:“我顶得住么?”
乔?年一听就知道是同道中人,眼睛一亮:“问题不大。”
“我只是在一个深夜里走错了路,不小心劈了一把锁,?你说巧不巧,这把锁恰好锁着明亲王府的小公子,这小公子说他饿了,我就好心的带他去吃了顿饭,谁知道又走错了路,走到花楼去了,但我们真的只是吃了个饭,顺便听了首曲儿,然后
就被谢蘅误会了。”
玉明澈:“...”
燕鹤姜蝉衣一行人:“……”
这不就是把小公子带去逛花楼了么?
其他人纷纷低下头,不敢细听。
玉明澈沉默了良久。
这位爷倒是比他还能闯祸,竟敢带谢蘅的儿子逛花楼,以谢蘅的脾气,只要乔二爷一只脚踏到玉京的地界,就铁定要被追杀。
他好像顶不太住。
乔?年见他沉默,正要开口,余光瞥见玉千洲,眼睛又是一亮。
谢蘅一直担心这孩子活不好,如今问题解决了,要是将他带回去,谢蘅的火气必能散一大半,他说不定真能少挨顿打。
“不知令公子有空吗?”
玉千洲一怔,不明白火怎么燃到了自己身上,一转眼却对上父亲若有所思的目光,他顿时明白了,颔首恭敬道:“晚辈正要去趟玉京。”
乔?年闻言喜的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好,二叔送你。”
玉明澈:“...”
他这个老子还在这,轮得到他送。
解延父子麻木的看着他们欢天喜地,这是把他们忘了?
忘了也好,最好立刻就滚。
但乔?年怎么可能忘,转头就抄了解家,解家所有人下了狱,在这之前,拉着解延签了和离书。
卫三爷当即就带人将卫氏带回卫家安葬。
“我明日押送解家罪人进京待审,在新任知府上任前暂由你接管。”乔?年指着一个官差道。
此人是最先领命去查解延的人,也是最看不惯解延作风的人。
乔?年识人无数,虽不说全无差错,但也能看个七七八八,眼前这人不是解延那等虚滑之人,是个干实事的。
“是,下官必不负大人厚望。”
解家贴了封条,玉千洲立在大门之外驻足良久,从此以后他与这里再无干系,永不会踏足。
但在走之前,他要去祭拜祖母。
玉明澈看一眼宣则灵,再看一眼,越看越满意,同乔?年道:“乔二爷,晚几天再回京吧,我先去给儿子提个亲。”
乔?年:“……行啊。”
天杀的,他儿子还在国子监,这个比他年轻的都要娶儿媳妇了。
姜蝉衣偷偷看着乔?年。
她要不要趁此机会去跟舅舅认个亲?
但乔?年没有给她这个机会。
他生怕玉明澈带着玉千洲跑了,接连几日都与他们形影不离,姜蝉衣根本找不到机会接近他。
一行人送宣则灵回到沧州,玉千洲正不知该如何同玉明澈开口,玉明澈就已经请好了媒人,带着他的庚帖见了宣伯棠夫妇。
燕鹤见他手足无措的立在外头,笑着道:“玉叔叔一向雷厉风行,习惯了就好。”
“如果我猜的不错,聘礼怕是都备好了。
玉千洲:“……”
他飞快垂眸,掩去眼底的红润。
燕鹤没再多说,拍了拍他的肩,陪他等在外头。
对于宣夫人来说,女儿名声受损天都要榻了,偏路上马上坏了几次,紧赶慢赶终于赶回沧州,却得知真是公主带着女儿回来了。
人还没缓过来,就听说解家跨了,正在家偷偷摆宴庆贺,玉家主亲自带媒人来提亲了。
但凡明眼人都晓得和玉家结亲是什么分量,那根本不是知府门庭能比的,又得知人还是当年看中的女婿,宣夫人感觉自己像在做梦。
也顾不得什么矜持,当场就答应了下来。
而后几天,宣夫人做梦都笑醒了好几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