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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起来。”
宣伯棠微微倾身,抹了泪,朝儿子宣泽容道:“快将妹妹扶起来。”
宣泽容上前将宣则灵搀扶起来,捏着妹妹的手臂上下打量了眼,声音微哽:“灵儿,可还好。”
得知妹妹被歹人劫走的消息,他初时并不信,可派去平江的人始终没有回信,他便开始着急了,原本他准备明日亲自去一趟平江,好在妹妹回来了。
宣则灵忙摇头,安抚父亲和兄长:“父亲,哥哥,我一切都好,不必担心。”
宣伯棠宣泽容闻言提着的心也终于落下,虽然他们早就做好了最坏的打算,此刻知道女儿没有受欺负,已算是天大的喜事。
解管家自宣则灵一行人进来后就一直打量着姜蝉衣几人,眼底带着并不明显的审视。
他见过的贵人不少,眼前这些人个个气度非凡,绝非等闲。
宣家娘子怎会同他们一起回来。
而此时也不由令他想到刘家那边放出的消息,说什么宣家娘子将公主带走了,这话解家自然不信,人分明是在院子里被劫走,宣夫人为此几度晕厥,刘家一夜鸡飞狗跳灯火通明,人怎么可能是被公主带走的。
且公主又怎会去那样偏僻的小镇上。
可眼前这几人,确实不像是凡夫俗子,解管家正要出言试探,蓦地,对上一双凌厉的眼睛。
姑娘虽戴着面纱,但那双眸子却极其凌厉,让他下意识将话咽了回去。
然下一刻,一道厉风迎面而来,解管家只觉腿上一痛,被逼半跪在地上,他反应过来抬起头怒不可遏的盯着动手的人:“你干什么!”
姜蝉衣握着鞭子居高临下的睥睨着解管家,喝道:“你什么东西,也敢直视本公主!”
解管家所有的怒气僵住,将要出口的质问也瞬间咽了回去,惊愕的盯着姜蝉衣。
她,自称什么?!
宣伯棠父子亦是面色大变。
公主殿下?!
厅堂霎时落针可闻。
就在这一片死寂中,只听宣则灵同父兄解释:“父亲,这位是公主殿下,女儿是同公主殿下一同回来的。”
满室沉寂中,小娘子的声音便格外的清晰,所有人恍然被拉回了神智。
当今唯有中宫嫡出才可称呼为殿下!
宣家父子自然是相信宣则灵的的,回神后宣伯棠忙起身往前两步要跪拜,然余光不经意间却看到了一个人。
宣伯棠面色大变,脚步顿止。
太子殿下!
他没有见过公主殿下,却有幸见过太子殿下一面。
燕鹤对上宣伯棠的视线,朝他轻轻摇了摇头,观宣伯棠神情竟是不知他来,难不成金酒没来宣家?
宣伯棠同小王爷太子都曾打过照面,见此立刻就明白了对方的意思,肃了神情后上前两步跪下:“微臣见过公主殿下。
宣泽容与宣则灵也随父亲跪下,家主一跪,宣家其他人亦压下心中震惊跟着跪下参拜:“拜见公主殿下。”
解管家仍是不敢置信的盯着姜蝉衣,她竟真是公主!
难不成刘家的消息是真的!
不,不可能,他们的人明明亲眼看见宣姑娘被劫走时的满院狼藉和宣夫人几度晕厥,甚至要寻死。
那样的反应人怎么可能是跟着公主走的。
而且,公主殿下出京,解家怎会不知!
可还不等他质问,劈头又是一鞭子甩下来,这一次落在他另一条腿上,痛的他闷哼了声,整个人跪了下去,抬头就是公主凌厉的目光:“再敢直视本公主,挖了你眼睛!”
解管家没有见过公主,但却有所耳闻。
当朝只有那一位公主,自小便受万千宠爱于一身,是一等一的金尊玉贵。
他听说,几年前边境将军家的小公子进京,曾被那位殿下追的满城跑了八天八夜。
由此可见那位的性子并不好相与,这一点,与眼前的人倒是相符。
解管家心头一凉,赶紧低下头去,可心中到底到底还是存疑,抱着最后一丝希冀道:“如何证明您是公主殿下?”
不待姜蝉衣出声,她身旁的徐青天便掐着嗓子盛气凌人道:“闭嘴!”
“你什么东西,也敢质疑殿下的身份!”
徐青天今日脸上特意抹了粉,又吊着嗓子,他一开口解管家的心又凉了半截。
他是曾见过宫中内待的,眼前这小白脸可不就是内的作态,而能用内侍的只有皇家人。
云广白取下腰牌,冷着脸对着解管家:“看清楚了!”
解管家一抬眸就看见了那枚金牌,浑身一软跌在地上,后背已不知不觉被冷汗浸湿。
竟然是真的!
这怎么可能!
姜蝉衣这时已转身看向宣家几人,道:“都起来吧。”
“谢公主殿下。”
宣公子宣宣则灵将宣伯棠搀扶起来,姜蝉衣才又问:“本公主听说解家来退婚?”
提起这事,宣伯棠与宣公子面色微沉下来,宣伯棠恭敬回道:“回公主殿下,宣家并非来退婚,而是来....……解家说要纳妾。
纳妾?!
燕鹤等人脸色皆是一变,燕鹤看了眼玉千洲,果真见对方面色黑沉,眼底一片寒霜。
宣则灵脸色一白,身子忍不住颤了颤,宣公子忙扶住她,安抚道:“灵儿放心,我们没有同......”
一声鞭响打断了宣公子,随后便响起一声痛呼,众人循声望去,却见解管家捂着肩膀倒在了地上,姜蝉衣拧着鞭子,怒气冲天:“解家多大的脸竟敢纳本公主看中的人为妾?”
解管家痛的头晕眼花,心中更是悔不当初,早知宣姑娘能入公主的眼,解家又怎么可能会提出纳妾!
“殿下误会了,是夫人听说宣姑娘出事,心中担忧,命草民过来探望。”解管家额头冒汗,忍着痛道:“解家与宣家的婚事照旧。”
宣公子正要开口,就被宣则灵伸手阻止了,果然,下一刻就听徐青天嗤笑出声。
“婚事照旧,什么婚事?”
解管家一愣,而后道:“回公主殿下,解宣两家的婚事是两家老祖宗定下......”
“是吗?”徐青天鼻孔朝天,抄着手道:“可我怎么听说,宣家老夫人定的宣家孙婿早就被赶出解家了?“
“人都不在解家了,又哪里来的婚事?“
解管家一惊:“可是去岁已经………………”
“已经什么?”徐青天瞪着他:“殿下说婚事没了就是没了,你得如何?”
解管家忙看向姜蝉衣道:“殿下,这......”
姜蝉衣却根本不看他,只抬了抬手:“绑起来,关进柴房,明儿个本公主亲自去趟解家,看看解家是多高贵的门庭,敢要本公主的阿灵做妾。”
徐青天白了解管家一眼,嗤道:“不过一个府城,架子倒是端的大,公主看中的闺秀,便是皇子也嫁得,解家算哪根葱。”
宣则灵一颗心顿时提到了嗓子眼,徐公子可真是敢说。
姜蝉衣也默默地看了徐青天一眼。
牛皮不要吹太大了。
她毕竟是个假的。
解管家也顾不得痛了,忙不迭磕着头:“殿下误会了,解家断没有这个意思......”
姜蝉衣已不耐听他说话,挥了挥手:“绑走。”
“是。
不用宣家的人动手,云广白就尽职尽责的上前堵了解管家的嘴,等宣家护卫拿来麻绳,手脚麻利的就将人捆了个结实。
“关紧点,别让他跑了。”
“是。”
宣家护卫恭敬的押着人走了。
解管家心道完了,可嘴却堵了,连求情都不能,如今只盼着家主早些收到消息好做应对。
但他怎么也没想到,这只是个开始。
解大公子已经迫不及待的带着媒人和聘礼往沧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