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结婚(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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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丽西亚习惯跟父母一起用早餐,这是他们家的传统。

甚至她祖父母都会一起。

现在她不在爸妈身边,又发现自己,多了个新的家人。

她等候着他,虽然因为等的太久有些不满。

但一看到他,她原谅了他。

昨晚太累了,他那么的面面俱到,按照两个姑姑说的,不行了正常。

卡文迪许企图用吊儿郎当的态度,对付他妻子的冷淡。

但她对他漠不关心。

床上越亲密,相处起来就越怪异。

他把看完的报纸递给她。

最新消息,俄军总司令库图佐夫不战而退,宣布放弃莫斯科,全城居民连夜撤退。

9月14日,法军进入莫斯科。只留下一座空城。

得到这个消息后,已经过了三天。

“他们会和谈吗?”

“亚历山大一世?不,他不会。”

艾丽西亚笃定。

威廉.卡文迪许同意,他拿出俄国大使夫人,多萝西娅.利文的信件。

交给她看。

里面对沙皇的态度有所表示。

这位夫人自今年开始,毫不避讳地发挥着外交手腕,比她丈夫正牌大使更具有影响力。

俄国那边希望英国能提供更多的援助。这需要议会的同意。

处于反对党地位的辉格党人难得对此达成一致。这一点,卡文迪许家在其中发挥了相当的作用。

这是一场下注,无论如何,波拿巴不能赢。

他俩都是支持法国革命的那一方,思想还算共通,但也有分歧,在所难免。

卡文迪许轻蔑地称他为波拿巴,他偏自由派,艾丽西亚则对他观感中立,支持共和,赞同他的革命思想,但很反对他的独裁和侵略。

过去几年的争论后,这方面也就直接避开了。

他喜欢和他堂妹讨论这些。

看完报纸上的大事记后,两人平静地去散步了。

……

昨天的信件,让他们有迫切性地商量起回伦敦的生活,已婚夫人的交际比未婚小姐要多得多,承办出席各种宴会,扩大影响力。

尤其是艾玛克斯俱乐部,这个伦敦社交场的主宰者,有意吸取这位新晋夫人的加入,成为女赞助人之一。

卡文迪许想把这个时刻再延后一些。

所幸艾丽西亚对此不是很感兴趣。

他在户外陪她看着虫子。

他眼睫轻颤,看她用镊子夹起来。

“它们会变成蝴蝶。”艾丽西亚判断着,放了回去,给他讲了蝴蝶和飞蛾幼虫的区别。

卡文迪许不理解,但记住了。

……

回来后,他回去收拾了抽屉里的那些物件,数了数,恋恋不舍。

这是唯一和她有关的东西了。

但为了防止她讨厌他。

他捧着匣子,还了回去。

艾丽西亚抬着眼,她正在绣帽带。

她最近学了种新绣法,绣的玫瑰花很好看,栩栩如生。

“我不要了。”扫了一眼打开的匣子,她说。

“什么?”

卡文迪许看了看那个漂亮的纯金匣子。

“你留着吧。”

她低头捏出针线。

这更正常,别人动过的东西,她不觉得有拿回来的必要。

威廉.卡文迪许讷讷地收了回来。

他坐了下来,仰着头。

艾丽西亚是厌倦了吗?

“你在这里无聊吗?”他问。

乡下每天就那么多事,不像伦敦还能互相拜访,去看剧,听音乐会,参加舞会。

虽然艾丽西亚对交际一向不大上心。

她已经读完了十几本书,还拼了块上百的拼图,画了五六幅画,其中两幅都认认真真上了色,可以看出她无聊成什么样了。

“还好吧。”

这种不上不下,比纯粹的冷淡更让人难受。她让他给她挑拣穿着丝线,问边沿要不要加上蓝色。

……

“你不太能忍受平淡的生活,威廉.乔治。”

艾丽西亚裁断着,她开始低头写菜单,跟所有女主人一样,管理起宅邸里的事。

“是吗?”原来是他觉得无聊?

威廉.卡文迪许困惑了。

新婚生活就该这样吗?他恍然,是他要求得太多了。

他支着下巴,看着他的妻子。

……

艾丽西亚去弹钢琴,她习惯每天做练习。

偏爱莫扎特和巴赫多,但也乐意弹弹贝多芬。流畅的乐曲从指尖流出。

跟音乐绘画在淑女教育中,只是陶冶情操不同,艾丽西亚喜欢做的精湛。

他该意识到,她那么讲究完美的人,居然会慢慢接受包容他。

他们之间处事方式完全不一样。

卡文迪许十几岁时想象过未来的妻子是什么样。

她半披着金发,弹钢琴的模样。

他想就是她了。

他说服自己觉得幸福,只要他爱她就好了。

……

晚上他们设计起徽章,艾丽西亚有了兴趣,凑过来看。

这会装饰在出行的马车和仆人制服上。

每代贵族,都会在原本家徽基础上,添添改改,做成独属于自己的一版。

他画着图,首先,是卡文迪许家的灰黑底,三个银色金角鹿头。

还有伯林顿伯爵的红白斜纹城墙,克利福德男爵的蓝黄格和红色条纹。

萨瑟兰伯爵的红底黄星,斯塔福德侯爵的蓝底金叶,红白条纹底黑色十字纹。

他想了想,四分臂不够,得六分。

打出了一个底稿,

“有点丑。”艾丽西亚靠在他身上。

他修修改改,她总算满意。

等回伦敦了要定做新的马车,换上新纹饰。

看着这个新凑成的家徽,艾丽西亚才恍然她姓氏没变,但是真结婚了。

……

艾丽西亚给画好的徽章填着色。

她想起了什么。

卡文迪许还在回忆昨晚的疯狂,和今天的平淡。

这没持续多久,戛然而止。

因为艾丽西亚突然问,“你不回伦敦吗?”

“怎么了?”

卡文迪许怔住,他没反应过来。

她想回家了吗?

他按捺住,“是我们一起吗?”

“不,你一个人。”她轻飘飘的。

什么!

她不要他了。

她要抛弃他。

他以为经过昨晚会是柔情蜜意,哪怕一点点爱意和依恋。

她用过了,就不要他。

她在赶他回伦敦,她居然不要他了!

卡文迪许装作平静的模样。

他被气到了。

小骗子,昨晚还说喜欢他的。

他一言不发,默默抗议着。

但艾丽西亚面容依旧,她好像都没察觉到他生气了。

他眨眨眼睫,委屈,更多的是无措。

他反思着自己哪又做错了。

是因为他偷东西吗?

艾丽西亚望着她堂兄千变万化的脸色,她最近多了个观察他的爱好。

她觉得他婚前婚后的差别有点大。

卡文迪许斟酌地问出来,

“你想一个人呆在这吗?”

他闷闷的,心抽着疼。

她厌烦了他吗?

艾丽西亚看无聊了,低头继续画着徽章。

卡文迪许问明白了。

“你今年不是要选举吗?”她语气自然,全程没有抬眼。

原来是这样。

他松了口气,但没好上多少。

我以为你要把我赶回伦敦。

他没说出口。

他觉得有点难过,他对艾丽西亚可有可无。

想起昨晚,他也摸不清了。

卡文迪许保证自己已经写好了演讲稿,补选还有一个月,不会耽误事。

在他诚恳的央求下,艾丽西亚终于点点头,没再过问。

她涂腻了家徽,把上色的工作交给了他。

拿起手边的数学期刊做起了题目来。

……

卡文迪许在边上看着。

他有了种危机感,珍惜起这短暂的二人时光。

那个回伦敦的言论,把他吓了一跳。

他还以为他要失去他的蜜月期了。

他还在胡思乱想。

艾丽西亚觉得累了。

她整个人躺了上来,把腿搭了上去。指使着他按一下小腿。

卡文迪许翘起嘴角。她需要他。

他规矩地按着,看着那双穿着缎鞋的脚,玲珑秀气,小腿柔软,隔着丝绸长袜的弧度。

他突然有点害羞。

她随意地踢着他的腿。他笼住,艾丽西亚看了他一眼。

从掌中抽了出来。

她漫不经心地伸直。她眼里满是探究。

两人对视着,呼吸起伏,他顺着过去吻了她。

艾丽西亚托着他的脸,亲他,等他想再近一步时,随手放下。

他责怪地看着她。

她有着最纯粹的眼神,却像伊甸园的那条蛇,充满诱惑。

艾丽西亚让他回去坐好。

亲嘴很让她放松,刚才做不出来的题目,突然有思路了。

没在意他追随她的眼神,她又不想让他亲她了。

睡前的晚安吻后,艾丽西亚把她的堂兄拒之门外。

并让他明天把演讲稿给她看看。

她就像他的家庭教师!真离谱。

卡文迪许幽怨地盯着那道门,跨越不过去的规则的大门。

他一向很痛恨规则,他很叛逆,但在艾丽西亚的面前无计可施。

他要做自己的事业,让艾丽西亚对他改观吗?

卡文迪许思索着。

……

艾丽西亚写日记时停了一下。

因为想到他那晚说,

“我是你的小马。”

她眼前浮现出他害羞又沉醉的神情。

她在对她堂兄的画像中,又添了一条,看似无所事事,其实会的很多。

她最近很喜欢亲近他。

这种亲近让她觉得困惑。

比如今晚她挺希望他亲她小腿的,他像小狗一样时,她就有种莫名的愉悦。

艾丽西亚早餐时,认真批阅了一下他的演讲稿。

“不错。”除了在那些长难句中,改用了她认为更合适的词。

提了一些可用的意见。

她很少这么夸他,看来对他很满意。

卡文迪许露出自豪的微笑。

他选的主题是自由贸易方面,辉格党人总是这样,大谈改革,好赢得当地选民的支持。

尤其是今年枢密院令刚被废除三个月,反对党自然要拿托利党派的封锁政策说事。

艾丽西亚想起什么。

现在的贵族女性用她们的方式参政,虽然大多是为她们的父兄服务。

女性在选举中比男人更富有亲和力,她们会通过做慈善和演讲,和选民亲近,获取关注。

艾丽西亚的祖母,到母亲姑姑,还有卡文迪许的母亲,都是这方面的热衷者。

一直都很有影响力。

她到时也要负起责任。

“你不要担心了,我又不是第一次。”

他眨了一下眼。

卡文迪许对于艾丽西亚以外的事,还是很有信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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