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豆子作为伺候了肖渊几年的心腹还是比较了解自家大人的,见主子进屋关门安安静静的就知道坏事了。 他们这主子不是个好脾气的,若是发火摔东西还好,事情基本不大。 若是这样安安静静的把自己关在屋子里那八成是几条人命起步。 安静超过三炷香,可能某位大人一家子的命算是交代了。 安静超过一个时辰,那大概率有某个倒霉蛋要被抄家灭门。 若是安静两个时辰,那估计就是惊天大案了,牵连十几位官员一个小团体被连根拔起的那种。 这次可都三个时辰了,甚至天都黑了屋里也没掌灯。 如果除去督主忽然犯困进屋就睡的情况,那也就只有主子发狠想把整个文官集团一网打尽才能解释得通。 当然还有一种最可能的情况,这事八成是跟夫人有关。 自从有了夫人以后他家督主就变了很多,小豆子也有些习惯了,甚至暗戳戳调整了他对自家主子的认知。 无论以前多不合理的只事情只要沾上夫人就不能按常理推断,一味的经验主义是会害死人的。 尤其是傍晚七月找来说夫人想请督主一起吃饭的时候小豆子打听了一下才知道,自己所料不错,督主这么反常还是跟夫人有关。 七月一向沉稳聪慧,听小豆子描述了一下督主回来后的情形立刻打消了进去禀报的想法。 俩人悄悄对了一下口供,通过七月的描述和猜测小豆子拼凑出了真相,可他却不方便说。 只是让七月提醒夫人多关心关心督主,最好是做个荷包之类的。 前两天知道夫人在学做荷包督主可是一直很期待的,因为一直没收到还心情不好。 七月见小豆子遮遮掩掩冷哼一声, “督主到底是怎么了你倒是给我句准话呀,我又不会跟夫人直说。 咱们都是做奴才的,也都在督主身边待了不短的时间。 我一个丫鬟又抢不了你的差事,你怎么跟我还藏心眼? 你只说主子心情不好可到底是为的什么又不说,万一我们那院里有人踩了雷区难不成你能得好? 当奴才的过得好不好全凭主子的心情,督主若是一直气着咱们整个府里谁不得战战兢兢的? 你这安的什么心,非要大家伙儿全倒霉了才高兴吗? 损人利己的多了,还没见过你这种损人不利己的。” 小豆子见七月发火急得嘘了一声赶紧把她拉远了一些, “小姑奶奶你可小点声吧,知道主子心情不好还敢闹。 咱督主耳朵灵着呢,你以为院子外头就听不见了? 天地良心,你说的道理难不成我是不懂的,可这事儿……这事儿太私密不好说。” 七月甩开小豆子拉她衣袖的手瞪了他一眼, “你少唬我,有什么不好说的? 我连夫人和督主在屋里亲嘴都跟你说了,还有什么不好说? 咱们做奴才的不就是个物件,尤其是像我这种夫人的贴身大丫鬟,便是主子行房事也要在门口听着的。 贴身丫头是块砖,哪里需要哪里搬。 若是夫人想用我们拉拢夫君身边的随从管事还好,顶多完事的时候帮忙打水递毛巾。 若是夫人想留作帮手那便是通房丫头,主子办事要在帐子外跪着,甚至直接上床伺候都平常。 你也是内宦出身,宫里的奴才怎么伺候你不知道? 像咱俩这种贴身照顾主子的哪有什么私密不能说。” 小豆子头疼的抹了把脸,“我的好姐姐,亏你还知道我是内宦,那你怎么就忘了咱们主子也是? 我今天也豁出去了,你说的对,若是主子不高兴咱们谁也落不得好。 比起小命来脸算个屁。 是,我知道督主为啥这么反常。 而且这事儿相当严重,可就算我说了你可能也理解不了。 我们太监又被叫做阉人,因着我们进宫前是要被切了子孙根的。 手上刮道口子还留疤呢,被切了放水的玩意儿哪能不落下病根儿。 能让督主在跟夫人亲热的时候脸色惨白的跑出来,不用想,八成是督主太激动控制不住漏尿了。” 说到这里小豆子眼眶泛红脸色却惨白,整个人看起来难堪又颓废。 七月也不由心酸起来,扔了块帕子在他手里轻斥道, “好歹是跟着督主办事的眼眶子怎么这么浅,要是哭出来我才真瞧不起你呢。 谁还没有个难堪的时候? 我8岁被家里卖进青楼做童妓什么肮脏事没看过。 不光看还要学,学姑娘们怎么搔首弄姿,学那些调情的下流话,背不出来没饭吃还要被打。 若不是青楼里死了两个高官子弟督主去查案买下了我,说不准这时候我早已染一身花柳病被扔在哪个乱葬岗了。 小豆子,你能被督主带在身边是运气也是你有本事。 别老想着难堪的一面,发挥自己的长处给自己奔个好前程是正事。 赶不上好运气也就罢了,若是运气来了还抓不住那才真是悔青肠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