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氏看到钱王氏拿出嫁妆单子心里就是一跳。 随后又想到,自己这份嫁妆准备的绝对够丰厚,量他钱王氏也挑不出什么错来,顿时底气又足了。 王夫人笑眯眯的看着刘氏,“我们钱家久居江南路途遥远,平时也照应不上外甥女。 如今她要成亲了,我这个做舅母的拿来了1万两银子添妆,也算是全了这份骨血之情。 唉,想当初我那小姑子出嫁时也是我帮着婆婆置办的嫁妆,那可真是十里红妆金樽玉贵。 光是京郊的庄子就陪嫁了两个,铺子也赔了八间,压箱底的银子更是有5万两。 剩下的头面首饰文玩摆件约摸着也有百十来件,个顶个的都是精品。 后来小姑子病逝,听说是把东西一股脑的都给了雨儿了? 哎呦,这怎么成呢? 她一个小孩子家家知道什么好歹,让我说,既然刘夫人代管中馈,就应该放在你手里才对。 没得白白被人哄了去。” 众人已经被钱王氏的大手笔惊呆了。 添妆一万两! 这要是一般五品以下的京官,嫁五个女儿都够了。 可还没等她们感慨还是商户有钱,又被她爆出来的先江夫人的嫁妆吓了一跳。 难怪江大人放着官家嫡女不要娶了商户出身的夫人,这哪是娶老婆,这是娶了座金山啊。 若是以往,光这两个话题就能够她们半月谈资。 但现在来说,江夫人有多少嫁妆已经不是重点了,重点是嫁妆还在不在。 我不想知道它怎么来的,我就想知道它怎么没的。 这可是大瓜,众人立刻追问钱家夫人怎么回事。 钱王氏嗔怪的瞪了江心雨一眼, “你这孩子也真是的,你亡母的遗物怎可轻易送人呢? 那幅《溪山行旅图》是你外公的珍藏,因你母亲喜欢才做了她的嫁妆。 没想到你大舅舅做客竟然在别人家里看到了,你说说…… 这叫怎么个事儿?” 江心雨立刻眼珠一转嗫嚅道,“我一个小孩子家家的,母亲去时不过6岁,哪里能管得了什么嫁妆? 姨娘不是说在库里封存着么,怎么会到了别人家里?” 刘氏顿时心里一紧,她挪用的东西多了去了,哪想得出那什么《溪山行旅图》是何时送出去的。 看来钱王氏这次来者不善,估计就是为了查验嫁妆。 刘氏倒也不是没防备着钱家来人查嫁妆,但她觉得,庄子铺子这些值钱的都摆上了,大部分的古玩头面也都放进了江心雨的嫁妆里。 其他那些细枝末节钱家应该不会深究才对。 毕竟东西是死的人是活的,她完全可以推说被江心雨摔了丢了,亦或者铺子里亏钱填补亏空了。 她因为嫌钱氏的头面首饰晦气一直没有自己戴,想来也不会被钱家抓住什么把柄。 可如今有名有幸的点出来钱氏的嫁妆被送给了外人,她再含糊搪塞恐怕落人口实。 正当刘氏想说可能是奴仆偷盗时,江晚秋握住了她娘的手,随后盈盈一拜对王夫人笑道, “舅母可是冤枉姐姐了,那幅《溪山行旅图》母亲还在世时就送给父亲了,以前就曾挂在父亲书房。 那画确实好,后来书房换了摆设秋儿还问过。 父亲说,文人墨客丹青会友,不该用金钱衡量书画的价值。 他为那副画找到了真正懂它的主人,也算是雅事一桩。 姐姐一向信奉女子无才便是德,想来不太关注书画这些。” 江晚秋一语双关,即给嫁妆送人找了借口又顺便拉踩了一下江心雨,暗指她和钱家舅母都是只知铜臭不通文墨的俗人。 可偏偏这话王氏又挑不出什么错来。 虽说女子嫁妆夫家不能动,可也不可能十几二十年还保持原样的。 不说赏赐下人还有人情往来,单是送给自家夫君东西这就查无可查。 钱王氏也早料到了刘氏会挪用嫁妆,她今天来这一出就是想把江心雨的嫁妆都过了明路。 《溪山行旅图》不过是抛砖引玉,重点是庄子铺子和银子。 摆件可以说摔了首饰可以说坏了,庄子铺子总不能随手送人吧,傻子也不信。 还有那5万两的压箱银子。 小姑子满打满算嫁给江大人不过8年就去了,难不成五万两银子吃花光了不成? 那姓江的一向要脸面,他怎么可能承认花了先夫人的嫁妆,少不得要把这笔钱赔出来。 她这么做不止防着江家,也是为了防着江心雨即将要嫁过去的宁国公府。 钱家虽是商贾但消息灵通,宁国公府什么光景他们自然知道。 本来这门亲也算挺好的。 甚至能结成这门亲也是因为钱老爷子阴差阳错救过老宁国公。 只是因为钱家门第太低,即便宁国公府想找个有钱的世子夫人贴补家用也不至于连脸面都不要娶个商贾之女。 所以一来二去,这门亲事就落到了江心雨的头上。 虽说门第还是低,但好歹是官家嫡女,江大人素有才名发展的也不错,娶她做世子夫人也不算辱没门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