丑时，端木翧出现在冷泉。 “我以为你会在睡觉，没想到你还在修炼。” “下雨了，还有月光，很适合修炼，我现在没有太平日子过了，只希望不依靠他人，自己保护自己。” “我可以保护你。” “我不需要保护，更不需要你的保护。” “我并不是平白无故庇佑你，你需要帮我做事。” “恐怕要让你失望了，我跟师父学的是慈悲心，做不来杀人放火的事。” “倘若你不杀别人，别人就会杀你呢？” “那我自然是要自保。” “那如果有一恶贼无冤无仇要杀一个平民百姓，你会怎么做？” “保护百姓，劝恶贼从良。” “倘若劝阻无效，他不杀了他，他就会继续杀人，你又当如何？” “我、我不知道。” “生逢乱世，最忌心慈手软，你需要杀了他，杀了他是为了更多的人。” “你是不是在水里放了什么？” “并非是我放的，可能是宫中的杀手做的。是冲我来的，你没事吧？” “区区一点毒药，对我早就无效了。” “你以前吃过很多毒药吗？”端木翧似乎很感兴趣。 “山中岁月漫长，能吃的吃了，不能吃的也吃了。” “你胆子还不小，我倒是小看了你，说说你吃过的那些毒物吧” “颜色鲜艳夺目，味道倒是一般。” “我是问你，毒力如何？”端木翧皱眉，表示和九叶说话很心累。 “有的吃一点，就立马丧失千年功力，不敢多吃，有的吃了马上就能开花，有的吃了可以看见很多小精灵，有的吃了可以……” “有没有能杀人的？”端木翧不耐烦道。 “没吃过，不然你也不会见到我了。” “这么说，你对药物有一定的研究是吗？” “是的，但并不希望用此来害人。” “树木修行确实太慢，你可以考虑用毒，我提供给你医药典籍，但我的要求极高，我要你百年内成为三界最强的用毒高手。” “在下不才，目不识丁。” 端木翧愣了一下，扶额轻笑：“也不算什么大事，你勤奋一点就好了，白天来我书房当书童，待会我会让人把书童的衣服给你。” “你不是白天在睡觉吗？” “你知道我的真身是什么吗？” “是什么？猫头鹰吗？” “是龙马，一天只用睡一个时辰。” “累吗？” “什么？” “每天只睡一个时辰，剩余的时间都在忙各种事情。” “不累，像我这样的，天生就是要做天下至尊的，端木宫主也只用睡一个时辰，不过他大多数时间都在玩乐，任由大权旁落，贪污腐败，内乱不休，胸无大志，甘愿当区区一个小小的端木宗主，而我要做一统三界的至尊。” 端木翧沉思了一会，说道：“我教你识字，给你各种稀有的药书，但是你要为我所用，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你想学好了就逃脱。” “我确实很想逃走，但你毕竟帮了我，我自然也会帮你，我们之间是同盟的关系，我不希望你再说让我为你所用，好像我是一把刀子，我不喜欢。” “可以，到时我一统三界，宝座也可以分你一半，怎么样，我的同盟？” “你自己坐吧，天下太平之后，我还是要做回树的。” “随便你，我只在乎我的目的是否达成。今天我先教你一些识破别人撒谎的技巧吧。” 九叶好奇地问：“这是你自己琢磨出来的吗？” “是一个刑犯教我的。” “你的交友圈还挺广泛的嘛。”九叶有些意外，随口应道。 “废话少说，从现在开始，你向我撒谎，我会指出你的动作有哪些是暴露你撒谎的，直到我看不出你在说谎。” “小动作太多了。” “不要摸鼻子。” “眼睛不要向右看。” …… “好啦，只要记住这些点，以后你就可以随便撒谎了，不必感激。” 九叶没有说话，不知道学会撒谎是一件值得开心还是一件值得羞愧的事。 尾牙逢人便问有没有看到九叶的下落，人们都认为他疯了，都避着他走，后来他突然想到九叶也许化成了原形，于是又向人打听哪里有梧桐树，尾牙一个山头一个山头不遗余力地找。 第二日，九叶穿上鞋子，换上男装，有些神伤，似乎是在和往日无忧无虑的日子告别。 端木翧书房里。 端木翧端详着九叶穿上男装的样子，说道：“好像还差点什么，你的眼神要坚定一点，不要放空，你这样不像是伺候人的，头要低下来一点，走路的时候要看着自己的鞋子，卑躬屈膝的样子会不会？” “不会。” “我再给你一个选择吧，未时到酉时扮作歌姬到我寝殿，那是我听歌姬唱歌的时间。” 九叶摇摇头：“你为什么非要亲自教我？” “以后叫我少爷或者主子或者少主，真是自由散漫，”端木翧无奈，继续说道，“府上请一个教书先生与我花天酒地的形象不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