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狸睁开眼坐起身,发现自己正在灵堂里,全身缟素,眼睛有些肿痛,膝盖和腿因长期跪地已经没了知觉,稍微移动,酸麻胀痛感明显。 空荡荡的房间内只有阿狸一人,普通木材做的棺椁放在正中间,阿狸强忍着身体的不适,走到棺椁前,微微行了一礼,轻声说道:“您且 放心去吧,我会为你和你的女儿报仇的。” 话落,快熄灭的蜡烛爆炸一声,又重新燃了起来。 外面响起脚步声,转了个弯,身着红色云纹锦衣的公子走 进堂内,环视四周,不像想象中的那么破,不怀好意的说道:“看来林家对你娘挺宽容,当年你娘犯下那样的错事,竟还容得下她,让她在偏远之地衣食无忧。” “什么错事?” 阿狸烧纸的手一顿,难道还有其他的隐情? 原主记忆里,亲娘是因病被赶到庄子上的,听这人的意思,应该不是这个原因。 “你不知道?” 男子骤然想起什么似得,说道:“也对,你离京的时候年纪还小,当然什么都不知道,你娘肯定不会把如此丢人的事告诉你。 那本公子就好心的帮你解惑吧,就当是解除婚约前,对你的最后一点善意。” 阿狸没说话,静静地听着。 “你娘在宴会之时勾搭其他官员,被众宾客发现,你父亲当场被气吐血,痛心之下写了休妻书,将你娘送到庄子上。” 说到这,男子一脸戏谑的说道:“你娘会偷人,你不会也偷了吧?” 然后肆无忌惮的笑了起来。 阿狸也笑了,从空间拿出当年砸萧戊羽的八磅锤,缓缓靠近李朗,“偷人我不会,我只会杀人。” 一锤头抡出去,瞬间将李朗砸倒。 “啊!!!”李朗捂着断掉的肩膀痛呼,脸都痛成紫红色,青筋暴起,“你找死,我不会放过你的!” “哦?你想怎么不放过我。” 李朗痛得像蛆一样发抖,挣扎着要往外面走。 “我让你走了吗?” 阿狸又挥出一锤,李朗的腿折成不可思议的弧度,摔倒在地上,浑身抽搐。 “不是要退婚吗?我把信物还你,你把命还给我娘,很公平。” 一块玉佩扔到李朗面前,此时的他已经痛到无法言语,没力气捡起。 “好了,命拿来吧。” 说完一剑封喉。 屋外还有李朗带来的手下,时间长不见李朗出来,正在商量着进来看看。 于是阿狸垂首在门后等着,果然不一会儿,两个人进了门。 将三具尸体收进空间,阿狸瞬移了几次,把他们扔到隔壁城官道旁的树林里。 此处是南北的交通要道,周围土匪就有好几拨,来往的商队行人络绎不绝,没有监控的时代,很难查到凶手。 树林茂密,一般人不会往里走,能不能被发现,就看他们的命了。 回到家,灵堂内还是离开的样子,没有人来祭拜。 即使他们娘俩是普通农户,同在一个庄子里生活,相处多年,也不该一个人都不过来。 况且她娘亲还是先林府夫人。 现在这种境况,很明显是有人授意的。 【阿狸,接下来怎么办啊。】小石头有些担忧阿狸一个人应付不来。 怎么办,她总不能自己扛着棺椁下葬。 收拾了一下着装,确定身上没有血迹,阿狸出了门。 这个院子孤零零在偏远的角落里,与其他农户不在一起,所以李朗等人来的时候,也没人看见。 这也省得阿狸挨个去灭口。 庄子不算大,也有上百户呢。 管事的家在正中间,是整个庄子里最豪华的一间,阿狸直接走进去说明了来意,“尽快让我娘入土为安吧,最近太热,她可能不喜欢,” 被救上来的时候已经泡发了,天热再放一天,肯定臭了。 原主母亲再怎么不对,那也是给林家生过子嗣,上过族谱的,身后事不能不管。 管事一听就答应了,京城那边已经传来消息,等弃妇一死,就把大小姐接回京城。 来接的人已经到了,只是没人通知当事人而已。 阿狸勾了勾唇,“好啊,那我们明天就出发吧,我已经很久没见到父亲了,甚是想念。” 嬷嬷一脸鄙夷,果然是下贱之人生的下贱货,亲娘刚死就毫不留恋的奔富贵而去。 可那又怎么样呢,府里现在的小姐才是真正的名门闺秀,这个只能当替身。 林家准备的马车是最最普通的那种,坐起来十分颠簸,时间长了脑浆都能给摇匀了。 “太硬了,多铺些软垫。”阿狸不悦的说。 嬷嬷斜了她一眼,不过是庄子上长大的野丫头而已,有什么资格命令自己这个当家主母面前的红人。 “姑娘别挑了,快些上车吧,误了时辰就不好了。” 阿狸转身就走,摆明了不照做的话,她就不走了。 嬷嬷没办法,只能让管事把主家专用的软垫等物品都铺了上去。 阿狸上马车之后就闭目养神,不理会旁边打量的眼神。 【阿狸,我以为你刚才会出手。】 【我得隐藏实力,要是京城那边接到报信有所准备,岂不是被动了。】 小石头:言之有理。 马车晃晃悠悠好几天,在阿狸的耐心将要用尽的时候,终于到了京城。 亲爹林大人已经是大理寺卿,府邸的位置当然是绝佳的,阿狸站在门口看着那金灿灿的“林府”两个字,不由得想起来时住的破院。 简直一个天,一个地。 差距太大了,让阿狸心里不平衡。 明明是一家人,凭什么他们锦衣玉食,原主她们娘俩却穷困潦倒? 门口没人迎接,守门小厮只认得吴嬷嬷,打了招呼之后,就放行了。 阿狸一言不发的跟随嬷嬷进府,直接去了正厅。 刚跨进门槛,厅内众人的视线齐齐聚了过来,都是打量,没有一个善意的眼神。 上首坐着的是林老太太,早已不是当年落魄的农家妇人。 现在头戴玉钗,手腕上的镯子绿得仿佛能滴出水来,衣服的颜色虽偏暗,上面的纹路一看就很贵,手里像模像样的捻着佛珠,装得一副慈眉善目的模样。 仿佛跟原主记忆里磋磨儿媳的老虔婆不是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