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好，奶奶的乖孙女，准许你多休息几天！” 程老太一脸慈爱，褶皱的老脸笑起来真跟菊花一样了，不过看起来还挺慈祥。 为了不引起其他村民的过多注意，小孩子一律没让去，只程老太，程老头，老二媳妇，老四几个人跟着阿狸去。 庄户人家，不论男女都有一把子力气，老二的媳妇长得五大三粗，又能干，是程老太在吃了王氏的亏后得到的经验。 楚楚可怜型的是搅家精，勾得男人言听计从，不是过日子的料。 就得找能干的，家里家外是把好手，还能把男人管的服服帖帖。 此时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村民几乎没有天黑上山的，除了阿狸外，心里都有些发怵。 老四拽着老娘的衣袖对阿狸说：“四，四丫啊，以后咱可得早下山，你看这乌漆嘛黑的，太瘆人了。” 程老太回头瞅了眼小儿子的损样，一脸嫌弃，“瞅你那出息，还是大小伙子呢。” 老四嘴硬道：“您都发抖了，还嘲笑我干哈呀。” 程老太：…… “老娘那是身子骨不好，累的。” 她当然害怕了，几年前那伙进山抬参的，进去十个，只出来两个，五大三粗的强壮汉子，出来后瘦的只剩一把骨头，其中一个疯了，口里老喊着饶了他，他再也不敢了。 另一个瞎了眼，从那时就闭口不言，任谁都撬不开他的嘴。 程老太可是见过他们的，当场吓得走不道儿了都，还是程老头把她背回来的。 现在她也害怕呀，可这里有儿子，儿媳，孙女，她不能怂啊。 老头子年纪也大了，腿脚不是很灵活，要是遇到危险都不一定能自救，那孩子们怎么办，她必须立起来呀。 好在阿狸放野猪的地方不是很远，五个人很快就到了。 他们看着面前三百多斤的野猪，眼睛不由得发亮起来，“哎哟哟，这猪可真肥呀，可值不少银子啊。” 就知道程老太不舍得吃猪肉，再说一百斤以上的野猪不好吃，她就没开口留下，卖就卖呗，整个卖价格更高。 趁他们绑猪的机会，阿狸去树后面把野鸡拿出来，“这可都是我抓的，卖的钱得有我一半。” “小丫头片子要那么多干什么，等卖了钱，奶奶给你存着给你当嫁妆。” “我不，还是我自己存着安心。” 钱放空间最安全，其他人谁都信不过，程老太还有个幺女没出嫁呢，她可不敢赌。 “行，就依你，那你可得藏好了，也别耳朵根子软，别人一哄就拿出去。 还有啊，这以后可别去深山了，太危险。在外围抓个野鸡，兔子什么的就行了。” “哦。”阿狸敷衍的应了一句。 四人用带来的木棍抬起野猪，哼哧哼哧的往山下走，阿狸提着野鸡在前面引路，看到挡路的东西顺手清理掉。 几里路的距离，愣是歇了八次才到家。 此时也不敢歇着，赶紧抬到收拾好的角落里盖上，生怕被人发现了。 孩子们好奇的想上前凑热闹都被程老太赶走了，“去去去，一边玩儿去，别在这碍事。” 老二家的大儿子比阿狸要大一岁，也算是半个大人了，平时没少跟他四叔上山打鸟，下河摸鱼，所以对于杀只鸡这种事，信手拈来。 没出门的老三媳妇早就有眼色的烧好热水了，羊肚菌也洗好了，就等着用呢。 连挺着大肚子的老四媳妇也去拔了几个根葱，剥好备着了。 唯独王氏，自从他们走后就进屋了，只留三个女儿在灶房，等他们回来才出来，还一副不舒服的样子。 程老太一个眼神都没给，爱装就装吧，老大又不在家，你看别人带不带理她的。 别人不理她，但她会作妖啊，去了趟厨房看了眼野鸡的大小，于是悄摸的走到阿狸身边说：“四丫，我们这几天吃了好几次肉了，一会盛一些给你舅舅们送去。” “还有那只野猪，可是你打的，等卖了钱，我们大房可得要大头。” 阿狸似笑非笑的看了她一眼，完全没了平时柔弱的样子，取而代之的是精明。 什么都没说就走开了，任凭王氏怎么喊都没停。 先不说原主舅舅家有多远，这大晚上的，让一小姑娘黑夜出门就很过分。 还有那个野猪，她竟然还惦记上了，谁给她的脸啊。 很快，一盘野鸡炖羊肚菌出锅了，程老太这次非常大方的放足了调料，保证味道鲜美，最后用汤汁加上水，炖了一大锅白菜土豆。 三大盆菜上桌，众人眼睛都冒绿光，只等着程老太一声令下就要扑上去。 阿狸早已拿起筷子，摩拳擦掌，走山路太费力气，她还跑了两趟，现在饿得不得了。 这时，她面前突然多了一碗肉，“这些肉多亏你，你是大功臣，专门给你盛的。” 阿狸看着碗里的鸡腿笑弯了眼，“谢谢奶奶，您真好，您是这个世上最最最好的奶奶。” “您是这个家的功臣，这鸡翅膀给你吃。” 甜美的笑容加上发自肺腑的话语，搁谁谁谁不迷糊？ 程老太的心瞬间化了，眼眶温热，原来还是有人记得她的好的。 她生了那么多孩子，好不容易拉扯大了，也都有了外心，都想从她这里多扒拉一点，没有一个说孝敬她的。 四丫，她的好孙女原来才是这个家最听话懂事的。 一向在村里名声不好的林婆子还是第一次听到有人这么夸自己，不禁流下了心酸的泪水。 “好好好”，程老太擦擦眼角的泪，笑着接下了，“四丫长大了，知道孝顺了。” 桌上的其他人：…… 这是什么人间奇景？ 老太太被三言两语哄哭了？ 大人都看着自家孩子，意思是你们也来。 孩子们：做不到啊。 这酸话，真张不开嘴。 众人默默扒饭，眼看着盆里的菜越来越少，王氏不停的朝阿狸使眼色，见她不理自己，王氏清了下嗓子。 “咋，撑着了？”程老太的温柔只对阿狸，看见这个作妖的大儿媳就恼火。 “奶奶，娘说我们家的肉太多了，想拿一半送去舅舅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