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知道,婚礼这事让你受委屈了,拖了三年还没办。”顾雅兰一脸歉疚:“这段时间,我和你爸在外面给你们选婚礼场地,回头你挑一下,看看想在哪里办。” 姜眠怔住:“您和爸出去挑婚礼场地了?” “本来是度假,但看到风景好,小年轻扎堆在拍婚纱照,就想到你们的婚礼,正好阿序也有把婚礼提上日程的意思,我们就多跑了几个地方,把当地的婚礼策划团队都咨询了一下。” “那些策划方案,你要是都不满意,就和阿序再出去走走看看,毕竟是你们俩的婚礼,新娘子满意最要紧。” 姜眠真是两眼一抹黑,严重怀疑周泽序听不懂人话。 她要离婚,他却要办婚礼。 关键进度还比她的快,她这边还没和婆婆提离婚一事,他那边婚礼策划案都提交了,公婆还亲自去踩点了。 “妈,婚礼的事要不要先缓缓,等天气热了再说。” 眼下顾雅兰血压还高着,姜眠也不好开口提离婚一事。 但婚礼万万办不得,还是留着周泽序下次再办吧。 “你喜欢天热啊,这个好办,我和你爸去的海岛天气就很热。” 提到婚礼,顾雅兰精气神都足了不少:“妈知道你在担心什么,我和你大哥大嫂商量过了,办婚礼时,你大哥大嫂归阿序,我和你爸归你,到时让你爸牵着你入场。” 姜眠从没想过婚礼细节,听到顾雅兰这么说,眼泪又蓄满了眼眶,咬了咬唇才没让眼泪落下来。 公婆对她好的真是没话说,完全把她当女儿一样在疼。 这让她怎么说的出口“离婚”二字,可她和周泽序真的走不下去了。 因为被轰轰烈烈爱过,所以爱意冷却之后她没办法接受。 她会患得患失,也会陷入自我怀疑,是不是她不够好,所以周泽序只是短暂地爱了一下。 她讨厌自己被爱情困住的模样。 人生,又不是只有爱情。 “妈,婚礼的事,我和周……泽序再商量一下。” “诶诶诶,好好好。”顾雅兰难得露出笑容:“过日子总有磕磕绊绊的时候,妈看到你们现在感情好,也就放心了。” 也不知道她怎么看出来的,姜眠没有反驳。 “有点晚了,你明天还要上班,赶紧回去吧。”顾雅兰说。 “妈,我今晚留下来照顾你,明天请假就行。” 姜眠想在婆婆床头尽尽孝,以后或许没有这样的机会了。 “这里有你爸就行,前几天阿序感冒发烧,你不是照顾他好几天吗?你瞧瞧,人都瘦了一圈了,听话,快回去。” 姜眠微愣,怪不得周泽序看起来有些憔悴,时不时还咳两声,原来是感冒发烧了。 不过他在瞎说什么,她连他生病都不知道,何谈照顾? 走廊尽头吸烟室。 周泽序坐在椅子上,从烟盒里抽出一根烟,松散地夹在指尖,接着掏出打火机。 “咔嚓”一声,蓝紫色的火苗亮起,两秒后又熄灭。 香烟并没有点燃。 把玩几下,他把烟重新塞回烟盒。 “戒烟了?”周明桥看不懂他迷惑的操作。 “嗯,在备孕。” 周明桥轻呵一声:“……我和你妈看着很好糊弄?” 周泽序往后靠了靠,懒散坐着,把手搭在桌沿,有一下没一下地轻敲。 “我哪敢糊弄你们,我糊弄我自己,也不行吗?” 那样子吊儿郎当又很欠揍。 周明桥年轻时的重心主要在事业和妻子上,很少管教两个儿子,但今天他少见地厉声训道:“你一句要办婚礼,我和你妈大年初一就出国帮你找场地,你在阴阳怪气什么?” 周泽序哑然。 他也是才知道,自己除夕夜发的微信威力这么大,让老两口大年初一就开始张罗婚礼的事。 “是你自己说非她不娶,你妈才大费周章帮你撮合,这人娶到了,你又瞎折腾什么。”周明桥越说越闹心:“一天天不是冷战就是分居,媳妇是用来宠的,你服个软,哄一哄会少块肉?” 分居的事传到周明桥他们耳里,周泽序一点也不意外:“在哄。” 周明桥找他出来本意也不是交流感情,训了几句就聊起正事:“京北贺家那小姑娘你找的怎么样了?” 京北和松城隔了一千多公里,早些年,两家人都忙着扩展商业版图,几乎没什么来往,周明桥只去拜访过一次。 后来出了那档子事,周家想帮忙,被贺家拒绝了,只好不了了之。 周老太太离家出走后,周明桥就让周泽序私下调查。 周泽序捏了捏眉心:“你一点线索都没给,我上哪儿找?” 那小姑娘刚出生就被佣人趁乱抱走,贺家人追上时,佣人车祸身亡,小姑娘失踪,这是周泽序听周明桥口述的全部。 二十六年前监控还不普及,找个人无异于大海捞针。 “你自己想办法,找到了人,你奶奶才有可能回家。”周明桥说:“不过你放心,就算那小姑娘找回来了,我们也不会逼你和她结婚,你只要尽力找人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