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允皱眉说道:“可他用了这方子,夜里还是会发热。” “他伤成这样,身子又太虚,自然会发热,等他慢慢养上几日,身体强健一些,身上的伤也好了,也就不会再发热。” 冯辛夷态度冷淡,“你若是嫌药效太差,可以找别的大夫。我只救人,不会害人。他只要好好养着,总能活下去,要是用了虎狼之药,可就未必能活了。” 说完她提着药箱扭头就走,百岁朝谢允伸出手:“出诊费五两银子,麻烦结一下。” 谢允:“……” 他郁闷地让管家给了十两银子,见冯辛夷就这么走了,又让管家去请了其他大夫。 这次的大夫总算是新开了方子,谢允让人照着新方子抓药,见谢允很快退了热,这才松了口气,觉得所谓的药神医就是浪得虚名。 不过他没敢让这人给谢佳治疗。 谢佳珠胎暗结这事,毕竟是家丑,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谢仪退热后,很快就醒了过来。 只是他这一醒,很快就被下本身的钝痛折磨得痛不欲生。 他挨了五十板子,全打在了屁股和大腿上。 第一天的时候虽然痛,可他觉得勉强还能忍受。 不想竟然越来越痛。 之前他发了高热,昏睡不醒,自然也感觉不到那痛。 可现在他的意识清醒,只觉得屁股和大腿被打过的位置就像是躺在了烧红的烙铁上! 谢仪很快忍耐不住,让他将他翻了个身,面朝下趴着。 可他依旧觉得痛。 实在太疼了。 那不断折磨着人的疼痛,让他很快想到了谢佳。 谢佳也跟他一样疼吗? 还是比他更疼? 谢仪突然发现,他不是谢佳,也无法体会谢佳纠结有多痛。 但他现在只有一个念头:他需要止疼药! 否则一直这样疼下去,他担心自己会发疯! 没让人通知谢允,谢仪直接派了小厮去找冯辛夷买止疼药。 冯辛夷却没卖给他,只说道:“他现在身体太虚弱,疼痛对他来说反而是件好事。 我手中虽然有止疼的药物,可那不是什么好东西,用多了对人会有极大害处,所以你回去吧,我不能害了你家少爷。” 小厮回来禀报给谢仪,可谢仪哪里肯信对方是为了他好? 定然是听见了外头的流言,对他心生不满,才故意不肯卖给他! 他问小厮:“外头是不是有很多流言?” 小厮没敢接话。 那日刑部衙门审案,那么多人看热闹,回去之后自然是要到处跟人吹嘘的。 有了这些人多嘴多舌,外头哪可能没有流言? 甚至现在的流言已经越传越离谱,好些人都在说先夫人显灵的事! 小厮回想着自己听到的流言,又想起谢佳的突然摔伤,还有谢仪的突然高热,突然觉得遍体生寒! 他在心里暗暗琢磨:二小姐这次摔伤,实在太过诡异凄惨,该不是,先夫人当真显灵,回来报仇了吧? 他越想越是不安,甚至不敢继续留在谢仪身边。 万一先夫人把他也当成仇人怎么办? 他可没有害过先夫人! 谢仪见小厮脸色难看,立刻猜到外头定然已经流言纷纷。 他突然歇了继续打听的心思,转而说道:“你去外头的药铺问问,有没有什么不伤身的止疼药。只要是有的,都买回来!如果银子不够,就去账房支取。” 小厮正怕呢,闻言赶紧走了。打算多在外头待一会儿,晚点再回来。 就在他走后不久,谢仪和谢信的岳家人就再次登门,要求退亲。 他们听说了谢仪病倒的事,哪里还敢多等? 万一谢仪突然病死,家里定了亲的姑娘怎么办?岂不是要无端背上克夫之名? 谢允自然是不愿意,可女方的父亲都在朝中做官,他却已经被罢免,哪里还敢死咬着不放? 只能不甘愿地退了亲。 谢信偷偷躲在一旁,眼睁睁看着曾经的未来岳父扬长而去,气得将指节捏得“咔咔”作响。 等人走远,他立刻出了家门,偷偷去了承恩公府。 这次他没敢走大门,去的是承恩公府的后门。 门房看见他,没有直接让他进去,说是要先禀报,然后直接关了门。 谢信看着紧闭的木门,拳头握得更紧,突然明白了丧家之犬的含义。 而他不知道的是,一只八哥正站在不远处的屋顶上,一片小绿叶随风飘动,看着他的一举一动。 谢信焦急地等了有一阵,面前紧闭的大门终于再次打开。 门房恭恭敬敬地请他进去:“信少爷,您请进。” 谢信暗松了口气,对方这样的态度,说明外公依旧愿意认他这个外孙。 他迅速走了进去。 门房警惕地看了看外头,迅速关上了门。 看到这一幕,八哥身上的叶片动了动,催促它跟上去。 谁知八哥刚飞进承恩公府,一颗石头就朝它飞射而来! 要不是香香警觉,迅速扯了八哥一下,让它躲开了那粒石头,恐怕它已经被石头击中,变成一只死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