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心中惶恐,王直还是逼着自己迅速镇定下来,命人看守好尸身,然后去向泰和帝禀报。 泰和帝得知宫女暴毙,果然大怒:“你是怎么办事的?连个人也看不好?朕不是说过,一定要撬开她的嘴吗?” 王直跪在地上,不敢为自己辩解,只说道:“启禀陛下,奴才怀疑那宫女早已中毒,此番是被幕后之人灭口! 奴才已经命人看守她的尸身,只等仵作仔细查验之后,或许就能知晓她的真正死因。” “那就立刻让仵作验尸!” 泰和帝异常愤怒,“朕倒要知道,对方是如何在深宫密牢,重重看守之下,将那贱婢灭了口!” 王直心知他正在气头上,根本不敢多待,连忙领命而去。 长公主前来求见的时候,泰和帝正是在气头上。 他忍了又忍,才召见了长公主。 长公主见他满脸不悦,心头就是一紧:“皇兄脸色如此难看,莫非是边关出了变故?” 泰和帝眉头一皱,心中愈发不悦:“你为何觉得,是边关出了变故?” 长公主见他竟然迁怒自己,一颗心更是高高悬起:“我听说黑麒卫策马疾驰进宫,担心边关出事,这才特地进宫求见皇兄。” 泰和帝这才神色微松:“并非是边关出事,而是洛铮跟神医那边出了意外。” 长公主悬着的心瞬间落了回去,她皱起眉头,好奇问道:“难道那洛铮竟敢包藏祸心?” 泰和帝叹息一声:“他找到神医后,被人偷袭,为了保护神医,身受重伤,险些一命呜呼。 这次的事,恐怕并非是他包藏祸心,而是有人藏在幕后,想要阻拦神医进京,并且借机除掉洛铮。” 长公主脸色大变,心中瞬间燃起熊熊怒火:“那这人当真该死!皇兄可知这人是谁?那宫女不是说她被洛铮胁迫吗?不如问问她!” 泰和帝一听这话,脸上再次阴云密布:“就在刚刚,王直正在审讯她的时候,她突然暴毙!朕已经让他找仵作查验,一定要找出那贱婢的死因!” 长公主的脸色同样变得异常难看:“这人究竟是谁?竟然能在禁宫之中杀人?” 对方有这样的本事,若是想要杀她,岂不是轻而易举? 泰和帝自然也是想到了这点,他勾唇冷笑:“朕也想知道!” 他周身的杀意仿佛化为了实质,看得长公主心惊胆颤。 她没有离开,直接留了下来,等待仵作验尸的结果。 一直等到快中午的时候,王直才回来禀报。 还不等他开口,泰和帝便问道:“说吧,都查出了什么?她究竟是怎么死的?” 王直跪在地上,脸色发白,浑身都是冷汗:“启禀陛下,仵作仔细验看后,说她……说她心窍中生了虫子,怀疑……怀疑是南疆蛊虫……” “心窍生虫?还是南疆蛊虫”泰和帝面色大骇,“你可看到了那虫子模样?当真是从她心窍中找出来的?” 王直硬着头皮点了点头,没敢去擦头上的冷汗,继续回禀道:“奴才全程看着,仵作的确是在剖开那宫女的心窍后,在里面发现了怪虫。那宫女的心窍,也有被怪虫啃食过的痕迹。” 此时他脑中全是那场面,简直让他心惊胆战,后怕不已! 那宫女竟然中了蛊虫! 他为了审问,还多次接触了那名宫女! 若是那蛊虫突然钻进他身体,啃食他的心窍,如今死不瞑目,躺在那儿被仵作切开的可就是他了! 不光王直觉得后怕,泰和帝同样感到后怕! 先前他和姜妃可还亲自见了那宫女,审问过她! 这人竟然中了南疆蛊虫,还神不知鬼不觉被人灭了口。 她究竟是什么时候中的蛊虫? 是在被抓之前,还是在被抓之后? 泰和帝越想越觉得不安,这守卫森严的皇宫,竟然混入了南疆蛊虫! 宫中还有多少这样的蛊虫? 又有多少人中了蛊? 姜妃一直不能怀孕,后宫其余女子也始终不曾传来喜讯,会不会也是蛊虫的缘故? 泰和帝越想越是不安,连忙命人传召太医,为他仔仔细细诊脉。 太医院最厉害的几位太医全被叫了过来,得知有宫女中了南疆蛊虫,还在审讯时突然暴毙,几人全都惊骇不已。 他们猜到了泰和帝召见的目的,此时只觉得分外为难。 对于南疆蛊虫,他们也只是有所听闻,实则从未接触过,更不相信世上当真有所谓的蛊虫。 所以他们谁也不清楚蛊虫的习性,更不知道该如何判断是否中蛊。 现在泰和帝将他们传召过来,几人还能怎么办? 说泰和帝有可能中蛊? 这肯定万万不行! 他们这些太医可是要按时给帝后嫔妃诊脉,以前从未发现中蛊之事,现在说泰和帝有可能中蛊,岂不是承认他们太过无能,就是一群庸医? 于是几人仔仔细细给泰和帝诊了脉,又看了泰和帝的气色跟舌苔,听了泰和帝的声音。 确定他的龙体并无异样后,便都一口咬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