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樱屏息凝神,努力竖起了小耳朵。 眼睛却在到处乱瞄。 她被长公主抱在怀里,可以清楚地看见周围不肯散去的百姓。 他们的脸上写满了八卦和好奇,还有人已经在小声议论,显然都是一群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吃瓜群众。 谢樱不禁在心里偷笑。 然而很快,她就看见了一辆不同寻常的马车。 那马车虽然不似长公主的车驾那般奢华,却做得十分古朴大气,用料也是极好,一看就是出自大户人家。 谢樱立刻提起了心:这种时候出现在刑部衙门外头,马车里坐着的人是谁? 正想着,她就看见一只修长如玉的手挑开车帘,随即从车上走下来一名俊逸不凡的男子。 谢樱立刻打量起来。 这人没见过,不过模样生得极好,还长了一双看狗都深情的桃花眼,也不知道这种时候突然下车,是想做什么。 很快,她就知道了对方的目的。 因为这人竟然径直朝着他们走了过来。 谢樱立刻警惕起来:这人是冲着长公主来的? 她忍不住扭头看了眼长公主,又看了看站在旁边的司徒渊。 司徒渊没有让人抱,只默默跟在了长公主身边。 然而就在那名男子走过来的时候,她清楚地看见,司徒渊跟她一样警惕了起来。 眼神还有些发冷。 谢樱赶紧又朝那名男子看去,只见他距离自己已经只剩下五步远。 然后越来越近。 他的脸上挂着让人如沐浴春风的笑容,一双桃花眼笑吟吟地看向谢樱,随即朝长公主拱手一礼:“陈绶见过长公主殿下,想必殿下抱着的,就是谢家那位福星小小姐吧?” 谢樱惊讶地看着陈绶:【你居然就是陈绶?种马男的亲爹?徐茂春的亲叔叔,陈芳同父异母的亲弟弟?承恩公最优秀的子嗣?曾经差点尚了长公主的男人?】 司徒渊:“!!!” 站在不远处的屠娇娇和谢修:“!!!” 以及站在人群后的屠勇和柳知春:“!!!” 五人几乎是不约而同地审视起了陈绶。 长公主却是神色淡淡,态度并不热络,只简单客套道:“樱樱的确是我的小福星。不过你怎么突然来了?” 她话音刚落,司徒渊突然童言无忌道:“我听说,那个徐茂春其实是承恩公的儿子。所以他是你亲弟弟吗?你是因为担心他,才特地赶过来的吗?” 陈绶脸上的笑容瞬间有些僵硬,不过很快他就恢复如常,低头看着司徒渊,语气温和地说道:“原来小公子也听说了外头的谣传,那些不过是有人造谣生事,无中生有罢了,当不得真。 徐茂春并非是我父亲的儿子,他自然也不是我弟弟,他的生父,是承恩公府的一名马夫。 只是不知道什么人在外头乱传,故意抹黑我父亲。小公子一向聪慧,想来必定有识人之明,绝不会听信谣传,对吗?” 谢樱忍不住笑了出来。 陈绶这话骗骗一般的小孩子还行,居然拿来骗司徒渊。 司徒渊可是脑域异能者,跟他玩脑子,不是关公门前耍大刀,自讨苦吃吗? 果然,司徒渊很快说道:“可是你跟他长得很像。” 他的语气还带着孩童的天真,可这话说出来,却是让四周不愿散去的吃瓜百姓瞬间眼睛放光,一个个目光灼灼地盯着陈绶上下打量,恨不得拿着尺子对比他和徐茂春的相似程度。 其实两人的相似程度并不高,而且长得好看的人,即便没有血缘关系,仔细找的话,也能找出一点相似之处。 如今司徒渊这童言无忌的话一出,众人先入为主,再看陈绶的时候,难免就觉得他和徐茂春的确有些相似。 谢樱甚至能够听见有人激动地小声说道—— “你们看,这位承恩公世子真的跟徐茂春长得很像啊!” “我早就发现了,他们的鼻子很像,眉毛也很像,就连脸型都很像!” “我觉得他们的嘴也有点像!” “我觉得还是耳朵最像!” “就是就是!他们长得这么像,要说不是亲兄弟,谁信哪!” “这么说的话,那徐茂春岂不是很可怜?明明是承恩公的儿子,却不被承认,只能当下人,现在还要被处以极刑!真是太惨了!” “这可未必,你们没听见吗?他之前说要将功折罪,还知道敌国探子的据点,说不定不用死。” “那他犯下那么大的罪,还害死了两条人命,难道就这么算了?” “肯定不能这么算了,就算可以免死,他也肯定是活罪难逃。” 这些人说得很小声,一旦察觉到陈绶看过去的视线,就立刻埋下头,生怕被他记住脸。 陈绶淡淡扫了这些人一眼,像是什么也没听见,依旧笑着对司徒渊说道:“小公子可知,这世上并不是长得像,就是血脉亲人。” 司徒渊一脸懵懂地眨了眨眼:“那你和承恩公长得像吗?” 陈绶脸上的笑容再次僵住了:“!!!” 这话让他怎么接! 不过他很快便恢复如常,依旧笑得让人如沐春风:“我是父亲嫡子,自然肖似父亲。” 在场的人自然不会怀疑他的身世,所以谁也没将司徒渊的话放在心上,只当他是小孩子不懂事,童言无忌。 谢樱却是脑洞大开:【陈绶是承恩公亲儿子这事应该不会有假,可陈皇后万一不是承恩公的亲生女儿呢?他俩不会有一腿吧?】 司徒渊:“!!!” 不远处的屠娇娇和谢修:“!!!” 谢樱自己胡乱开着脑洞,却是将屠娇娇等人惊出了一身冷汗! 司徒渊倒是没有惊出冷汗,但他深深看了陈绶一眼。 陈绶莫名有些警惕:他怎么觉得,这位小公子看他的眼神不太对劲? 他笑着试探:“小公子为何一直看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