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芫从白云寺到云山县,一路跋涉,足足耗费了两个时辰,腿都差点走断了。 一入城,他便马不停蹄地直奔灭霸帮。 鹰哥一见他,急切地问道:“芫弟,自你前往白云寺后便音信全无,我都打算亲自上山寻你去。” 宋芫挠挠鼻尖,解释说:“我担心那群人会打击报复,就在山上待了两日,这不听到天霸帮被抓了后,才赶紧下山来。” 提及此事,鹰哥放声大笑,笑声中透露出一股畅快:“段洪那狗贼竟敢做出如此丧心病狂的事,落得如此下场,真是罪有应得。” 宋芫眉头微蹙,询问道:“听说他们拐的都是姑娘?” 鹰哥也拧着张刀疤脸,回道:“我派瘦猴去打探了,确实,被拐走的都是年轻貌美的黄花闺女。” 宋芫的声音低沉下来,有些不忍道:“是送到那等腌臜之地了?” 鹰哥脸色也变得凝重:“恐怕是如此。” 而钟会却否定道:“我看不然。” 宋芫连忙转头看向钟会:“钟哥,你的意思是?” 钟会沉吟片刻,才缓缓说道:“段洪此人,心狠手辣,行事不择手段。” 陈堂主不解道:“他手下就有家赌坊,不说日进斗金,也是财源滚滚。照理说,段洪还不至于冒这么大风险行拐卖之事。” “他手下的赌坊虽然赚钱,但总归是小打小闹。我怀疑他拐走这些姑娘,可能是为了更大的图谋。”钟会摸着下巴想到。 鹰哥一拍桌子,怒道:“这狗贼,真是无恶不作!” “这次官府行动倒也迅速,接到瘦猴报官后,立即派捕快将赌场团团包围了,连只苍蝇都飞不出去。”陈堂主向宋芫详细叙述了事件的经过,语气带着一丝欣慰。 钟会突然说了句:“天霸帮背后是陈县丞。” 陈县丞在云山县的势力根深蒂固,连林县令都暂时奈何不了他。 官府此番行动能如此果断迅速,着实让钟会感到意外。 陈堂主说:“林县令那边恐怕出了不少力。” 宋芫笑了下:“林县令确实是位难得的好官。” 就连一向对权贵嗤之以鼻的鹰哥,也点头赞同。 叙话完后,宋芫问起钟会:“钟哥,你何时出发去南阳府?” “就在两天后。”钟会回道。 宋芫说:“有件东西要麻烦钟哥带去南阳府售卖。” 钟会笑道:“好说好说。” 宋芫随即从袖子里掏出一小巧精致的冰川纹玻璃杯。 “这是琉璃杯?”钟会接过杯子仔细打量着,边缘细腻光滑,那透明的杯身,宛如冰川的一角,冷冽纯净。 宋芫提着水壶,往杯子里注入半杯清水:“你们再看。” 钟会闻言低头看去,随着他的动作,杯中的水波荡漾,宛如冰川下潺潺流动的溪水,清凉透彻。 鹰哥和陈堂主都围上来看,纷纷惊叹不已。 “这叫冰川杯。”宋芫讲解道。 其实在这时候,工匠已经掌握烧琉璃的技术,前几日灯会,宋芫便看到了不少琉璃灯。 他赢来那盏花灯也是琉璃灯。 并且琉璃价格也不算贵,一盏琉璃花灯仅价值几两银子。 所以宋芫从一开始,就没考虑卖他收藏的玻璃杯,想卖也买卖不上价格。 就别提他那些茶盏了。 瓷器都是老祖宗玩剩下的,要说贵重的,哪比得上官窑。 宋芫翻箱倒柜许久,才找出这么一套冰川杯,是他之前买来盛酒的。 而且这一套就价值上万块钱,宋芫本舍不得卖掉,但他这会儿确实需要银子,就只能忍痛割爱了。 钟会细细看过冰川杯后,评价道:“这精巧的琉璃杯确实罕见,大概能值个几百两银子。” “那就麻烦钟哥替我出掉。”宋芫说,“还是按照之前咱们约好的,二八分成。” 钟会小心翼翼地收起杯子,允诺道:“那我便替你出个好价格。” “芫弟,这么精巧的琉璃杯卖了实在可惜,你若是缺银子用,跟哥说,哥借你一些。”鹰哥阔气地拍着他肩膀。 “下个月想再买些地,银子还差点。”宋芫面不改色地撒谎道,“这琉璃杯也就意外得来的,能换些银子自然是极好不过了。” 但事实上他还挺缺银子的,除了买地,雇短工干活也要银子,还有买羊的事,桩桩件件都要钱。 “对了,钟哥你这次去南阳府,再帮我打听一下,有没有山绵羊卖,我想买些山绵羊。” 钟会点头应下:“行,我到时候替你打听打听。” 当晚宋芫在灭霸帮住下。 傍晚,胖婶忙完出来,看见宋芫,热情招呼道:“小宋,你过来看看这霉豆腐,听说用来拌调料蘸着吃忒香。” 宋芫笑着附和:“前两日在翔丰楼吃锅子时,就尝着调料里拌了霉豆腐,太香了。” 鹰哥凑上来听了一耳朵,他咂咂嘴:“那今晚咱们也吃锅子,我去街上宰只羊回来,吃羊肉锅子。” 说着,他摩拳擦掌地出门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