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剩紧紧跟随着车后,直到村口,似乎还想继续跟下去,最后被宋芫撵了回去。 驴车渐行渐远,狗剩的“嗷呜”声还在空中回荡,声音里还带着一丝幽怨。 宋芫听到,不禁笑出了声,无奈又好笑地摇了摇头:“这狗剩。” 大柱叔脸上露出了慈祥的笑容:“你家的狗子黏人,这是好事,说明它忠心。” 接下来还有一段不短的路程,才到镇上,宋芫便开始和大柱叔闲聊起来。 “大柱叔,您这头毛驴可真壮实,上哪里买的?我也要想买一头。” 宋芫心中确实有了买毛驴的打算。 有了毛驴,以后接送二林去镇上就会方便许多,也不必总是麻烦大柱叔。 大柱叔笑着回答:“就在镇上的牲口市场,找那些贩子买的。” 宋芫又详细询问了毛驴的价格。 得知一头普通的毛驴大约需要一两银子,而那些看起来更为强壮,毛色光亮的则要价二两银子。 价格不算高,还能接受。 被宋芫带着唠嗑了会儿,大柱叔的话匣子也打开了,他主动问起:“二林是不是回去继续读书了?” “对,出了孝期,他也该回私塾了,不然这学业都要荒废了。” 宋芫又说道,“大柱叔,二林现在已经改名了,不再叫二林。” “改啥名字了?” 宋芫轻轻拍了拍宋争渡的肩膀:“现在叫争渡,宋争渡。” “争渡,真是个响亮的名字。”大柱叔虽然不识字,只听着名字好听,便夸赞起来。 不久,他们便抵达了镇上。 毛驴拉着车,缓缓地穿过一座古朴的石桥,沿着幽静的巷弄深入,最终在一栋宽敞的院子门前停下。 宋芫手里提着早已准备好的肉和酒,对大柱叔说:“大柱叔,您在这里稍等,我先带二林进去见夫子。” 他还是习惯性喊宋争渡的小名“二林”。 私塾的大门紧闭,但透过门缝,可以隐约听到孩子们朗朗的读书声。 门的两侧挂着一对铜制的门环,宋争渡走上前,握住门环,敲响了门。 敲门声在静谧的巷弄中回响,显得格外清脆。 门房一见是他,便笑着告知:“夫子还在上课,请您们先进去等候。” 他们便走进了院子,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开阔的空间,充满了生机与活力。 屋檐下,几盆盛开的鲜花散发着淡淡的香气,与周围的环境相得益彰。 一条由青石板铺成的小径环绕着院子,两旁种植着竹子、梅花、兰花等植物,它们在微风中轻轻摇曳,显得生机盎然。 院子的一边是上课的学堂。 从学堂路过,只见窗户敞开,透过窗户可以看到夫子正站在讲台上,手里拿着一本厚重的书籍,正全神贯注地讲授。 下面坐着十几位学生,他们看着年纪都不大。 在此之前,宋芫早已经从《重走科举路》里,了解过这间私塾。 私塾唯一的夫子姓何,年过五十,早年因科考无望,便办了这间私塾,专心教学。 十几年下来,他教出了许多优秀的学生,其中不乏考上秀才的。 私塾招收的学生年龄不限,从五六岁的孩童到二十岁左右的青年都有,但大多数还是十二三岁以下的孩子。 按照学习进度,私塾被划分为甲乙丙三个班级,他家二林之前便是在甲班学习。 宋芫和宋争渡在花厅中静静等候,周围是私塾的书香气息,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墨香。 不久,何夫子结束了一堂课的讲授,从容地走进花厅。 宋争渡见状,立刻起身,恭敬地施了一礼:“夫子。” 何夫子见到宋争渡,捻着胡须,微微颔首:“你来了。” 随即,何夫子的目光转向宋芫,宋争渡便介绍道:“这位是学生兄长。” 宋芫也拱手行了一礼,语气恭敬:“夫子好。” 何夫子接着关切地问宋争渡:“学习进度可跟得上?” 宋争渡虚心回道:“学生在家一直有专心苦读,不曾懈怠。” 何夫子听后,便考了他几段经文,宋争渡对答如流,可见他在家守孝这半年,也不曾荒废学业。 何夫子的面色逐渐缓和,露出一丝满意的笑容。 宋芫见机行事,及时将准备好的束修礼赠上:“接下来就有劳夫子,继续教导我家争渡了。” 何夫子缓缓道:“争渡?” 宋芫微笑着解释:“夫子您没听错,二林已经改名为争渡。” 何夫子很快反应过来此名出自何处,皱了皱眉,似乎对这个名字有些不以为然。 就在这时,门外突然有人喊道:“夫子!” 何夫子一听这声音,脸色骤然变得阴沉。 宋芫闻声朝门外看去,只见一位丰神俊朗的少年步入花厅,他的面容俊朗,眉目间带着一股张扬的锐气,仿佛天生的英雄气概。 宋芫心里一惊,脑海中不由得浮现出一段话:“来人十三岁年纪,面容俊朗,眉目带着张扬的锐气,古言有语‘自古英雄出少年’,正当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