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低垂,一轮弯弯的月亮悬挂在天际,犹如一把银色的镰刀,收割着夜空的宁静。 漆黑的乡间小路上,断断续续地响起哼唱的歌声。 “还记得你说家是唯一的城堡,随着稻香河流继续奔跑~” 宋芫脚步轻快,温柔的微风中,萤火虫的微光在树梢间穿梭。 从林间出来,眼前豁然开朗,一群萤火虫在稻田的边缘轻轻飞舞,微小的光芒在夜色中闪烁,像是无数颗小星星在田间跳跃。 宋芫目不转睛,沉醉于眼前如梦似幻的美景,心中感叹:真美啊。 这是钢筋水泥的城市永远都无法呈现的自然之美。 忽然,一只萤火虫轻盈地落在他的肩上,宋芫转头凝视着这发光的小生命,不忍打扰,连脚步都放轻下来。 回到家中,肩膀上的萤火虫忽然振翅飞起,最终栖息在花丛之中。 宋芫洗过澡,将草席铺到院中,正准备躺下,只见旁边又多了张草席。 宋芫:“?” 黑夜里,二林解释道:“屋里闷热,我也出来睡。” 宋芫打了个哈欠:“那你记得再抱床被子,外面夜里凉快,省得着凉了。” 二林低低应了一声,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后,二林跟着躺在宋芫旁边,兄弟俩的草席紧紧挨在一起。 接着,宋芫迷迷糊糊中叮嘱二林:“挨着我点,蚊子多。” 二林好像回了一句,宋芫没怎么听清。 大约是困极了,不多时,就只剩下清浅的呼吸声。 二林笑了笑,也很快睡过去了。 秋老虎尚未过去,天气依旧酷热,宋芫却再也没嫌弃这样的天气,晒谷子杠杠快。 清晨,当第一缕阳光穿透薄雾,宋芫便起来,先将成堆的谷子均匀地铺洒在地面,用钉耙耙开,晒上一两个时辰,再耙一次。 经过两三日的连续曝晒,就可以收起来了。 收回来的谷子掂了掂重量,总共才十五石,也就是一千八百斤。 比预计少了三石。 宋芫琢磨了下原因,可能是因为他坚持不用茅厕里的肥料,肥力不足导致的减产。 这么一想,也不是不能接受。 宋芫再一次感叹,他怎么就不是学农业的呢,再不济报个化工学院也行,说不定穿到古代,他还能自己配化肥。 以他贫瘠的农业知识,就只知道鸡蛋壳、水果皮加淘米水能配营养液。 可从材料上,就做不到大量生产,顶多做来浇一浇花罢了。 十亩地的庄稼,那得要多少鸡蛋壳才够。 罢了罢了,他就不是种田那块料。 粮食刚刚收完,县衙的税吏便上门征收税款。 宋芫家有十亩地,总共需要交纳三百斤粮食,连同那两亩花生地也包括在内。 宋芫一算账,才发现真黑心啊。 除了田赋外,还要交“人头税”,宋芫家有四口人,但丫丫尚未达到交税的年龄,因此暂时免交。 宋芫自己需要交纳一百二十文钱,而二林和二丫每人二十文,总共一百六十文钱。 虽然宋芫已经不差钱了,可仍是有些肉痛。 更别提那些人口多的家庭了,像张正明家,一家子几十口人,交完人头税后,脸都黑了。 不久之后,村里传来了张正明家有媒人上门的消息。 再过几日,就听说张正明的三闺女已经定下了亲事,等明年开春就出嫁。 牛婶听了后,背地里好一阵唉声叹气,本来她早已看好了张正明家的三闺女,等着阿牛回来,就带他去相看,然而,张月儿的事情突然发生,打乱了她的计划。 于是牛婶便打算拖到年底再说。 但她万万没想到,张正明这么心急就将闺女定下了人家。 那闺女勤劳能干,而且长相端庄,与她家的阿牛可以说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夜晚,牛婶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牛叔则在一旁安慰她:“明年再看看吧,阿牛还年轻,等几年也不迟。” 牛婶无奈地叹气:“也只能这样了。” 等收完稻子,县衙的税吏过来收税时,宋芫才想起,他还有两亩花生还没有收。 宋芫还想再喘口气,歇上两三天再说,然后就发现,他家的花生被人刨了! 整整被人刨了一分地! 宋芫气得半死,他辛辛苦苦种的花生,居然被偷了! 大胆小贼,竟敢偷到他头上,气煞我也! 宋芫再也不躺了,气冲冲跳起来,扛着锄头就去刨花生。 到了花生地,宋芫双手叉腰,目光扫过那片被刨去的一分地,他磨了磨牙,心中默念:别让他知道是谁干得好事,不然非得叫他好看! 哥是连老虎都敢打的狠人,敢偷哥的花生,不要命啦! 生气归生气,当务之急还是先把花生收了。 花生熟了,叶子也开始变黄,用锄头刨松周围的土,然后用巧力一拔,整株花生便从土中拔出,上面挂满了饱满的果实,每一颗都沾满了新鲜的泥土。 宋芫摘下一颗花生,剥开壳,露出了里面饱满有光泽的花生仁。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