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叔接过图纸,只瞧了一眼就说,能做,不过最用土坯来盘,土坯耐烧,也能用得久一些。 “没问题。”宋芫说完,又搓搓手,不好意思道,“叔,这土坯怎么弄呢?” “我教你怎么做吧。”牛叔放下手上的木刨,起身说:“做土坯得用黄土,粘性高。” “那就麻烦叔了。”宋芫笑道。 牛叔连连摆手:“不麻烦不麻烦。” 又说:“你订制的床已经做好了一张,再刷上几遍桐油就差不多了,你瞧瞧还需要改动的地方吗?” 宋芫这才注意到,靠着墙边的双层架子床,他走过去仔细端详。 这床约有一米五高,上下两层,宽度可以容纳他一个成年人躺着滚一圈。 宋芫忍不住伸手敲了敲床板,床面平整宽阔,选用的木材坚硬结实,就算在床上蹦哒几下也不会塌。 抬头一看,四根床柱上竟还有木雕,每一处细节都经过精心雕琢,光滑细腻,毫无毛刺。 宋芫表示很满意,夸道:“不用改了,就是我想要的样子,牛叔这手艺都可以出去开铺子了。” 牛叔忙道:“哪有你说的这么好。” “叔做好了跟我说一声,我、”宋芫刚说一半,发现他一个人也搬不动这么重的床,旋即改口,“我多叫几个人过来搬。” 牛叔笑呵呵说好。 随后,他带着宋芫去山脚下,挖了两担黄土回来,倒在地上,挑出里面的石头和杂草。 牛叔进屋拿了一把剪刀和一把稻草,将稻草剪碎后混入黄土中,加上水开始和泥。 宋芫也卷起袖子,跟着和起了稀泥。 等泥巴和得差不多了,准备灌土坯时才发现,没有合适的木模。平时用来灌土坯的木模都比较大,而做面包窑用不上那么大的土坯。 牛叔便抄起工具与木料,重新打造了一个小巧的木模。 两人合作下,很快就灌了一排土坯,放在太阳底下晾晒个几天就能用了。 得空时,宋芫便会带上二林和二丫去花生地浇水、除草。 丫丫则暂时托付给牛婶照看。 虽然宋芫宠着几个小的,但也不愿意将他们养得四肢不勤,五谷不分。 该做的农活还是要做的。 即便日后二林科举中榜,跨越阶层,也要记住自己是从农村走出来的,不能忘了本心。 可千万别像写“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的作者,最后成为了一个贪官。 若是真变成那样,宋芫可就要大义灭亲了。 杂草才刚刚长出来,不算多,一个上午时间就全部拔完。 回去路上,遇见的村民都十分热情地与他打招呼。 村民们对他的态度,也从最初的嫌弃厌恶,到听闻他打虎后的畏惧,再到官差送匾额后的热情。 宋芫对此也坦然接受。 别人对他冷脸时,他自然不会理睬。 若他人笑脸相迎,宋芫也不会计较过去的不快。 旁边地里,张大山正挥舞着锄头,锄地的动作中带着一股子狠劲,仿佛要把心中的不满和嫉妒都埋进土里。 他的目光追随宋芫渐行渐远的背影,心中暗自咬牙,手中的锄头挥得更加有力。 就在这时,几个陌生人从村口走进,他们的目光在张大山身上一扫而过。 其中一人大声问道:“喂,兄弟,打听一下,你们村是不是有个打虎英雄?” 张大山打量着这几个人,他们的脸上带着一股凶狠之气,显然不是善类。 他心中一紧,但表面上还是点头应道:“是的。” “那他住哪儿?”那人又问。 张大山心跳加速,心中既忐忑又兴奋,他迅速指向村尾:“他就住在那边。” 那几人顺着张大山指的方向看了一眼,彼此交换了一个眼神,然后说:“我们先去看看。”便转身离去。 张大山独自留在原地,胸膛剧烈地起伏着,他舔了舔干燥的嘴唇,心中暗自思忖:宋大树,这是你自己惹来的麻烦,可别怪我。 最近几日天气晴朗,土坯很快晾干,能够开始搭建面包窑了。 他家院子还是小了点,左边种花,右边种菜,厨房外还围了羊圈,导致没地方搭建面包窑。 宋芫在院子转了转,略一思索,决定就将面包窑搭在门口的角落。 他叫上二林、二丫,把土坯搬进院子里。 这时,牛叔提着桶搅拌好的黄泥浆过来,泥浆里面加了石灰和稻壳,充当粘合剂用。 先建一个约一米高的台面。 然后在台面上,用土坯堆砌出一个圆形的火炉坑,顶部留出两个排烟口。 二林看了会,见帮不上忙,就回屋里看书,并监督二丫写大字。 接着用干黄土把火炉坑四周夯实,中间放上稻草加黄泥浆保温,再用小块土坯外层再盖一层,于是简单的土炉就完成了。 还剩下半桶黄泥浆,在土炉外砌上厚厚一层,既能防潮防湿,又达到保温的作用。 面包窑分为上下两层,中间用铁架隔开。 下面烧炭火,上面宽敞的部分用来烧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