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虎?”吴大嫂霎时面如土色,双腿发软,手扶门框才勉强站稳。 她眼神看向宋芫身后,焦急问道:“长钰呢?” 宋芫赶忙说:“长钰没事,他在后面,马上就下山了。” 吴大嫂下意识抓住他的手,恳求道:“长钰真的没事?” 她用力甚重,宋芫的手被抓得生疼,但他眉头都没皱一下,反倒和声安慰她:“嫂子放心,长钰真的没事,他在后面给大家带路,很快就下山。” 黎川也忙解释道:“嫂子,他没伤着,一会就下山。” 这下吴大嫂才稍稍安心,又注意到宋芫狼狈的样子,再仔细看裤脚上血淋淋的,看样子是受伤了。 她捂了下嘴巴,吃惊道:“你受伤了!快进来处理下伤口。” 黎平说:“我们先送冬生回去,等会儿再请大夫过来。” 吴大嫂接口道:“多谢你们送小宋回来,冬生的伤要紧,你们快走吧。” 说完,黎平几人离开,她扶着宋芫进院里坐下,然后说:“我记得家里有金疮药,小宋你稍等,我进去找找。” 没过多久,宋芫听到屋里传来稚嫩的声音:“娘,是老大回来了吗?” “他还没回来。”吴大嫂说了句,又轻声问道,“乖宝,你可知娘那白色小瓶子放哪了?” 小孩脆生生回答:“我知道,在柜子里呢。” 随后传来翻箱倒柜的声音。 宋芫心中记挂山上情形,有些神思不属。 忽然,一个童稚的声音打断他的思绪:“你是谁呀?” 他微微低头,只见一个胖乎乎的小孩站在门口,好奇地看着他。 这应该就是舒长钰的侄子,舒大宝了。 昨日他来时,也只是听到声音,并未见到本人。 今日一见,果然如小说中所描述的那般,是个可爱的小白团子。 宋芫笑眯眯说:“我是你大哥的朋友。” “原来是我家老大的朋友呀,”舒大宝动作利落地爬上椅子,拿起桌上的茶具,有模有样地给他倒了杯茶。 然后像个小大人般说道:“既是老大的朋友,那也是我的朋友了。” “哥哥请喝茶。” 宋芫微微一囧,接过茶杯,哭笑不得道:“谢谢弟弟。” 这时,舒大宝注意到他左腿的裤脚已被鲜血浸透,立刻泪水汪汪:“哥哥你受伤了吗?” 宋芫安慰他道:“无妨,只是一点小伤罢了。” 吴大嫂从左厢房走了出来,她将手中的小白瓷瓶递给宋芫。 “小宋,这是长钰带回来的金疮药,止血化瘀效果甚好,你拿去上药吧。” “谢过嫂子。”宋芫接过药瓶,接着问道,“敢问嫂子,家中可有凉白开,我想清洗下伤口。” 吴大嫂连连道:“有的有的。” 她走进厨房,提了一壶凉白开出来:“这是中午爹娘回来时煮的水,现在已经凉得差不多了。” 说着,她还递过来一块手绢,“手绢刚洗过,你先拿着用吧。” 宋芫缓缓地提起裤脚,解开裤腰带,露出了那道由虎爪留下的伤痕。伤口的边缘红肿,中间的皮肉翻卷,呈现出一种触目惊心的景象。 他用手绢沾了沾水,仔细清洗着伤口周围的污垢。 虎爪上携带着细菌,若不清洗干净,伤口很容易发炎化脓。 他强忍着疼痛清理好伤口,然后拿出金疮药,拔出瓶塞,小心翼翼地将药粉撒在伤口上。 药粉一接触伤口,立刻传来一阵剧烈的疼痛,仿佛有千万根针在刺着他的神经,疼得他额头上冒出了一层冷汗。 舒大宝小脸焦急道:“娘,哥哥都哭了,我们快给他请个大夫吧。” 宋芫想说自己没哭,嘴唇却抖得厉害,疼得说不出话来,好半天才勉强挤出一句:“其实不怎么疼。” 看他疼得厉害,吴大嫂道:“怪我没事先跟你说,这药用着确实挺疼,不过效果是好的,止血生肌。” “我那天切菜切到手,长钰就给了我这瓶药,用完第二天,伤口最好的差不多了。” 宋芫终于缓过来这一阵痛,他抬手擦了擦额头上的汗:“金疮药这般贵,嫂子都舍得拿出来给我用,反倒还叫嫂子自责,真让我无地自容了。” 见他还有心情嘴贫,吴大嫂也笑了笑:“你快别说话了,先喝口茶缓缓。” “哥哥喝茶。”舒大宝殷勤地说。 此时,院落中突然传来了舒父的呼唤声:“阿娴,阿娴,听说山里有老虎,你们在家没事吧?” 舒母紧随其后,语气急切道:“不是说那老虎没下山吗,你别自己吓自己。” 就在前不久,舒父舒母正在田里锄草,就听到说山上有老虎出没,还是今日进山打野猪的人回来说的。 两人听到消息,顾不上田里的活,立刻放下锄头,匆匆忙忙赶回来。 宋芫紧握着药瓶,身体不由自主地紧张起来,缓缓站直了身子。 舒父迈着大步踏入屋内,目光落在宋芫身上,露出一丝惊讶:“有客人上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