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 “开始”喊了好一会了,却不见擂台上的一人一兽有任何动作。 相隔七八米,四目相对,一动不动。 而与狿虎相对的月长霁,此时更是一头雾水,她原本的打算是等对方先出击,自己被动防守,然后卡着最后的时间赢下来。 毕竟在这种时候她不能展现出自己真正实力,塑造出修炼刻苦才勉强摸到二境的边、赢得很吃力的样子才是最保险的。 谁知这狿虎居然不主动攻击,完全打乱了她的计划。 好,你不动我动。 月长霁低喝一声,持枪袭去,结果狿虎“嗷”的一下避开了,与月长霁保持着安全距离。 月长霁:? 她眉毛一挑,我往左刺! 避开。 往左劈! 狿虎再避。 我呔! 给狿虎吓一居灵。 这下月长霁面色不由变得有些凝重,这家伙……是真怕她,而怕她的原因,很可能正是因为她体内虎妖的妖丹之力。 再仔细一看此时离她老远的狿虎,才发现它的状态不太对。 面容凶狠,眼神却充满忌惮,劲猛高大的身躯虽充满压迫感,但背毛已有炸起的趋势。如此矛盾的表现,全都源于那火红妖力对它的操控,和其自身对月长霁本能的抗拒之间的斗争。 可问题是她根本没释放半点妖力去压制它啊,这家伙是怎么察觉到的? 下方议论声起,连顾晏洺李元等人也泛起了嘀咕。 不是,别搞啊虎子。 再这样下去她一定又会被怀疑盯上的。 月长霁不想这样跟它耗下去了,她纵身跃起,长枪投掷半空,狿虎见状本想再避,那长枪却突然变化散开化水,又在瞬息之间凝聚成数支利箭,朝四面八方飞速降下,将所有的退路封死。 狿虎此时不得不反抗,但它仍然不敢直接攻击月长霁,只准备用利爪击碎部分水箭。 然而这些水箭又发生了变化。 “嘭嘭嘭……”无数的炸裂声响起。 所有的水箭都在月长霁的操控下在半空中炸开,一时间,整个擂台都被淡蓝色的水花和阴冷的水汽弥漫,视线被掩盖,变得模糊朦胧一片。 “哇,长霁好厉害!”萧丞雪几人忍不住惊呼。 顾晏洺李元等却皱起眉头,这丫头搞这招是要做什么? 爆炸后,擂台防护罩之外的人都只能看见里面模糊的两道身影在快速窜动,同时有打斗声和狿虎的咆哮声响起。 这水花水汽维持的时间很短,几息就散开了,众人再次看清擂台上的一切。 不过月长霁已经完成了她要做的事。 水箭炸裂的刹那,她立即催动体内的妖丹之力同狿虎沟通。 当初初得此妖丹时,她便能借其力量驱使星冥峡秘境里一些实力较低的异兽。现在她灵力、神识之力都有增强,相对应能发挥的妖丹之力也有提升,只要不出意外,让狿虎不再躲避与她正面对战不难。 不过这么做也有风险,一旦被长老们察觉到擂台上还有别的妖力存在,那她直接完犊子。 于是月长霁又用了在接灵时使用过的屏障术和空间幻象,制造在炸裂水花中人影和虎影打斗的画面。 只可惜她现在神识之力还不够强大,空间幻象只能做到最简单的,还需外部掩饰来辅助,若是神识之力再强些,能将空间大法第三阶练到极致,那她制造出的幻象甚至可以以假乱真,骗过在场所有长老轻而易举。 狿虎在感知到月长霁身上散发出的血脉血脉压制时,瞬间就炸了毛,差点不顾一切逃跑。 可当月长霁在以妖丹之力传达的信息到达狿虎的脑海后,它很快变得配合。 一切完成得行云流水,十分快速。 就在这时,防护罩内已完全清明。在下方学子和长老们看来,月长霁持着长枪神色姿态紧绷,而狿虎也变得比一开始凶狠数倍,好似被刚才的水箭爆炸给弄出了真火。 双方正式对战起来,打斗很是激烈。 枪气、爪风,不断划在防护罩上,发出各种尖锐的声音。 只是月长霁看起来一副应对得很是吃力的样子,让关煜有些摸不着头脑,月丫头什么时候变这么弱了? 半个时辰很快就要到了,月长霁和狿虎一个配合,终于不留痕迹地“艰难”赢下了对战。 她捂着手臂上骇人的伤口,顶着张看起来透支过度又难掩欣喜的小脸看向顾晏洺。 “考核通过,下去吧。”顾晏洺道。 李元盯着月长霁一瘸一拐下去的背影,眼里闪过一丝怪异。这丫头的表现确实不错,尤其是反应速度和对危险的敏锐程度上,天赋十分不俗。 但他怎么总觉得有哪不太对劲呢…… 角落里,窝守了近一天一夜的顾光临一个踉跄起身,拿着酒壶摇摇晃晃地离开了,眼神,晦暗莫测。 第一场考核终于在辰时末、天色尽亮时彻底结束。 总共通过十七人,除了月长霁八人、青芜、周锦几个外,排在月长霁之后上场的赵嗣之、元明许也在此列。 这两人本就同月长霁几人接触得最多,从关煜开始一个个都不按常理出牌赢下对战之后,他们便不约而同地想到了一块,也按照关煜几人的方式来应对这场考核。 除此之外,赵嗣之还有自己暗中准备的手段以做兜底。 最后虽然赢得很不容易,但还是算过了。 内院燕清云等人也离开了塔楼,来时他们几乎人人心里都带着来看笑话的不屑,离开时却个个面色复杂。 不过这次花费的一天一夜也并非没有收获,至少对于四国里地位最高的几位皇子公主来说,他们心中已经有了在这个学宫里,可做收拢或“伴卿”的最佳人选。 顾晏洺宣布了十七位学子参加第二场考核的时间,就定在两日后。 学子们全部散了,用膳的用膳,休息的休息。月长霁几人回去倒头就呼呼睡,待夜幕降临,聚星楼陷入沉寂之时,一个脑袋悄悄从某间房里探了出来。 那脑袋左右一瞧,随后背着个小包袱一阵风似的溜出了北楼,直往大广场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