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嘉笙打开门走出去,不是在她想象中的客栈里,而是在一座精巧的庭院中。 且这整座院子都在半空中,因为宁嘉笙透过院墙看到远方半空中错落有致的楼阁亭台,相互之间用白玉长廊连接起来。 美轮美奂,巧夺天工,好一派仙家盛景。 下方是一片碧波荡漾,轻烟笼罩的湖泊。 宁嘉笙注意到,这烟雾其实并非烟雾,而是灵气太浓郁凝成了实质,似烟雾一般显现了出来。 她伸了个懒腰,在心底叹道,真是好大的手笔。 手放下来的时候,在门口一直守着她的白兔一下子往她身上蹦去。 十八被温行舟搞得一身心理阴影,到这里后装作普通妖宠一直蹲在宁嘉笙门口,坚决不走开。 若不是温行舟不许,他还想去宁嘉笙床前蹲着。 宁嘉笙接住他,出门沿着空中水榭往湖心亭走去,她看到了温行舟和一对非常养眼的长得五六分像年轻男女,三人坐在亭中交谈。 十八见又要去温行舟面前了,连忙沿着宁嘉笙的手臂爬到她肩膀上站着,悄悄对她传音道: “仙子,我们在一户姓崔的世家做客,昨日温仙君一到城门口就被那两人请过来了。” 宁嘉笙点点头表示知道了,闲庭信步般往三人坐着的亭中走去。 结丹期的五感非同一般,且亭中的三人也只是闲聊并没有屏蔽他人,宁嘉笙稍微集中些注意力就能听见师兄和另外两人的对话。 见宁嘉笙到了,温行舟停下与两人的谈话,站起来迎了她几步,道: “可算是醒了。” 他说着用灵力查探了一遍师妹的状态,长舒一口气道:“不错,恢复得也很好。” 宁嘉笙向温行舟嫣然一笑,嘴甜道:“有师兄在,万事不愁。” 说完又朝温行舟起身后也跟过来的那对年轻男女从容点头。 温行舟摇头叹笑,“你呀!” 任谁都能感觉出他心情很好。 一旁的两人眼中精光一闪,互相对视一眼,那位女子笑着打趣道, “温师兄和宁师妹间的兄妹情深实是令人感动,看着比我和景猷都更像兄妹,一般的亲兄妹都未必比得上你们友爱。” 温行舟下意识地接道,“阿笙本就与我亲妹妹无异。” 然后自然地牵着宁嘉笙去亭中坐下,给她介绍道:“师妹,这是崔颍仙君和崔景猷仙君。” 崔颍看起来大概双十年华,肌肤雪白,柳眉杏眼,如瀑黑发精致地挽在脑后,发间插着珍珠兰花簪和蝶戏双花流苏步摇。 她比宁嘉笙稍矮一些,但目测也有一米七的模样。 身着雪白色云丝长裙,外罩薄雾紫色蝶翼纱外裳,腰间束着一根紫色织锦攒珠缎带,细密珍珠点缀其上,在日光下泛着点点光泽。 她鼻梁上有一颗红痣,平添几分妖冶,但时刻微笑着的唇瓣又中和了这个面相,让她观之可亲。 她微笑着轻柔地和宁嘉笙打招呼。 然后是崔景猷,看着年纪也如崔颍一般大小,一样的面如白玉,长眉杏眼, 只是面容更显男子的凌厉,骨架大一圈,身量比崔颍高一个头,非常相似的两兄妹。 宁嘉笙一一和他们互相见礼。 温行舟继续道: “我们现在在天水城,多亏了崔仙君府上提供了飞仙湖上空布了聚灵阵的屋子,才让你恢复得这么快。” 宁嘉笙闻言,落落大方向二人道谢。 崔颍摆摆手道:“温师兄言重了。” 她朝着玄灵宗方向拱拱手,“昔年仙尊曾救我祖父于危难,后来崔氏送上谢礼他也未收。” “现在既然二位到了天水,自当把崔府当做回家一般,无需过多客套。” 宁嘉笙在心底扬眉,原来还有这等缘故。 她看向师兄,温行舟温和有礼道,“家师做事一向只求问心无愧,府上实在不必如此挂怀。如今师妹也好了,我们还要遵师令继续南行,就不多打扰了。” “这怎么行。” 一旁的崔景猷急忙道:“祖父千叮咛万嘱咐,让我们兄妹务必招待好仙君,特意批假让我等带着两位在天水好好游玩,怎可刚来就走。” 他不给师兄妹机会接着说道:“温师兄不必多说,在天水停留几天根本不会耽误历练。” “再说宁师妹刚刚恢复,怎能立即又走,就是仙尊知道了肯定会让你们稍作歇息的。” 又朝宁嘉笙的那边推了推桌上的点心,拿起茶壶为她倒了盏茶水, “府上已备好午宴,宁师妹先吃些点心垫一垫,过会就开宴了。” 宁嘉笙还未说什么,识海的心魔先不耐道:“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她面上谢过崔景猷,在心里戏谑说道:“你又知道了?” 心魔趾高气扬带着居高临下的口吻不屑道:“呵呵,这种人,我闭着眼睛都知道他打的什么算盘。” “那你说说,崔家在打什么算盘呢?就不能是因为报恩或者人家好客,所以才邀请我和师兄来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