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一路上钟声依旧,一下又一下的响起,声声如雷,敲在众人心上,悲泣日诉,引动漫天愁云。 此时钟声已响过三十下,一股悲凉气息从山顶弥漫而出,即便是不知钟声含义者,只闻其声也会感到莫名悲凉,更别说深知其意了,这每一记钟响都如用刀子捅在了他们心上。 待飞到大殿广场前,就见殿门洞开,一名身穿银星缎袍,面容悲愤的男子正以手作槌,一下又一下的敲着大钟,随着他每敲一下,那钟上就有一颗星消失。 “掌尊!”众人看到,同时脱口出声。 这时他们才看到,在那广场上还跪着一批人,赫然是艳悲秋等人。 只是当初浩浩荡荡出去的一百多人,如今竟已只剩下这十多个了。 为什么连地仙都少了一个? 难道说…… 众人眼前一黑。 “悲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其他人呢?为什么只有你们几个回来了?”一名真仙冲上去大吼。 一向心狡如狐的艳悲秋却只是是啜泣不已。 看到她的样子,还有那声声不绝的钟声,众人彻底心凉了。 钟声还在响,其声越发悲壮。自它问世以来还从未有过一次如此酣畅淋漓的震星过,直到今天才终于等到了发威的机会。在那无进悲鸣里,饶是仙人之躯,超凡之志,亦感到无法自持,最终一个个跪倒阶前,放声大哭。 悲鸣声在这群仙哀痛中威力越来越大,待钟响百声时,嘹亮的钟音已响彻整个天麓神洲,仿佛每个人都听到了那来自天边的悲泣。 钟声一直响到一百零四下,才终于停止,随着最后的一声钟鸣,是代表地仙的一个月亮亦随之黯淡。 这个世界终于感受到落星钟的无边威能,在这钟声影响下,所有的一切都陷入巨大悲痛中,仿佛树木泥石都为之落泪。 广场上乌压压跪了一大片的弟子,真仙,地仙,紫府,再也无分彼此,不虑形象,所有人都在一起抱头痛哭着。 反倒是那位掌教至尊,无视了落星钟的威能,在敲完一百零四记钟声后,转身向着殿内走去。 来到大殿深处,那掌教扑通一声跪下,长声道:“星澜无能,害死门中栋梁,请祖师责罚!” 一声叹息随之响起:“事情我已知道,可查出是何人所为?” 艳悲秋以头抢地:“弟子无用!” 言下之意自然是没查出来了。 “可带回尸体?” “只得一具。”艳悲秋说着已将一具尸体取出,正是当日唐劫用来嫁祸的尸体之一,却被艳悲秋收来,以秘法封印不使归墟,这刻呈上。 就见殿中一股仙风送至,吹在那尸体上,就见那尸体眼中射出两道光芒,落于空中竟形成一幅画面,画面中是唐劫手起刀落斩下,正是那死者生前所见的最后一幕。 “是他?”看到是唐劫,艳悲秋全身一颤。 对于此人,她自然不会忘记。 “可知此人姓名来历?”星澜掌教问。 旁边另一人已回道:“此人名叫鸿千里,修为出窍期,门派不知,看起来象个散修。” “散修?散修怎么敢对我星罗门下手?又怎么杀得了我派上百精英?此事背后一定还有主谋!”大端中那苍老而宏伟的声音已然传至。 星澜立刻道:“师尊可能再向前追溯?” 那宏伟声音叹道:“不行了,此事发生的时间太长,元神早尽,仙灵散空,能够提取到这最后一眼已是极限。不过既然有了样貌与姓名,那此人无论跑到哪里,都休想躲过衍天神算。” “衍天神算?”星澜心中一惊:“师尊是说那位前辈?” 大殿中的苍老之声已道:“齐天宗的人不是也死了很多吗?一点头绪都没有的话,纵有衍天神算亦是无用。他们需要我们的消息,我们也需要他们的。去吧,带着消息去找齐天宗,他们会告诉我们,这个鸿千里在哪儿的。” “请师尊责罚!”齐天宗后山的一间小屋内,君白眉跪在一个蒲团上,瑟瑟发抖,字字悲音地哭诉着。 令人惊讶的是,那盘膝坐在他面前接受跪拜的竟然是一个看起来不过七八岁的小童。 那小童挥挥手,让君白眉起来,发出一声苍老的叹息:“罢了,也是他们合该有此劫难。此去王庭,我曾课过一卦,谓之大凶,若能逢凶化吉,必可夺天地气运于一身。奈何他们终究是没这个缘分啊。” “天地气运?”君白眉大惊:“难道那杀他们的人乃是命运垂青之人?” 那童子缓缓点头:“若非如此,又怎能杀我齐天宗如此多人,就连我都无法追查到他。” “那……” “莫急,莫急。”小童摆摆手:“线索自然会来,跳出命运之道,擒贼拿凶的方法还多的是,至少我那老友在这方面就颇有一手。” 君白眉心中再震:“师尊的意思是说那位大人?可是他会愿意吗?” “他会愿意的,就算不用衍天神算,不在命运推演,我也知道他一定会来。”那小童说着突然顿了顿,看向远方:“比我想得还急,他已经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