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后……她决定对程之衍改观了。 船在海面上不知道航行了多久,姜意都快急死了,想问问是不是找错地方的时候,终于看见了远处小岛上的一点光亮。 而此刻,别墅中,傅浔敲响了傅沁的房间门,因为吃完饭时间太晚,她们母女就留宿在了这里。 傅沁好不容易把孩子哄睡着,差点又被他给吵醒。 她打着哈欠出来,警告傅浔小声点:“把孩子吵醒了,让她晚上跟你睡了!没什么要紧的事情,不能明天再说吗?” 傅浔沉声道:“程之衍可能已经在来的路上了。” 这一句话,让傅沁瞬间清醒了过来:“他这么快就找到这里来了?” 说实话,要不是傅浔亲自接她过来这里,她都不知道傅浔还藏了这么一个地方。 傅浔没时间解释,声音急促:“我现在要带星晚离开,你是和我们一起,还是之后再走?” 程之衍来这里,肯定是为了沈星晚的,看到傅沁住在这里也不碍事,但她要马上离开。 “既然他快到了,你快点带沈星晚走吧,我帮你在这里拖延时间。” 傅浔也正有此意,她能主动说出来最好:“那麻烦你了。” 傅沁摇摇头,这些都没什么,她更担心另外一个问题:“但沈星晚愿意跟你走吗?” 傅浔看向另一边的房间,让她跟自己走,恐怕是再也没可能了吧。 “我有办法。” 他将钥匙交给傅沁,这里的一切都交给她了,转身去打开了沈星晚的房门。 傅沁叹着气,不知道自己这样做对不对,但她现在没有值得信任的人,唯一可以依托的,只有有着相同血脉的家人。 而对阿浔来说,亦是如此。 自从猜到房间里有摄像头的时候,沈星晚睡眠就变浅了,所以房间里一多了个人,她马上睁开了眼睛。 适应了室内的黑暗,沈星晚一眼就认出来人是傅浔。 她立刻警醒地从床上坐了起来,做出防御姿态:“你来干什么?还想再安装摄像头吗?” 傅浔的嘴角露出一抹苦笑:“这件事我的确有错,你怪我也是应该的,我知道有些事情强求不得,但不撞南墙不回头,现在我认输了。” 沈星晚摸不透他的意思:“你到底是想干什么?” 傅浔走上前两步,微笑着道:“我送你回去。” 之前想要离开这里,沈星晚什么话都和他说过了,苦苦哀求也好,可他没有任何转圜的余地,而现在改变了想法? 沈星晚甚至有些不太相信,双眸紧盯着他:“你真要放我走,不是骗我?” 傅浔看了一下腕表上的时间,淡然道:“你不相信也好,我也是做了很大的心理建设,如果现在不走的话,说不定我也会很快反悔。” 听到“后悔”两个字,沈星晚不想错过机会,即刻从床上爬了起来,拿上了一件针织外套,便要跟他离开。 见她动作迅速,傅浔眼光幽暗几分,带着她离开了别墅。 坐在车上,前往码头,沈星晚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这栋房子。 海岛上四周都是漆黑的暗夜,只有这栋白色的房子,窗内散发着一点光亮,让它变得好像童话故事一样梦幻。 可惜……这里发生的并不是童话故事。 离房子越来越远,沈星晚也感到了解脱。 傅浔开着车,很快到了港口,他的眼神很好,立刻看到了海面上那一点亮光,一艘船正在快速朝这边驶来。 趁着沈星晚还没注意的时候,傅浔立刻哄着她上船。 “等上了岸,我会送你回到程之衍的身边,这样做……希望你能原谅我这次,大概是脑子糊涂了,才做出这样的事情,以后……我们还能做朋友吗?” 在他的搀扶下,沈星晚小心翼翼地上了船,却说不出原谅他的话来,所以沉默着。 傅浔也明白了什么,朋友大概是做不成了,他抿唇一笑,没再说什么,准备开船离开。 可沈星晚脑中有一道光,一闪而过,她忽然意识到什么不对劲的地方来。 “光我们走,傅沁呢?她和声声不走吗?” 傅浔冷静解释:“现在太晚了,声声还在睡觉,她们不想太累,明天我再来接她们。” 这看上去好像是没有任何问题的答案,可落在傅浔身上,就极为不寻常。 他一向是把姐姐及这个侄女看得很重要,现在把她们母女俩单独留在岛上,难道不担心吗? 沈星晚有不好的预感,可说不上来,她立刻制止住傅浔:“我想。还是等明天天亮了再走吧,天色太黑了,不是很安全。” 傅浔面色微沉:“你觉得明天我还会放你离开吗?” 他是故意逼迫自己现在离岛的! 意识到他这个目的,沈星晚当即就要下船,她内心慌乱不已:“傅浔,你既然要求我原谅,就别再做回不了头的事情。” 到了甲板,沈星晚清晰地看到远处驶来的船,一定是程之衍! 她开始拼命地朝那边招手呼喊:“程之衍!” 但海面上,看着很近的距离,实则很远。 船已经离开码头了,傅浔看她的样子,怕人跳进海里,立刻过去把她抱住:“星晚!那不是程之衍,他不会来接你的!没有什么比程氏在他心里更重要,你为什么不回头看看我?” 他的话,沈星晚一个字都听不进去,只是在他怀里挣扎着。 “傅浔你刚放开我!” 她甚至低下头,死死地咬住他的虎口,几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直到满口都是血腥味道。 傅浔忍着疼痛,从口袋中掏出一张手帕:“既然这样,你就不要怪我了。” 手帕上大量乙醚的味道从口和鼻腔中灌进肺里,沈星晚惊恐之际,意识也逐渐涣散。 她看着远方那一点点的光亮,视线也逐渐消失,直至彻底晕厥过去。 傅浔将她横抱起,抱回了船舱内。 外面忽然惊雷四起,电闪雷鸣不断,海面上倾盆大雨,海浪翻涌,像是随时都能把船掀翻。 傅浔轻吻着她的嘴角,嘴角一抹奇异的笑容:“睡一觉吧,醒过来你就能彻底在我身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