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是后半夜,程之衍看着沈星晚还没有醒来的迹象,但又担心人醒了,太长时间没有吃东西,所以去了酒店厨房,准备让厨师准备一些粥。 他刚乘坐电梯下来,就看见一个女人站在前台,在办理业务。 这个时间点,酒店里一般不会有人在外面走动了。 程之衍多看了两眼,正好与对方慌张的眼神对上。 他的记忆力向来不错,这个女人应该是那位丁行长的女儿,在圈子里面嚣张跋扈惯了。 不过这个时间下山,应该也没有缆车了。 程之衍在原地站了片刻,果然就见对方的请求被工作人员拒绝。 丁瑶在听说没有车送她下山的时候,整个人都慌张极了,脸也变得煞白。 她开始在前台发脾气,将桌面上的东西都摔在地上:“你们是什么破酒店!竟然连车都没有!” 工作人员也被她的突然反应吓了一大跳,连忙给人道歉。 “实在对不起,景点到了晚上是关闭的,我们实在没有办法送您下山,你看要不要在这里再住一晚呢?” 见目的达不到,丁瑶又气又恼,却也没有办法,只好拖着行李箱,准备再回到房间。 可刚转过身来,她就看见程之衍站在电梯旁边,整个人一怔,差点忘记了反应。 她表情慌乱又害怕:“程、程总?这么晚了,你还没有休息吗?” 程之衍目光紧锁着她:“沈星晚是你推下山的。” 不是疑问句。 丁瑶几乎站不太稳。 她努力稳定心智,勉强挤出笑容来:“程总,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而此刻,猜到了答案的程之衍也并不着急,他嘴角微微上扬。 “不明白没有关系,但是不管是谁,都要为自己做过的事情付出代价。” 丢下这些话,他也不看丁瑶的表情,转身离开。 一夜过去,沈星晚从昏睡中缓缓睁开眼睛,一睁眼便是刺目的阳光,让她眼角流出一滴泪。 沈星晚下意识的抬手去挡,手背又传来阵阵刺痛。 她茫然地看着周围的环境,却发现自己不知何时,回到了酒店的房间。 昨晚的事情,在她的脑海里忘了干干净净,只记得自己跌下山崖的过程。 是丁瑶。 “醒了?” 旁边传来熟悉的男人声音,沈星晚转过头去,竟然看到了程之衍。 她有些怀疑,现在自己看到的这一切,是不是还是错觉? 而程之衍上前走到了床边,帮忙调整输液针,轻微的刺痛感觉,让她清楚这些都不是梦。 “你怎么会在这里?” 程之衍掀起眼帘,冰冷的目光看着她,像是没有任何的感情。 看来她真的还以为,昨天把她救上来的人,是傅浔吗? 想到这里,他的气息更冷了几分。 “不是我找到你,你可能在山上被狼吃了,也不会有人知道。”他语气轻嘲。 是他救了自己? 沈星晚皱着眉头,仔细思索着昨天自己被救的过程,但除了得到愈发疼痛的脑袋,什么也都想不起来。 她不再纠结这个问题,对程之衍的救助,她也保持冷静。 “多谢你了。” 程之衍端来还是热着的海鲜粥,完全没有想到,自己对她的救命之恩,换来的只是一句轻飘飘的感谢。 他又冷笑,阴阳怪气道:“你当然是要谢谢我,如果不是我来,傅浔能保得住你吗?” 认识这么多年,沈星晚轻易听出了他话里的火药味。 好像这一句感谢并不能让他满意,但这些似乎和傅浔没有半点关系。 沈星晚不禁皱着眉头:“我很感激你救了我,但我摔下山,和傅浔没有关系,你不必总是对他保持敌意。” 程之衍几乎要被她气死,可偏偏这个时候的沈星晚,脸上几乎没有血色,他再重的话也说不出来了。 他坐在床边,小心翼翼的将粥吹凉:“先吃点东西。” 沈星晚也感到肚子饿极了,从昨天算起,她几乎是一天一夜没有吃东西了。 对程之衍喂来的食物她也没有拒绝,是自己比较爱吃的海鲜粥。 一碗粥很快见底,看着明明都已经成为陌路人的前夫,沈星晚忽然感到内心的恐惧被开了一个口子,全都倾泻了出来。 “昨天……并不是我失足落下山崖的。” 程之衍的反应很平淡,冷静地道:“我知道,是丁瑶对吗?” 他这都清楚? 沈星晚很诧异,还是点了点头。 程之衍立刻又嘲讽起来:“难道我刚才说得还不够明显吗?如果不是傅浔,你会有这种无妄之灾?” 对于他这种,将一切事情都怪在傅浔头上的行为,让沈星晚感到不满,他这明显是在针对。 “这是丁瑶的做法而已,和傅浔没有半点关系。” 她这种时候还要帮别的男人说话,程之衍面色阴沉沉的,不打算再和她废话。 “再等会儿会有人把你送到市区医院做检查,丁瑶对你做的事情,我会让她为之后悔。” 他的语气透着一股狠意,让沈星晚不禁拧眉,可是很多话说出来,他好像也不会听进去。 “你是手头上有证据吗?” 程之衍并不打算和她多说什么,继续问她:“还有没有其他想吃的?” 沈星晚还没来得及回答,门外就有人敲门。 紧接着,傅浔从没关紧的门外走了进来。 他看见了坐在床上的沈星晚,面露惊喜。 “你已经醒了?现在感觉怎么样?头部有没有不舒服的地方?” 他的问题太多,沈星晚都不知道该先回答哪一个。 她无奈笑笑:“现在除了头痛,其他都还好。” 傅浔看了一眼程之衍,随后就当他不存在一样,径直走到了床边,用手背探了探她额头的温度。 “看来你运气还不错,也没有发烧。” 因为他温柔的笑容,沈星晚总是会被感染到,心情也好了很多。 她露出由衷的笑意:“是的,都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我最近经历了太多大灾大难,以后的日子一定会平安顺遂的。” 事到如今,她也只能先这样安慰着自己。 傅浔旁若无人和她聊了起来:“上次和声声在寺庙里求的平安符,下次可以带你去那边再求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