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内,男子目送扶苏和马跳跳出门,还顺势把房门关得严严实实。 他嗓子一哽,连忙端着盛满热水的碗来到床边,伸手搀扶着女人:“娃她娘,来,快喝些。” 女人小心翼翼看了眼紧闭的房门,艰难起身,就着男人的手喝了两口热水。 冰冷的身体随着这滚烫的热水入喉,瞬间有了暖意。 到她起身才发现,女人身上并没衣衫。 若不是有这床破被子,她连遮羞的东西都没有。 女人喝了两口水,又重新缩回被窝里,眼含热泪看着自家男人。 虚弱的声音哽咽道:“当家的,你多喝些。” “我不急,先给娃儿们喝。” 说着,朝三只小骷髅招招手,“大娃,二娃,妮妮,快,起来喝热水,可暖和了。” “阿爹,贵人会在咱们家留下吗?” 三个孩子起身,同样没衣服穿的他们显露在寒冷的空气里,浑身还在发抖,却没忘了问出内心最关心的问题。 “不会。” 男子笃定的回,“我们今日能得贵人赐的柴禾,已是天大福分,大娃不可贪心。” “阿爹,大娃知道了。” 年长些的孩子抿唇接过父亲递来的水,先照顾着弟弟妹妹喝完,这才轻轻抿了两口把碗递回来,“阿爹,您喝。” “乖,再喝两口。” 男子并没着急把碗接过来,“给爹留两口就好。” 大娃见爹坚持,只得又喝了两口,这次父亲没再拒绝,接过已经凉得差不多的温水,两口喝干碗里的水。 屋外,扶苏看到马跳跳将野鸡扔进滚水里打了两个滚,快速拔鸡毛。 他也不好意思闲着,上手帮忙。 可是没经验的他,总把鸡皮扯下来,搞得他无比尴尬。 “跳跳同学,你是如何做到轻松拔下这些毛的?” 马跳跳看到他手里带着鸡皮的羽毛,噗嗤一声笑了:“扶苏同学,做任何事都要讲究方法。” “拔鸡毛也得用巧劲,比如顺着这样拔。” 说话间,他为扶苏做了几次示范。 扶苏按照他教的方法,果然,可以轻松把毛拔下来。 两人一起将野鸡收拾干净,又用雪把它洗出来,之后才将其提着进了屋。 屋里,女人和孩子已重新缩进被子里。 见两人提着桶和鸡回来,不自觉悄悄吞着口水。 恨不得能吃上一口。 不,能让他们喝上一口汤就好,不吃鸡肉。 可孩子们太清楚,如此金贵的东西,不是他们有资格吃的。 为了避免过于眼馋,孩子们将脑袋一起缩进被子,眼不见就不想吃了。 马跳跳不经意看了眼床上的人,见母子几个都将脑袋埋进被子里,内心难受得不行。 脸上却丝毫没表现出来。 “来,大叔,你家可有切菜的地方,给我找来用用。” “有,不常用。” 男子从床头上拉出一只小匣子,小心翼翼打开:“这是我爹娘留下来的,我家许久都没用过了。” “贵人您看看能用不?” 马跳跳凑上前看了看,里面摆放着一大一小两把菜刀,还有块砧板及一小块磨刀石。 东西虽然有些陈旧,但却十分干净。 显然它的主人非常珍惜它们,把它们保养得很好。 刀刃一看就十分锋利,显然是经常打磨过的。 “这套厨具保养得不错啊。” 马跳跳眼前一亮,“大叔您家祖上莫非是疱厨?” 男子先是一愣,随即憨憨的笑道:“不是。” 微微一顿,他才解释:“据家父说,这套器具是一位过路的贵人留下的。” 随着男子的讲解,扶苏和马跳跳听到一个比较普通的故事。 据说那位贵人如今天的他们俩一样,路过此地,贵人的主子受了重伤需要地方歇息,于是这家父辈收留了他们。 为了替贵人的主子养伤,其父母将家里唯一的老母鸡杀了。 等他们主子伤势稍微稳定些后,贵人留下这套器具作为报酬。 措辞不过的父母只得留下,当传家宝似的留着。 并叮嘱自家孩子,这东西一定要给子孙后代留着。 为此,他父母宁愿饿死,也不愿拿出这套厨具换银钱花。 有了父母的叮嘱,男子一家也是,都冻饿至此,也没想过要将它们拿去换粮换钱养活自己。 扶苏:“……”迂腐。 只是身处别人家,他没好意思将这话说出口。 马跳跳则笑道:“确实,这东西值得保留下来,传给子孙后代。” “不过,前提是人要活着,大叔,你说呢?” 骷髅男子:“……可是……可是家父说……说怕哪天贵人后悔了回来找,咱们要还人家的。” 马跳跳:“你父亲这不占人便宜,替别人着想的精神确实非常可贵,值得我们学习。” “不过万事没人命重要,咱们得先让自己活下来,再考虑其他。” “何况那位贵人不是说了,这是回报你家当初收留他们的报酬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