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矜雾刚才弹的是跟之前比赛时一样激昂、快速、出了残影的超高难度的曲子,而且一弹就是七八首,自然压迫了伤口。 鲜红的血丝流出来,微微黏在表面,白矜雾漫不经心的,“你当我豌豆公主?” 陆君凌指尖蹭了蹭她的指骨,眉心很轻地簇了一下,“下次提前说,不会让你弹。” 这意思,想让她拿钱不干事吗? 两人旁若无人地聊了起来,陆宛卿震惊大哥会这样对待一个女生,陆南耀则在心里偷偷嘲笑大哥这种场合都藏不住心思。 当然,真正原因他清楚。 做给夏晓筠看的。 他就是要关心白矜雾,即便是在陆家,这么多双眼睛的注视下,他的眼里也只有白矜雾一个人。 他从不掩饰,也从不屑掩饰。 夏晓筠这才注意到,也有些担心,“矜雾的手怎么了?” 陆君凌给了旁边人一个眼神,那人立马去拿医药箱,他则抽了张纸细致地给她擦了擦血迹,“您听完一首又想再来一首,她之前手受伤了。” 这下更严重了。 “哎呀!是这样的吗?矜雾啊,真是不好意思,奶奶不知道,你赶紧带着她去检查检查,别出了什么毛病!”夏晓筠开始赶人了。 白矜雾倒是无所谓,这玩意磨伤还比不上她赤手一拳干碎高硬度玻璃来的百分之一疼,就是出血量多了点。 倒是把陆君凌吓的。 旁边这人淡笑一声,等到了夏晓筠的这句话,应了一声后单手使劲儿,不算大,白矜雾被他拎起来送进书房。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陆君凌对她的力气就大了一些,很强硬,不容拒绝的感觉。 很多时候还挺突然,没反应过来就被他扯住手腕拉进怀里,他说她头上有片叶子,笑着替她拂去。 背过身走的时候,陆君凌的右手还虚虚搂着她的腰,中途碰了一下,因为她走路不看路,差点磕到一旁的桌子尖角。 女生腰肢酥软,不盈一握,男人的大掌只是轻轻一碰,就立马激起一片燥热,细细密密的电流顺着流窜。 白矜雾当时停了,特意抬眸看他一眼。 这男人,坦荡的不行,眼里含着光点,一副禁欲的模样,“金丝楠木,碰到会疼。” 行,这理由找的僵硬。 白矜雾微挑了下眉尾,头也不回地进了书房。 挑了正中央他的黑椅就是坐,还翘着二郎腿,视线落在桌子上的一堆文件,跟在自己家一样。 门被关上,陆君凌接了医药箱,迈着长腿走过来放在桌子上,找出碘酒什么的摆弄,“坐着舒服么,要不换一个?” 他这动作自然专业,这个角度看,手指修长白皙,宛如冷玉般不可亵玩,拿过手术刀的手自然自带一种氛围。 她突然想起之前查到的消息。 ——陆君凌早已宣布不接任何手术。 “为什么?”白矜雾问出了声。 陆君凌微掀黑眸,“怎么。” 白矜雾的措辞在舌尖上打了个转,指尖敲着座椅边缘,“医术这么高超,为什么不做手术了?” 好问题,陆君凌的睫毛黑长,她能看清它颤动的频率。 他只是拉过她的手腕,冰凉的碘酒擦过她的皮肤,“想不到在你眼里,我算是医术高超。” 这注意点确实奇葩,白矜雾没什么好掩盖的,“数据显示,你的手术成功率为100%。” 陆君凌眼眸暗了几分,替她贴上了创可贴,嗓音有些低,“你也说了,只是表面记录的。” 没人记录的失败,无人知晓。 “过几天顾沐司和书潼过来,江誉,元诗婳也会到场,”陆君凌提醒她,“顾家请客,我们三家会聚一下。” 书潼怎么跟顾沐司在一起,白矜雾心里有了无数猜测,“顾家怎么了?” “书潼没跟你说?”陆君凌挺意外,“前几天她救了顾沐司妈妈一命,这几天一直被留在顾宅照看。” 白矜雾不咸不淡地嗯了一声。 书潼真他妈是惨到家了。 — 白矜雾被安排在二楼最大的客卧,中途夏晓筠多次过来嘘寒问暖,要不要添衣服,温度合适吗?饿了吗,要不要吃夜宵? 白矜雾突然觉得她之前无视自己的日子还挺怀念的,礼貌微笑着,“不用,谢谢奶奶。” 夏晓筠也自知理亏,她握着白矜雾的手,像是在握着自己的孙子,“矜雾啊,之前的事,奶奶跟你道个歉,是奶奶做的不对,你别往心里去啊。” 白矜雾皮笑肉不笑的,“没事,我真没在意。” 她说的实话。每天那么多事情,她真没时间去思考有谁不喜欢她,那纯属浪费时间。 她不缺人喜欢。 回屋后白矜雾才给书潼发了消息,对面的诉苦立马来了。 【书潼】:操,真服了,顾沐司他妈现在非得认定我是她儿媳妇不放我走。 【书潼】:本来都想哪天直接溜走,不过听说可以回国跟你吃顿饭,那我就勉为其难再多待几天吧!等我啊雾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