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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要是百里洛陈要想上一年,我们就在这里等上一年?”雷梦杀一想到那个情形连忙摇头,他还有老婆孩子呢,要是回去晚了,怕是没他什么事了。
“不会的。”萧若风心中思量着昨夜百里东君来找东方既白的对话,“我们不用等很久。”
一名家丁忽然急匆匆地跑了进来,“侯爷,大事不好了!刚刚小公子抢了马,跑出府了!”
正厅里,百里洛陈的脸色极差,“可出城去了?”
家丁连忙摇头,“目前公子还未离城,正在城里……”
“在城里做什么?”百里成风皱眉道。
家丁犹豫了一下,“公子说,他要踏碎乾东城。”
厅外,雷梦杀看见镇西侯父子脸色很是难看地走出来,忍不住低声问道:“这也是你算到的?”
“不用算。”萧若风面色平静地回道,“你看中的那个酒公子,昨晚提着酒来找过东方姑娘,言语中提及了此事。”
东方既白是个什么性子的人,逍遥自在,漂泊四海,百里东君若是受她影响,必然不会固步自封,甘愿留在这乾东城。
百里东君若是下定决心想走,此行的目的至少完成了一半。
“哈,那可得谢谢东方姑娘了。”雷梦杀等了一个早上,现在看到镇西侯父子面色铁青不免心中暗爽。
“侯爷。”萧若风恭敬地向迎面走来的百里洛陈行了个礼,“不知侯爷可考虑清楚了?”
“想必刚刚你们也听到了,东君他现在不在府中。”百里洛陈叹了口气,“我此生最疼爱的便是这个孙子,我去过天启,不想让我的孙子去那样的地方。我本希望他可以远离纷争,就在乾东城做一个无忧无虑的富家公子。”
“我明白侯爷的顾虑,天启城的确是个吃人的地方,处处都是虎狼,但也是少年郎起翼腾飞的地方。”萧若风淡淡说道,“雄鹰会将自己的孩子一次次推下悬崖,以此磨练它们的羽翼,正因有这样的磨砺才铸就将来搏击长空的一刻。若始终生在安逸的环境里,未经生死,徒手可折。”
镇西侯父子和学堂一行人出了侯府,百里东君正在城中各处策马狂奔,他们来到了乾东城最高的观景楼下,视线一仰,一袭显眼的烟灰色裙裳正撑着一把绘着梅花的伞立在飞檐上。
不用说,那个人也是出来看百里东君的。
萧若风仰起头,看到她又想起了自己一夜的辗转,视线便移不开了。
雷梦杀在旁边支起手肘推了他一把,“不是我说,你看她的眼神实在算不上清白,你这是打算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他们认识那么久,风华公子的视线几时为一女子停留过?平时忙起来神龙见首不见尾,闲暇的时候跟他们这些师兄弟待在一块,身边的活物大概只有蚊子是母的,这次见他来乾东还把东方既白带上的时候雷梦杀就觉得不对味了。
萧若风扫了眼旁边满眼闪烁着好奇的雷梦杀,没有否认,只是垂眸跟上了前面走着的镇西侯父子。
雷梦杀这下整个人都不好了,这是默认了?
哦天,他激动地握住了拳,很想现在立刻插上翅膀飞回天启逮住柳月或者洛轩狠狠地说一通这惊人的消息。
侍卫都落在后面,可他的话匣子仿佛被一股洪荒之力打开了无处可去,雷梦杀三步两步跟上萧若风眼巴巴地问道:“那她什么态度?她知道么?我跟你说人家跟我们见过的姑娘全都不一样,要把人追到手就不能走寻常路,你这总跟人端着客客气气的毛病得改知道不?”
萧若风视线凉凉地掠过他,随即朝后头那些捂嘴偷笑的侍从投去警告的眼神,肩膀抖个不停的人顿时绷直了脊背强行拉直了唇角。
偏偏雷梦杀还无知无觉地继续叨叨:“我以一个过来人的身份告诉你,不管是高岭之花,还是世家贵女,还是侠女豪杰,只要你做到三个字,坚持不懈肯定能把人娶回家。”
萧若风微微扯唇,没有吭声。
“哪三个字?”
“不要脸。”雷梦杀双手环胸,老神在在地回道。
一对犄角忽然出现在视野里,蓝灰色的眸子瞅瞅这个瞅瞅那个,伸出一脚将雷梦杀直接从观景楼里踹了出去,“好端端的乱教谁不要脸呢?”
萧若风已经回忆完雷梦杀的话,这大嗓门的声音太有穿透力了,还好刚刚他没点破东方既白的名字。
东方既白把人踹走后扭头看满脸若有所思的萧若风,细眉轻蹙,也不提刚才他们说的话,转了转伞柄脚下一飘就飞回了屋檐上。
萧若风在心里暗骂雷梦杀坏事,若是往常东方既白好歹会和他笑眯眯地打个招呼,今天却一声不吭就走了。
观景楼能眺望整个乾东城,一匹火红色的烈马在乾东城里穿梭着,就像是一团燃起的火焰不断地流动着。
百里洛陈看了一会,“看来,东君已经有答案了。”
百里成风叹道:“我早该想到说得再多都没用,他一旦做了决定,就变不了了。”
第26章等有朝一日
◎是王爷就是不行,还是个要参与夺位的王爷,那更不行了。◎
“有的人就是这样,从军能做将军,苦读寒窗可中状元,练武能做绝世高手,只看他想做什么,而不必问他能做什么。”萧若风垂眸看着那团流火,心思不知飘去了哪里,“有这样优秀的儿子,世子和侯爷又担心什么呢?”
“九皇子殿下,我只有一个请求。”百里洛陈沉声道。
“侯爷请说。”
百里洛陈问道:“你此行有两个目的,见西楚剑仙是为了朝堂,那带走东君是否只为了学堂?”
“只为学堂,不为其他。”萧若风没有犹豫。
百里洛陈点了点头:“东君此去天启,不能与朝堂有任何的牵扯,殿下能答应我吗?”
萧若风点头,“我以性命担保!”
百里洛陈得了萧若风的保证,终于松了口,不等百里东君来和他请求,便交代了侯府的小厮替他整理行囊。
学堂的人也要收拾东西启程了,萧若风站在院子里,凌霄绕着他飞来飞去,东方既白的房门紧闭,也不见劫海的影子。
她没有行李,一把伞,一只雕,人不在,雕不在,那就是已经走了。
萧若风有些失落,伸手让凌霄停到手臂上,掌心抚了抚它后背绒绒的羽毛,“你同她待了那么久,去找找她。”
凌霄轻鸣一声飞了出去。
乾东城外,东方既白仰面躺在一棵参天大树的树干上,一头海藻般的长发垂下,随着山风如帘幔轻拂。
雪白的大雕懒洋洋地舒展着双翼在树梢晒着太阳,雀鹰的啼鸣传来时它稍稍扇扇翅膀,树干上的女子抬了抬眼皮,漏过树缝的阳光洒进她蓝灰色的眼眸里,波光潋滟。
有人踩过堆积的落叶,清脆的碎裂声由远及近。
“你这是早有预谋地塞了只斥候在我这儿?”
树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