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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看了眼手中的长伞,唰的一下将伞柄撑开,雷梦杀吓得退出去老远,“别别!姑奶奶,这可是天启,要是当街杀人会惹上麻烦的。”
东方既白将伞的边沿压下,落在身上的视线顿时被挡去大半,暗红的伞幕下女子的皮肤更显白皙,“谁跟你说我一打伞就要杀人的?我可是个好人。”
雷梦杀干笑几声,实在是在西南道的时候对那番场景太过记忆深刻了,不光是他,其他几人都是。
几人行至一处巨大的宅院,东方既白抬起头,只见上面写着四个苍劲有力的大字:稷下学堂。
“所以你们说的那个风华公子,就在这里?”
“他可是个大忙人,学堂有一处他休息的地方,如今我们兄弟几个回来,他应该会在这里等我们。”雷梦杀上前一步,推开学堂大门,“请吧。”
东方既白随四人穿梭在学堂之中,这学堂也的确有几分学堂的样子,一个转弯就能看到捧着书在看的读书人,当然也不乏提剑修习剑术的人,越往里越能感受到浑厚的气息,她不由挑了挑眉,这学堂还真是藏龙卧虎。
“到了。”
独立的小院院门敞开着,两个穿着软甲的侍从守在门口,见到他们前来连忙让开了路,雷梦杀一步踏了进去,“风华,我们回来啦!”
院内有一人披着白色大氅坐在树下,见他们进门脸上不由露出几分真实的笑,“辛苦了。”
雷梦杀笑嘻嘻地走过去,熟稔地拿起石桌上的酒杯给自己倒了杯酒,一口饮下后只觉得满身的疲惫都在顷刻散去了,他一转身,“来来来,我来介绍,这就是我们之前在信里跟你说过的东方姑娘。”
“这位,就是鼎鼎大名的风华公子了!”他一掌拍在对方肩上,“你要找人拿出海行牒,找他准没错,他是我们北离的九皇子萧若风,一张小小的行牒不在话下。”
萧若风起身,目光掠向走在四人最末的那一袭烟灰色倩影,一把梅花雪落的伞,他的目光在那身粼粼如波的裙裳上一带而过,随后抬手行了个江湖礼,“东方姑娘,幸会。”
“幸会。”银色的伞骨收拢,露出一头海藻般的长发,缀着淡蓝珠贝的额饰嵌在头顶,只留出了两缕缠绕着细珠的额发,蓝灰色的眼眸氲着碧海柔波般的笑,就像被海水洗得晶莹剔透的宝石,轻轻一眨就叫人吸住了心神。
雷梦杀的大嗓门忽然在旁边响起,“怎么样!是不是很神奇!”
他举起两只手指往脑袋一比划,“第一眼我还以为龙宫仙女来了呢,后来才知道那是什么雪玉珊瑚做的,想着珊瑚那么脆,折了可怎么好,没想到那玩意儿居然挺硬,差点没给我的手扎出一个窟窿来!”
萧若风愣了愣神,随后舒了口气笑道:“看来姑娘的确是常居海外之人。”
东方既白耸耸肩,“他们说你能弄到出海行牒和船,不知何时可以兑现?”
“不急。”萧若风温和有礼地回道,“出海行牒需要走户部批文,一时半会儿拿不到手,姑娘需得等上几日。”
来都来了,等几日也无妨。东方既白也清楚,虽然对方是个位高权重的皇子,但终归不是皇帝,什么东西张口就能拿到手。
她点点头,“行。”
东方既白应下后,萧若风神色缓和了几分,“今日几位师兄远行归来,我在雕楼小筑定了一桌席面为几位师兄接风洗尘,若姑娘不介意,可以同往。”
五个男子,就她一个姑娘,按理说是应该介意的。
可东方既白依旧点点头,“行。”
应得这么干脆利落是萧若风没想到的,看自己那几位师兄好像也没什么反应,就连素来不喜欢和旁人凑一起的柳月都没异议,他在心里留了个疑惑,随后便吩咐侍从先去为东方既白安排一个住处。
雕楼小筑二楼的雅间,在萧若风派人知会了以后,他们从学堂乘马车到雕楼小筑门前的功夫,酒菜便已全部备好。
东方既白站在窗栏处看着这座格外繁华的城池,午前的朱雀大街格外热闹,两边街贩高声叫喊,白衣的郎君谈笑而行,美貌的年轻姑娘拿起半块手帕遮住自己的面容,亦有小童持着糖葫芦嬉闹而行。
她微微点头,帝都果然是帝都,也不知道他们那儿的中原帝都有眼前的几分光景。
“怎么样,天启是不是很大很热闹?你没几天走不了,不如在天启好好逛逛,等你以后回了东海,怕是见不到这样的场面。”雷梦杀自豪地站在她身边介绍道,“我对这里熟得很,可以给你做向导。”
背后已然落座的洛轩不轻不重地提醒道:“你带她逛,没走出一条街你家那位剑心冢的传人怕是要提剑过来砍你。”
雷梦杀倒抽一口凉气,讪讪地走过去在他身旁坐下,“我这不是怕东方姑娘人生地不熟,难得来了天启不能错过这个机会啊。”
“我此前从未来过中原。”东方既白听着街头小贩的叫卖声,目光不自觉地停在了挂在飞檐下的一串铜铃上。
萧若风略一迟疑,问道:“姑娘来自东海,第一次入中原便去了西南道那么偏远的地方?”
东及海和西南道,可以说是北离国土上呈对角之势的两个位置。
“也不是什么不能说的。”东方既白一转身,见一桌的人只有萧若风的左右两边各多了一个空位,直接迈步过去坐下,“我本来在墟海杀海兽,想抽几根上好的脊骨做伞骨,结果那条蛟别的本事不行,逃跑的速度倒是飞快,我追着他入了墟海深处,不知道撞上了什么,就到柴桑城附近了。”
柳月闻言来了兴致,“时空之门?”
“也许吧。”东方既白耸耸肩,“所以我在想办法回家。”
“那要是回不去呢?”雷梦杀好奇地问道。
话音未落,洛轩就在桌子底下踹了他一脚。
萧若风在旁边正襟危坐,若是仔细的人就会发现他的脊背比平时挺得直了几分,他虽是九皇子,但平时不是忙于处理朝堂上的事就是和学堂的师兄弟打交道,头一回除了家中姐妹以外的人坐在他身旁,难免有些不自在。
因为离得近,他甚至闻到了对方身上有股或咸或涩的味道,那是一种远离脂粉香气的独特气息,干净又不厚重,闻者甚至有种淡淡的凉意和海风拂面的感觉。
他轻咳了一声,“姑娘既然到了柴桑城,那之前追的那条蛟呢?”
若是猜得不错,这应该是师父要他提醒的那件事了。
东方既白像是才思考起这个问题,她那个时候只打量了下自己所处的地方,还真没留意过那条该死的魔蛟跑去哪儿了,烟笼细眉,她难得地蹙了蹙眉,“西南道那样的气候,它应该活不了多久。”
萧若风见状,知她虽然嘴上这么说但却已经上了心,便敛了话头不再暗示,端起桌上的酒杯自顾自地抿了口酒。
【作者有话说】
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