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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颂宜抬脚精准到找到谢行绎的小腿位置,毫不犹豫地踹了过去,自以为杀伤力十足,实际这样的力度就如同挠痒痒一般。
还很丢人地将拖鞋甩了出去。
眼见谢行绎唇角的那抹弧度更加明显,连眼神都染上了一分促狭,周颂宜更觉羞耻。
她伸着脚,一边在桌底下探着,一边假意用余光向下瞥,试图将自己的鞋子勾回来,谁料刚要够到边角,鞋子就被谢行绎一脸淡然地踢了回来,脚尖和他的小腿在一瞬间擦过,周颂宜蹭过他的西裤,又触电般地收回。
怎么今早老吃瘪。周颂宜气得小脸鼓鼓囊囊,谢行绎失笑,也没再逗她。
昨晚她说指甲坏了,哭得可怜巴巴,所以今天一大早,他就通知了给周颂宜做美甲的团队,让他们上午来一趟公馆。
谢行绎望着周颂宜的发顶,“我提前让美甲团队来公馆了,等你吃完我就让他们进来。”
对面的人却丝毫没有反应,明明是在拿着勺子舀汤,却一句也没有送进嘴里,眼神也一直盯着一处,完全是在走思。
他又喊了一声:“周颂宜?”
周颂宜这才回过神,终于听见谢行绎在叫自己,她抬起脑袋,注意力却放在了不该放的地方。
他叫她“颂宜”,刚刚甚至带了姓,可昨晚在床上,他分明还一口一个宝贝,意乱情迷的,怎么现在下了床,提起裤子就要装成一本正经的模样。
周颂宜真想将他身上那层伪装起来的绅士面具扒下,让所有人都看看他的真实面目究竟是什么样子。
应该是一条小狗,否则怎么总是伸着湿漉漉的舌头在她身上舔来舔去。
搅了搅碗里的甜汤,想到昨晚的场景,周颂宜“嗯”了一声,更加不想抬头看他。
见周颂宜耳垂开始一点一点泛红,谢行绎唇角上扬,又挑挑眉装作没看见,他重新提起了刚才的话题:“已经提前帮你预约好了美甲团队,我想你上午应该有空余时间,所以就安排在了这个时间段。”
周颂宜闷闷回了一句,两人吃饭时都没有说话的习惯,所以沉默也并不尴尬。谢行绎吃饭很斯文,但速度要比周颂宜快很多,他吃完上楼时,周颂宜还没开始收尾。
慢吞吞将最后一口甜汤送进嘴里,她拿起手机给团队负责人发了消息。
公馆的门铃准时响起,两位佣人领着团队进门,协助他们将工具摆放整齐,沙发离茶几太远,坐三个小时实在太难熬,所以这次依旧是放在了会客厅。
因为只有美甲需要做,所以统共就来了两位工作人员,届时一人一只手,速度能快些。双手搭在美甲台上,周颂宜才后知后觉发现自己似乎是被糊弄了,她在珀斯做美甲本就不需要自己掏钱,何来他赔这一说法。
时间太贵重了,料他也赔不起,倒不如过段时间再坑点别的。周颂宜脑瓜一转,已经在盘算从谢行绎那里讨点什么东西好。
美甲师将照灯移到一旁,掏出了卸甲工具,又和周颂宜仔细确认了一遍细节。
之前周颂宜随口一提,说珀斯的美甲服务实在有些老土,很多款式都烂大街了,之后没多久,一系列沙龙服务居然真的有很大改进。
不仅是美甲款式好看到让她心动,就连服务方式也发生了很大变化。
从前珀斯只接受限定选款,除去lookbook上的固定款式外,基本不接受自带图片去建构美甲,但现在,不仅仅可以自带款式,还可以在lookbook的基础上提出自己的想法,完完全全的DIY服务。
该夸的地方还是需要夸,她上次随口提的意见,沙龙部门居然真的采纳了,君悦的工作效率果然名不虚传。
美甲师是周颂宜之前钦点的那位,这几年的美甲基本都是由她做的,两人也算是比较熟悉了,她笑着和周颂宜聊天,试图活跃一下气氛:“周小姐,您的指甲究竟是怎么弄成这样的。”
她这样千金大小姐自然是不用做家务活的,美甲裂成这样,除了洗碗时刮到钢丝球或是洗东西时不小心,她真的很难想象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情况。
美甲是怎么裂开的?这要她怎么回答。
听到这话,周颂宜嘴角抽搐,美甲裂不裂她不知道,但自己这张脸是真的要裂开了。
她闭上眼,脑子里闪过无数理由,扬起一抹标准的微笑,开始胡乱编故事,完全没意识到自己的笑容究竟有多僵硬:“被狗咬的。”
也许是知道自己的回答太生硬,她还补充了一句:“很凶的狗,我一个不注意,手上的美甲就被他啃得乱七八糟。”
美甲师疑惑地眨眨眼,听着这个离奇的故事甚至一下没反应过来,不过虽然很惊讶,她也只是笑笑,继续顺着周颂宜的话聊了下去。
周颂宜松了一口气。
这指甲究竟是怎么裂开的,真正的原因她哪里能说出口,总不能笑着说是做爱的时候抓坏的吧。周颂宜恨不得将谢行绎从楼上拉下来狠狠骂一顿,凭什么两个人做的事,尴尬得都叫她给碰见了。
不仅尴尬,还很疼,现在动动腿,只要腿根碰到,都会难受。
她在心里又骂了一句讨厌鬼。
三小时后,美甲终于完成,这次的款式没有选得很复杂,做完一套也只是有些腰酸背痛,还没有开始不耐烦。
谢行绎上午没有去公司,一直待在书房,应该是在开线下会议,眼下开完线上会议也差不多要中午了,他干脆决定吃了午饭再去公司。
沙龙团队正在整理物品,机器和箱子都已经被搬到门口,看见谢行绎下楼,他们远远地朝他打了声招呼。
第一次来这时见到自家老板还会有些惊讶,现在已经完全习惯。
今早谢行绎一个电话打到部门,团队就马不停蹄就赶到了这里,虽然很猝不及防,但还好君悦的福利很好,来公馆单独给周颂宜服务时他们的工资都当成加班来算,会给足足三倍,也算是一件好事情。
周颂宜也不是很难说话的顾客,她也不会无厘头地刁难工作人员。
要说唯一的难处就是前段时间突如其来的那通电话,以及现如今最新的模式。
珀斯沙龙部的宗旨是将一件事做到最精。从前都是找设计师设计每期的款式,再由工作人员照着图纸不断进行练习,直到拥有完全不会出错,与图纸一模一样的水准后才会开放新系列。
少而精,更能体现“珍贵”,改成现在这种方式,如果每位顾客都提出一个意见,那是真的更加考验技术,毕竟他们需要在自由发挥的基础上,比别人拥有更加精湛的技巧,否则这样昂贵的价位,拿什么吸引顾客。
可这通电话不是来自酒店,而是集团总部那位顶头上司的助理,他直接拨打内线和部长提出的要求,根本无法置之不理。
负责人现在都还记得那段话:“谢总今早抽查了一下部门的工作日志,我就谢总的要求提出了一些改进措施。既然顾客是上帝,那就要聆听上帝的建议,你们要做到的不仅仅是抓住固定群体,更是要吸引新的消费群体,如果按照以往的标准来,
但一直不做改进,之后也许还会丧失固定客户群体,沙龙部门将会拖整个酒店的后腿。”
谢总坐在那样的高度,为什么会关注集团旗下一家酒店的小小部门,不仅是小小部门,甚至细化到了美甲这一项目。
这未免也太说不过去了。
部长汗流浃背地应下,挂断电话就马不停蹄地组织了会议,按照上头给出的指示做了改进,这才有了现如今全新的一套服务标准。
收拾完东西,工作人员将东西打包带走,还躬身和两人说了再见。
客厅一下空落落的,谢行绎抬头望向周颂宜,鼻子上还架着一副眼镜,看上去格外斯文,“下午施工队就要到公馆,这里还方便你办公吗?”
周颂宜很少去公司办公。
绮梦有自己独立的办公楼,但周颂宜并不喜欢长时间在一个地方待着,总归都是批阅文件,她更偏爱待在公馆。书房背后就是大落地窗,往外望去是一片湖景,清晨起来雾蒙蒙,中午艳阳高照,水光涟漪,光看上一眼都觉得心情大好。
在这里批阅文件远比在办公室里舒服得多。
虽然说办公室的装修也不会差到哪里去,但毕竟是在城市中央,周围都是高楼大厦,采光和风景哪能跟壹号公馆比。
之前公馆刚开盘时就吸引了不少投资者,远离市区的地段,没有太多的钢铁森林,但也不算太过偏僻,风景宜人的环境和君悦的名气让这块地的价格连年翻倍。
周颂宜也很喜欢这里的环境,所以除去线下会议和重要时期,周颂宜基本都会留家办公,再不济也是去工作室待着。
但目前看来,应该是需要做出一些改动了。
如果公馆从今日开始就要动工装修衣帽间,就一定会发出一些声响,就算将动静放得再轻,那也避免不了产生噪音,别说在这样的环境里工作了,就是待上一段时间都格外难熬。
谢行经说得不无道理,她也许真的需要临时换个地方。
见周颂宜在认真思考自己的问题,谢行绎心里松了口气。
元贝和绮梦的项目正在持续推进,该完成的主要目标都已经解决,纸上谈兵的部分结束,剩下的很多事务都需要去实地考察,之后再作出细节上的调整。
按照周颂宜的性子,如果是她负责的项目,必然是会付出百分百的努力,一定会亲自上阵。再想想叶柏衍,不用动脑子都知道,周颂宜去哪,他必然会像只哈巴狗一样跟着。
只要想到这样的情况有可能会出现,谢行绎就有些胸闷气短,之前绮梦和珀系列的联名,怎么不见她这样认真。
但凡是和叶柏衍挂钩的,哪怕只是一个项目,哪怕还没有涉及到周颂宜本人,谢行绎都会忍不住将自己拿去和叶柏衍做比较。
是下意识的,不受大脑控制的,这让他想到了小时候学过的一个成语??争风吃醋。
每当类似的念头蹦出来时,“她究竟会在我们之间选择谁”这个问题也会同时出现,谢行经有些厌恶这样的自己,短暂但多次失控的晃神就是罪恶的根源,总让他无止尽地被情绪控制。
他想每天都能和周颂宜待在一块,而不是只有白天晚上,有时甚至连白天都见不了面,不敢想象,如果白天,在他无法和周颂宜见面的时候,她又去见了叶柏衍该怎么办。
他应该会难受得发疯。
想到这,谢行绎趁机提出自己的想法:“如果你愿意的话,可以暂时搬到君悦来,总裁办空间很大,加上你的位置完全没有问题。”
面对谢行绎的邀请,周颂宜一点也不心动,甚至怀疑谢行绎在和她开玩笑:“我有自己的工作室,隔壁那栋也是我的房子,就算实在没地方去,范德也还是会给我留单独的办公室,我为什么要去你那里。”
两个人挤一间办公室,搞不清究竟是太闲还是太难舍难分,这要是被其他员工看见了,到时候又得传出谣言,说范德穷到连个办公室都不给她准备。
周颂宜才丢不起这个人。
见周颂宜满脸嫌弃,谢行绎猜测到她会给出这样的答案,不过无所谓,他也早有准备:“有点可惜,我前段时间刚找人重新装修了一下,现在休息室有室内高尔夫练习场地。浴室我也找人设计了全景窗,朝南边风景很好,我想在那里泡澡应该很
舒服,所以特意换了一台按摩浴缸,工作累了就可以直接泡个澡。”
君悦的大楼要比范德的还要高上八层,之前周颂宜去谢行顶层办公室参观过一回,采光很好,一大面落地窗做了上面处理,在能欣赏城市风光的同时也很有隐私性。
按摩浴缸,全景大窗,还有他说的那些娱乐设施,真的很诱人。
这些东西单独拎出来都再寻常不过,但是只要放在办公室,怎么就莫名的有意思。
要拒绝的话被堵在了嗓子眼,那些东西像是长了手一般在朝她伸着胳膊。周颂宜清清嗓子,故作矜持地给了一个台阶:“但是,两个人待在一间办公室,会不会太拥挤,等今天下午我适应一下再做出决定吧。
也算是各退一步。
谢行绎点点头,也没再强迫她:“嗯,今天下午施工队就会过来,你可以提前适应一下,如果动静很吵,你可以随时来君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