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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到酒店,谢行绎就接到了陈绍安打来的电话。
陈绍安知道谢行绎在生气,也明白今晚确实是费承的问题,那样的做法是对在场所有人的不尊重,所以他一出包厢,就立马打电话给谢行绎,打算替费承道歉。
对面环境有嘈杂,但陈绍安的声音却很清晰:“费承让我和你道歉,说他保证,今晚的事以后绝对不会再发生。”
谢行绎回:“嗯。”
话是这么说,但他们都知道,以后应该也不会再有机会见面了了,价值观不同的人注定是做不成朋友的。
不过一码归一码,好不容易来一趟深州,又刚好有地能放松,京州山少,基本都是平原,除去几处景点外,几乎没有可以跑山的地方。
所以,费承昨晚包的那一圈儿确实是个不错的选择。
陈绍安琢磨着谢行绎究竟是个什么态度,他试探地问了几句,眼见谢行绎气消了不少后才乘胜追击:“你明儿几点的飞机,要不过来玩玩,就当解闷,我今天试过了,这家俱乐部安全措施做的不错,山上风景也挺好,挺解压的。”
白天跑山是一种不一样的体验,夜晚一切都是未知的,但青天白日下,一切尽在掌握之中,那是一种了然的疯狂。
谢行绎算了算时间,应当还有空余,他随手将外套挂在脏衣篓里:“最多一圈。”
说罢,他就挂断了电话。
翌日一早,刚到酒店楼下,陈绍安派来的车就已经停在了珀斯门口。
回京州的机票订在了下午一点,待会结束一圈再顺带吃个饭就要直接去机场,谢行经没有空余时间换衣服,所以依旧像往常一样穿着一身得体的西装。
俱乐部就在昨晚吃饭的地方隔壁,工作人员已经准备好护具,还提前检查好了装备的安全性,只要等到谢行绎一来,选上心仪的车就可以直接开始了。
明黄色的低盘跑车与他身上的正装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陈绍安站在车外面啧啧感叹,实在忍不住掏出手机抓拍照片,谢行绎见状不悦地皱眉阻止,陈绍安嘴上答应下来,但还是趁机多拍了几张。
“来了来了。”
他关上车门扣上安全带,拍的每一张都还不错,在谢行绎的催促声中,他挠挠头,最终选择了那张看镜头的那张照片,草草编辑完后迅速发送了出去。
这条朋友圈没有屏蔽任何人,周颂宜刷到时正是中午。她吃完饭打算上楼午睡,才钻进被窝,刚打开手机酝酿睡意,就看见了这条动态。
她一瞬间有些恍惚,还以为是谢行绎发的朋友圈,但仔细一想,谢行绎都八百年没有发过动态了。
再定睛一看,原来是陈绍安发的动态,配文是【和谢哥一起占山为王。】
好中二,照片上的人真的是她老公吗?
周颂宜尴尬地闭上眼,脚趾都要抠出一座城堡了,这段文案实在是有点装,她深呼吸缓了一会才敢点开那张照片。
照片打开的一瞬间,周颂宜心脏一下缩紧,又在短暂停滞后如敲鼓般疯狂跳动。
这张照片拍得是极好的,虽然拍?角度很刁钻,但耐不住谢行绎这张脸实在很顶,也硬是让周颂宜看顺眼了。
碎发垂在额间,眼神凌厉地扫向镜头,眼眸在阳光下依旧深邃,如同无垠的黑夜,让人忍不住沉溺,薄唇轻抿,是很有侵略性的英俊。
左手搭在方向盘上,半只手掌被右手覆盖着,宽厚的手背青筋毕露,安全感十足。
领带和方巾都是那日逛街时买下的,搭在方向盘上露出的衬衫衣袖一角也能看清一点袖口样式,宝蓝色鲸背闭合款,周颂宜放大仔细瞧了瞧,似乎是她今年年初送给谢行绎的新年礼物。
周颂宜望着这张照片出神,鬼使神差地点了保存键,放下手机躺在被窝里,却没有丝毫睡意。
就这样躺了半个小时,她干脆换了衣服下楼。大秀在即,品牌方几个星期前就送来了最近几期的lookbook让她挑选款式。周颂宜挑了喜欢的样式定制了几身,今天下午就会有工作人员送来几件成品让她试试大小。
处理了几份工作邮件,姨上敲了敲门,说工作人员都已经将东西准备妥当了。
周颂宜站起身伸了个懒腰,才慢悠悠往楼下走。
这次带来的物品不算太多,但都是一些礼裙,很占地方,也没有办法叠起来收纳,客厅有些摆不下,工作人员干脆将一小部分搬到了会客厅,排成了一列。
今天带来的每一件都需要周颂宜亲自试一下,其实很多礼裙都穿不上一回,无非是起到一个收藏价值,但既然喜欢,周颂宜也不会去考虑这样究竟浪不浪费。
她先试了几样首饰,留下还不错的几款后才开始试礼裙。
傍晚五点,谢行绎刚推开公馆大门就看见了满屋穿着T家制服的工作人员。刚才在门口看见那几辆车就已经猜到家里有人。
早已经习惯这样的场景,他淡定自若地换鞋进屋,点头地回应了工作人员的招呼,又在沙发的空余角落坐了下来。
无意间听见工作人员叫了声“谢总好”,周颂宜才反应过来是谢行经回来了,她有些惊讶地抬头望过去。
工作人员正在帮她整理裙摆,柔声提醒她抬手。周颂宜听话地照做,先是抬手转圈,又试了下腰部松紧,乖巧得不行,就好像精致的洋娃娃。
周颂宜从人群里探出一个脑袋:“我以为你得晚上才回来。”
她又试了一件粉绸缎挂脖v领长裙,头发被夹子盘起,身上什么首饰都没有戴,只留了几缕发丝垂在耳侧,瞧上去要比平常温柔很多。
谢行绎眼里带着不易察觉的浅笑,视线也一直跟在她身后,看着她的裙摆,又看她满意地在镜子前反复欣赏:“工作上的事昨晚就已经处理完了,所以订的一点的票。”
那块地皮拿下后基本就不用他管,所有的项目都已经上报政府,层层审批下来就可以开始动工,所以这次去深州,主要就是为了签订下那份合同。
他很早以前就计划好的事情,只差拿下那块地,这下完成了最重要的一步,总算是水到渠成。
工作人员替周颂宜将身后的绑带拉好,又贴近问了句合身不合身。
周颂宜飞快点点头,也没穿鞋,就这样提着裙子飘到谢行绎面前,问他是这件好看还是刚才那件香槟低胸吊带好看。
挂脖是碎钻的,裙身还做了掐腰款式,细腰盈盈一握,裙摆摇曳,每走一步都如同潋滟的水光,很是勾人。
其实刚才那件香槟色长裙也很好看,高贵典雅的款式,让她整个人的气质都有很大的变化,但想到低胸款式露出的那一片白嫩,谢行绎眼中就有些晦涩不明。
他推推眼镜仔细观察一番,态度十分端正点评:“两套都很好看,但这套的款式还有颜色都更加衬你,很好看。”
周颂宜也很满意这一身,她转身看了看镜子里的自己,确定没有什么不合适的地方才回首同工作人员提出建议:“裙摆可以再收一些吗,我不喜欢曳地款,到时候要穿高跟鞋,我想刚好能露出一点鞋跟。”
“当然可以。”工作人员拿着本子在一旁记下,打算回头转交给店里:“自然是得按照您的喜好来调整。”
周颂宜的手机还在一旁的茶几上摆着,在要熄屏的前一秒,一条消息从上方跳出,黯淡的屏幕恢复了最大亮度。
听见提示音,周颂宜立马提着裙子捞起手机,谢行绎眼神下意识掠过,却在要转移视线停在了那一闪而过的照片上??是陈绍安今早发的那张。
并且,那张照片并没有出现在朋友圈界面,而是单独出现在图库当中。
谢行绎手臂搭在沙发靠背上,手指愉悦地敲击着。
陈绍安前段时间找他要什么来着,谢行绎隐约记得好像是城南的项目,说要是拉着一起定是稳赚不赔,还能让他在自家老头面前狠狠长脸。
他之前还在犹豫要不要给陈绍安,不过现在看来,是可以考虑一下了。
谢行绎拿着手机,点开聊天框,单独发了一份项目书的备案给陈绍安。
陈绍安那边很快回了个大大的问号。
【Yyii:你之前很感兴趣的板块,具体的事项发到你邮箱了。】
陈绍安依旧满脸问号,莫名其妙地收下这份大礼,还有些不知所措。
他绞尽脑汁想了半天,自己最近是不是做了什么对不起谢行绎的事,才让谢行经产生了先给颗枣再疯狂扇他巴掌的歹毒念头。
【流浪的海:谢行绎我求求你,你告诉我原因好吗?】
要么一刀砍了他,要么告诉他这真是颗糖,好省得他提心吊胆。
但谢行绎却什么都没有回,留下陈绍安在深州抓耳挠腮。
衣服试得差不多了,品牌方的工作人员准备将要带走的东西清空,虽然客厅依旧满满当当,但围在周颂宜身边的人群终于消失。
周颂宜余光瞥见谢行绎,见他唇角轻扬,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她奇怪地询问:“你今天心情很好?”
“确实还不错。”谢行经没有否认,望着一客厅的战利品,他扫视一圈,状似无意地开口,“衣帽间还塞得下这些东西吗?三楼打算什么时候开始动工,我可以提前叫人准备。”
这问题一下就把周颂宜难倒了。
其实她很早之前就想过要开始动工,但开工的话她那间房又得遭殃,至少得一个月不能住人。
现在都已经习惯住在公馆,东西也都在这,突然要搬走也挺麻烦。
不过好在隔壁也有一套空房,她认真思考了一下,抬头看着谢行绎,给出了自己的回答:“我仔细考虑过,打算过几天先搬到隔壁那栋,反正离得近,我还能过来蹭饭。”
解决方案就是要搬走?
谢行绎愣住,完全没想到周颂宜会扔回这个答案,他食指搭在眉心,假装替她着想,一下列举出来一大堆毛病:“隔壁那栋没有安排人值班,做什么都不太方便,你需要帮助的时候很难第一时间就叫到人。”
虽然可以派人去那里值班,但谢行绎却刻意没有提。他撑着头思考片刻,很贴心地给出了解决方案:“要不你先暂时搬到我房间,等装修完了再搬回去?”
衣服多了,没地方放,需要衣帽间;衣帽间装修,需要打通二楼卧室,卧室没地方住人;隔壁那栋没有安排人手,一个人住过去又不太方便。
环环相扣,最终指向了他给的方案,其实仔细想想,这样的逻辑并非没有道理。
公馆里有很多间客房,采光都比不上两间主卧,周颂宜必然是受不了的,但就算再受不了,她也不会任性到要去霸占谢行绎的房间。
不过,他们刚刚领过证,现在住一起倒是可以考虑的,毕竟也算是合法同居了。
因此,谢行绎的提议是再好不过的解决方案了。
可一想到要和他同床共枕,周颂宜就莫名有些不自在,虽然说不上来原因,但她还是摇摇头,想都没想就拒绝:“我才不要。”
预料到周颂宜会是这个反应,谢行经没再看她,只是垂眸说:“如果你介意的话也没事,公馆客房很多,我可以暂时搬出去,这间房让给你好了。”
话说得很慢,一字一顿,句句都在为周颂宜着想,只是这样子横竖看都有点装可怜的意味。
怎么就一副误会自己嫌弃他的模样了。
要拒绝的话顿时有些说不出口了,周颂宜深吸一口气,郁闷地眨眨眼,咬咬牙,似乎是做了很大的心理建设:“你的房间让给我做什么,床这么大,我又不是不讲理的人,大不了咱们一人一半好了。”
两米的床,她就算三百六十度大旋转,那也钻不进谢行绎怀里。
得到了肯定回答,谢行绎唇角轻微上扬:“嗯,那我找人换一套新的床品,再让他们以前打扫一下。”
晚饭后谢行绎就不见人影,周颂宜看着他上楼,直接拐进了书房解决出差两天堆积的工作。
虽然已经搬到一间房里,但两人的浴室依旧是分开使用的,二楼东侧有一间浴室没人用过,佣人在晚饭时打扫完,当成了周颂宜的临时浴室。
谢行绎已经和管家叮嘱过,明日一早就会有工程队过来设计方案,确保最高效率地将这件事完成。
周颂宜在二楼的浴室泡完澡才慢吞吞地往谢行绎那搬,其实东西都有,只需要她人过去就好。
书房依旧紧闭着,他应当还在工作。
推开卧室门,房间已经提前叫人打扫过了,周颂宜也没扭捏,选了靠窗的那边,踢掉拖鞋直接钻进了被窝。
她提前问过谢行绎平时习惯睡哪边,但谢行绎只回了一句随意。随意的意思就是随她便喽,周颂宜也懒得多想,选了自己常睡的那边。
钻进被窝的一瞬间,柠檬薄荷的沐浴露香气萦绕鼻尖,在六月初的夏天沁透心脾。
奇怪,明明是一套新的床品,为什么还能闻到谢行绎身上的味道。
也许是中午没有睡成,现在还不过十点,居然就已经有些困倦了,周颂宜恍惚间感觉世界都昏暗,上下眼皮开始打架,抓着手机的手也逐渐松开。
被子裹在身上,就好像有人从后背将她环住。周颂宜闭着眼,磨磨蹭蹭地脱掉了披肩,真丝睡裙紧紧贴住肌肤,熟悉好闻的味道让她感到困倦,逐渐闭上了双眼。
谢行绎刚进卧室就看见被窝里拱起来的那一小团,床头灯没有关,窗帘也没有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