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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辞盈的声音和眼神好似勾人的毒蛇,将周祁闻此刻为数不多的理智吞噬,直到不远处传来脚步声。
助理小跑着靠近,喘着气询问:“周总,抱歉来晚了,需要搀扶您下楼吗?”
周祁闻还能站稳,他平淡地摆摆手:“先送她回家。”
助理这才注意到缩在周祁闻身边的女人,他短暂怔住,又很快收回疑惑的视线。
“不用了,周先生。”意识到周祁闻是在说自己,沈辞盈有些受宠若惊,她连忙摆了摆手,“就不麻烦您了。”
他肯帮自己,就已是意料之外的惊喜了,沈辞盈不敢奢求太多。
周祁闻没有理会,只是继续抬脚往前走:“地址报给赵城。”
车就停在门口,赵城站在右边替沈辞盈拉开车门,沈辞盈微微垂头,轻声道了谢,余光里,周祁闻正撑着头闭目养神。
事实上,对于沈辞盈那位窝囊父亲,周祁闻并没有太大印象,要说唯一的记忆,那就是早些年的某场拍卖会,他带着一双儿女出席。
只是如果没有记错的话,那时也没有沈辞盈的存在。看来,这位沈先生不止沈辞盈一位女儿,尽管如此,周祁闻依旧无法理解他作出这样抉择的缘由。
从开始记事到现在,陈静婉和周士邦就不断给他灌输着要保护妹妹的责任意识,这样的想法早已刻入了他骨子里。
周祁闻的家庭以及学识修养让他很难理解,为什么沈家父子会毫不犹豫地选择让沈辞盈出卖肉.体。这对沈辞盈而言不仅仅是不尊重了,更是一种侮辱,当肉.体成为买卖工具时,沈辞盈就已经被放置在了不平等的位置。
所以面对沈辞盈的求助,周祁闻很难拒绝,他想,这或许是一种名为同情的情绪,至少,周祁闻是这样认为的。
宾利平稳地在山路上行驶,沈辞盈两只手交握在膝盖,黑暗中,心脏跳动的声音异常明显,似乎有种要冲破胸腔的架势。
耳边传来呼吸声,周祁闻的声音有些沙哑,他揉了揉发胀的眉心,沉声道:“你上次提出的请求,我会帮你解决。”
不过是一通电话的事,他倒不用同她这般大费周折。
困扰沈辞盈许多日的大石头终于落地,她舒了口气,心底那根弦也终于松弛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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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小时后,谢行绎接到周祁闻的电话。
此时他正换完鞋,要从旋转楼梯往二楼走,谁知刚过一个拐角,就望见不远处的休息厅灯火通明。
谢行绎脚步顿住,意识到周颂宜正在大厅。
她今日怎么还在外面?虽说周颂宜平时也不会睡得这样早,但大多时候吃完晚饭也不会再出房间,今天似乎是头一遭。
想来也是有意思,谢韦茹让两人同居的本意应当是促进感情,但事实上,他们的关系似乎并没有太大的进展,两人间的分界线画的格外清晰,谁都没有率先做出逾矩的那一步。
思绪飘远,见电话这头没了动静,周祁闻又叫了声他的名字:“阿绎?”
谢行绎意识被拉回现实,他回神:“知道了,等我过会问问颂宜的意见。”
周祁闻又在电话那头说了句什么,谢行绎嗤笑一声,挑眉打趣:“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
听见脚步声,周颂宜便知道是谢行绎回来了,她昂起头刚想说些什么,就看见他正在通电话。
待谢行绎挂断电话,周颂宜才问:“谁这么晚还打电话来?”
地上摆着各式各样的礼袋和盒子,沙发上,地毯边,就连厚实的木门后都塞了不少盒子。
不远处的红木柜台上,胶片机里放着悠扬的音乐,倒还挺会享受。谢行绎深深看了周颂宜一眼:“周祁闻。”
“我哥?”周颂宜发出感慨,“你俩这么难舍难分?”
周颂宜边说着,手上的动作也没停。她今日不仅是拿着谢行绎的卡狠狠消费了一波,还叫人把她那些新收到的品牌方寄的礼物通通送到公馆,反正总归是要整理衣帽间的,倒不如趁早些。
这一举措似乎完全忘了自己曾说过的话??等过段时间风波过了,就搬到隔壁去单独住。
一旁佣人将未拆礼盒拆开,周颂宜注意力很快被吸引,她举起那条无袖短裙往自己身上比划了一下,又顺口问:“你们不是才见过,他怎么又给你打电话?”
谢行绎有些无从下脚,他找了块空闲地方站定,又弯腰将脚边凌乱堆着的礼袋摆到一边:“明日晚上沈家有宴会,阿闻邀请我们参加。”
闻言,周颂宜抬头望向谢行绎,从这个角度看去,他身姿清隽挺拔,明明在外奔波了一整日,衬衫还是一丝不苟的,衬得地上这堆物件们更像垃圾一样杂乱。
“沈家?”周颂宜一点印象也没有,放眼望去整个京州,似乎能请动周祁闻的人里,也没有姓沈的啊。
谢行绎知道周颂宜并不想参加,他低头看着周颂宜搭在衣服上十指交叉的手,温声道:“确实不是重要的晚宴,只是为了给人面子才打算去的。”
过会他又补充:“你要是不喜欢,不必强求着去。”
沈家那老头想做些什么,谢行绎不用动脑子都能猜到,见周颂宜还直愣愣地坐在地上,他轻微皱眉,朝周颂宜伸手,想将她拉起来:“地上凉。”
周颂宜撑着身子站起来,摆摆手:“行,我就装作不知道好了。”
她才不想去那里浪费时间。
谢行绎视线重新落在周颂宜身上。她披了一件针织外套,但谢行绎还是莫名想起那天晚上,她穿着粉色丝质吊带紧靠着自己时的触感。
周颂宜随手将手上的礼物扔在一旁,上万的定制款像地摊货似的被对待。佣人匆忙捡起归纳到一边,打算明日送去护理。
思来想去,周颂宜还是觉得奇怪:“我哥究竟是为什么要给那姓沈的面子?”
“有人求他?”她试探性地问:“不会是和办公室那个女孩有关吧。”
见谢行绎没有否定,周颂宜脸上露出得逞的笑容,一副我简直就是天才的表情:“应该没猜错。”
动作幅度太大,外套领子往下滑了滑,露出浑圆雪白的肩头,乌黑的卷发披散在胸前,肌肤胜雪。还是那股熟悉的玫瑰精油香气,若有似无地,像一块轻纱似的撩拨人心,挠得谢行绎有些心痒。
喉结滚动,谢行绎松松领带,试图将扣子解开两粒,浑身的燥热让他心烦意乱,再开口时嗓音都有些沙哑:“嗯。”
声音怎么成了这副模样。
周颂宜原本也没觉得有什么,但看谢行绎又是解扣子,声音又是这样意乱情迷的,脑子里瞬间联想起许多小说情节。
周颂宜迟疑了片刻,上下打量了一番谢行绎,最终没有忍住,很认真地发问:“你和陈绍安吃的是正经饭吗?”
“还是说,你酒里被下春药了?”
谢行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