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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行绎很快就捕捉到了关键字眼。
姐姐、男孩、好友申请。
有时也不是他眼睛尖,只是周颂宜的手机离他太近。
而这段话又刚好过于直白,就差把“姐姐我有点喜欢你”备注在句号后面。
这让谢行绎有些莫名的不爽。
可他暂时无权干涉周颂宜的交友自由,他应当,也必须给周颂宜留有一定的私人空间。
谢行绎再次将视线转移回手上的文件,试图分散注意力。
谁料下一秒,茶几又传来嗡嗡震动。
万一有什么要紧事呢。
想到这,谢行绎状似无意地扫过。
消息依旧是刚才那人发来的,这次的言语更为直白。
【Chen:姐姐下次还会来店里吗,我可以请你喝咖啡。】
谢行绎说不上来此刻的心情,一向引以为傲的忍耐力似乎将要告竭。他恨不得抛开一切规矩,不绅士地替周颂宜将这碍眼的家伙随手删除。
首先,他叫周颂宜姐姐,这很明显是在套近乎;其次,才刚加上微信就这样急不可耐要进行下一步,行为相当愚蠢鲁莽;再者,最重要的一点,他在约她。
居然还想有下次。
周颂宜接完水回来,发觉客厅气压低得离谱,她眨眨眼放下杯子,有些不明所以地问:“你这是什么表情?”
被质问的那人正慵懒地靠在沙发上,一副气定神闲的模样,只是抬眸向周颂宜扫去时,眼神里又带着明显的侵略性。
周颂宜被盯得心里有些发毛,她刚要开口询问,就看见谢行绎似笑非笑地扯了扯唇,如墨般深沉的眼眸更加凌厉。
随后,他声音沉冷地抛出两个字:“姐姐?”
像在反问,又像在审判,这两个字从谢行绎口中蹦出,有种说不出来的诡异感。
周颂宜一口水差点喷出来。
当这声姐姐毫无预兆地出现在她耳朵时,她终于明白了什么叫传说中的毛骨悚然。
她反应半刻才意识到,应当是咖啡店男孩发来的消息恰好被谢行绎看到了。
如果非要用一种惩罚方式,她宁愿谢行绎冷着脸讽刺,而不是用这样阴阳怪气的语调说出那两个字。
可她只是加了对方的微信,两人甚至没有任何实质性的进展。
“关系挺好?”
“下午刚认识。”
谢行绎轻笑一声。
周颂宜不明白他为什么会露出这样的神情来。
除非,他是吃醋了。
吃醋二字放在谢行绎身上,背后定要标注不可思议四个大字。可他不喜欢自己,情绪又为何会为了这样的事而波动?
按照小说里写的那样,谢行绎这样的霸总不都该喜欢坚韧隐忍的小白花吗?就算不是,也一定不会是她这种张扬耀眼的食人花。
还吞金带刺,不好养活也不会哄人。
思来想去,矛头最终指向了谢行绎那该死的占有欲。
周颂宜对他的性格了如指掌。从小到大,只要认定了是自己的东西,谢行绎就不会再放手。
十岁出头时在谢宅,老爷子设了一盘棋局,让谢家几位后生解棋局,率先获胜者额外加奖,奖品是一盘烟晶围棋子。
那是谢行绎一直想要的礼物。
难度很大,所有人抓耳挠腮许久都毫无头绪,只有谢行绎,在第一次尝试失败后,他便拉着长辈不停实战,最终得偿所愿。
谢行绎认定了棋是自己的,所以才会拼尽努力。
同样,他始终被灌输着要与周颂宜联姻的理念,在潜意识中便不可避免地形成了将她视作私有财产的思维定势。
想到这,周颂宜就有些头疼,她根本无法接受这样的关系,她不是,也不能是一个男人的附庸所有物。
短暂的沉默使得谢行绎面色更沉。
周颂宜捏紧拳头,抿唇反驳:“你根本没有权利管我交什么朋友。”
话音刚落,房内空气都静止了。
周颂宜小心打量了一番谢行绎,本以为他会生气,亦或是冷声嘲讽,但他只是敛眉沉思,像是意识到自己刚才的行为有些失控。
事实上,只有谢行绎知道,他压根无法保持理智。每当有人要靠近周颂宜时,他的心里就会泛起极度的不悦。
即便知道这样突然出现的异性不能对他造成困扰,但谢行绎依旧无法接受。
只是,如果太过强势,他也不敢保证,周颂宜会不会因此厌恶他。
将不爽压进肚子,谢行绎敛眉稍顿,说了句抱歉。
当包含着爱意的占有欲表露出来时,将会在顷刻间变成强硬的枷锁,适得其反。
周颂宜却同时松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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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加的男孩叫陈明煦,是京大电信专业的大二学生,趁着课少出来兼职赚点外快。
男孩嘴巴很甜,和周颂宜身边认识的异性朋友性格完全不同,哄得她心花怒放。
又和他聊了半小时,周颂宜才磨磨蹭蹭地去洗澡,等洗完出来,已经将近十一点了。
但她暂时不能睡,因为还有一些工作上的事情需要处理。
别墅二楼经过改造只剩下一间书房,晚饭过后就已经被谢行绎占领,周颂宜不敢打扰。
而现在已经过去三个多小时,会议应当早就结束了。
周颂宜走出房间,轻轻推开书房的门。灯还聊着,她意外撞进了一双漆黑的眼眸。
谢行绎居然还没睡。
书房开着落地灯,暖黄色灯光罩在谢行绎周身,他只穿着衬衫,袖口挽到了手肘,手表被脱下放在一边,温莎结松松垮垮悬在衣领,没了白日里的压迫感,远看着,甚至有几分温润如玉的气质。
气氛一下子尴尬起来。
周颂宜抿着唇,意识到她此刻的穿着并不适和与异性同居。
昨晚洗完澡已是半夜,她没有机会和谢行绎碰面,早晨起床也是套了外套,完全看不见里面的衣服。所以,她完全没有进行更深一步的思考??与异性男性同居,应当穿保守点的睡衣。
此时此刻,蕾丝花边的丝绸睡衣将她的身形完美勾勒,雪白的肌肤在光下透亮,粉嫩的颜色衬得她像玫瑰一样娇艳。
而她甫一靠近这间房,玫瑰味的润体乳香气就在身边萦绕。
周颂宜冲谢行绎眨眨眼,歉疚询问:“我以为你忙完了,没有打扰到你吧。”
谢行绎摘下眼镜望向周颂宜。
似乎她一出现,整间书房都立刻被她的气息包围。
他垂眸,掩住眼底的晦涩幽深:“进来吧。”
“我想……借下你的书房。”
周颂宜抱着一沓项目报告站在门边:“如果你介意的话,我明天就让莲姨把三楼的空房整理出来。”
毕竟是自己打扰了他。
谢行回过神,神情微顿,他捏了捏眉心,身子微微后仰:“不用。”
他并不常用书房,卧室里有独立的书桌,只是今晚要开会,在房间不太正式才搬来的书房。
周颂宜走近,将文件摆在桌上:“正好你在这,明天早上我要去公司,你走的时候顺带捎上我。”
范德和君悦,正好在两隔壁。
“还有,和元贝的合作项目我想和你仔细聊聊。”
“我一直都想尝试将珠宝的设计理念融入到酒店的室内设计,与绮梦同种风格的酒店,应当很受欢迎。所以,我昨晚和你说犯职业病的事也是真的。”
她张口时,温柔的风拂过谢行绎的脸庞,谢行绎忽然觉得有些燥热,不知是因为两人挨得太近,还是此时已是初夏。
周颂宜并没有注意到谢行绎的变化,依旧在自顾自地说着。
她并不是没有考虑过以房地产开发为本行的君悦,但无论从选址还是风格,作为新品牌的元贝都更加适合。
君悦旗下的老牌酒店早已固定了风格受众,况且买一块地皮建一栋大楼又不是什么相当容易的事情。
谢行绎将手搭在椅背上,有一下没一下地敲击着,好似在倒计时,让周颂宜莫名紧张。
耳边传来一声浅笑,谢行绎叫了声周颂宜的名字,由衷夸奖:“你很大胆,也很有想法。”
从项目计划书到执行方案,并不是空而泛的高谈阔论。
周颂宜定住,像被人施了魔法。
刚才那还是谢行绎吗?
难得他这样夸自己,等回过神,周颂宜骄傲地昂了昂下巴:“我一直都这样厉害。”
片刻过后,她又谦虚道:“不过还是比不上谢总,谢总您简直就是业界楷模。”
谢行绎忽地轻笑一声,语气纵容:“周小姐您也是,上天入地,独一份的勤劳聪慧。”
周颂宜面上登时泛起一阵潮红。
面对谢行绎的夸赞,她的喜悦是真情实感的。
漂亮的女孩似乎有做花瓶的“优势”。
但这真是优势吗?
周颂宜明白,他们要的是一朵鲜艳的花,无论腐烂还是新鲜,只要好看,那就是完美的。烂了就喷漆,软塌塌一枝靠在花瓶里,拿出去展示依旧能赢得一片赞扬。
她们没有自己的人生,还要被当作联姻的牺牲品。
但周颂宜不喜欢这种毫无实力,任人拿捏的东西。她喜欢玫瑰,也喜欢钻石,如果可以,她想做粉钻雕砌成的花儿。
要随时随地都散发出“老娘要亮瞎你眼的”美。
因此,她很乐意听到这样的赞扬,而不是仅仅浮于表面,夸赞她的美貌。
望着周颂宜美滋滋的神情,谢行绎下意识别开了视线,可脑海中娉婷的身影却挥之不去。
柔顺的发丝,如瓷器般细腻的肌肤,以及侧身关门时完美的曲线。这些画面都在他脑海中循环播放,还伴随着无法忽视的花果香气。
谢行绎开始怀疑,自己是否也是传说中那些以色视人的变态。
他以前从未这样怀疑过。
每次应酬,总会有人不长眼地给他塞杂七杂八的姑娘,无非是穿着吊带短裙,烫着张扬的大卷,浑身上下好像只有一块布料遮蔽身体。
这样的礼物,他从来都不觉得喜欢,反倒是扑鼻的香水味让他觉得格外恶心。
这也导致他一度怀疑自己是不是对女人的身体不感兴趣。
但此时此刻,当周颂宜的肌肤与他紧紧相贴时,他却浑身僵硬。
鼻腔里充斥着玫瑰荔枝香,柔嫩甜腻得如同丝绸,细腻的触感将理智侵占。
他甚至不敢与她对视,因为,他感受到了生理上的变化。
下面有什么东西要喷涌而出似的发胀,他面色一沉,倏地起身,书桌上的茶杯杯盏铛啷一响,茶水泼了一桌。
湿答答的触感也同时蔓延开来。
谢行绎沉脸将杯盏扶稳,声音沙哑,像是在压抑着某种情感:“抱歉。”
说罢,他便转身离开,留下一脸茫然的周颂宜在原处不知所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