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想法只要开了头,接着便很难打住了。 宋璋满脑子已全是那些旖旎的想法,闭上眼睛,脑海里就想像出沈微慈身上穿着那件水红肚兜,紧接着想法便打不住。 他闭眼里感觉到她一只手帮他擦手臂,那双妩媚的桃花眼在氤氲热气里看着他问:“二爷,水温烫不烫……” 那声音由远及近,宋璋闭着眼,喉咙滚动,感受着她的手在身上游走…… 忽然胸膛上传来陌生的触感,浓艳的香味没有沈微慈身上的淡雅,宋璋如梦初醒,一睁开眼睛便是朝欢的脸。 只见她身上只着了轻纱,手指在他身上乱摸,正媚眼如丝的看着他。 二爷已经动情了,她很快就能明正言顺的成为他的第一个女人…… 只是意想中的场景并没有出现,她又看到宋璋的脸色从刚才的动情一下子变得阴沉,声音里满是压抑的怒气:“滚出去。” 那声音很吓人,就像是她再在这里停留一刻,下一刻就会被无情的扭断脖子。 她的眼里噙着泪,拢着身上的纱衣,跌跌撞撞的就跑了出去。 宋璋手指握在浴桶边缘,气恼自己这岁数还受这苦,别人左拥右抱,女人成群,他却是偏偏中了邪似的只对她有那心思。 他咬牙切齿,又忍不住从牙缝中溢出一声:“沈微慈……” 只是这夜对宋璋来说尤其痛苦,那件肚兜简直在他脑中挥之不去,一闭上眼全是沈微慈穿着那件肚兜的样子,接着便打不住。 夜里起来两回,舞了大半夜的长枪,他看向沉黑的夜色,沉默半晌,还是没有将心底的想法暴露出来。 他心里憋着的那一口气,很快在两天后的早上早朝后,在见着章元衡腰上那挂着的荷包时,那一口气便憋的更加的不痛快。 皇帝难得坐在勤政殿内批折子,章元衡手上拿着记录小册,恭敬地站在一边。 宋璋招手让章元衡出来,章元衡犹豫一下看向皇帝,皇帝看了眼殿门口的宋璋:“叫你就去。” 章元衡听了这话才退出了殿内。 出到殿外的长廊上,他对着挺拔站在自己面前的宋璋拱手施礼:“宋将军。” 宋璋眼神只落到章元衡腰上垂下来的荷包上。 那荷包上绣着一只五色鹿,也不知是不是心里作用,他细瞧着那针线,像是比他的荷包还精巧。 他指着那荷包皮笑肉不笑:“章大人腰上的荷包好生精巧,哪里来的?我也去买个。” 章元衡没想到宋璋忽然会注意他腰上的荷包,已忍不住将它捏在手里,略微含蓄的看向宋璋笑道:“这是我心仪之人特意为我绣的。” “我珍惜她心意,便时时佩戴。” 这特意两个字宋璋也听说过,那日她拿来给他,端端正正,规规矩矩的低眉顺目的说这是特意绣给他的。 她这份特意倒是对谁都特意了。 宋璋唇边勾着冷笑,对着章元衡伸出手指:“不知章大人可否愿意给我瞧瞧?” 章元衡看着面前伸过来的手指一愣,实在想不通宋璋怎么会对他一个荷包这么感兴趣。 他犹豫一下还是解开了荷包放到宋璋的手上:“她绣工很好,还为我母亲绣了香包,我母亲也夸了她的。” 说着章元衡一顿,又道:“其实宋将军应该也认得她,她是————” 只是章元衡的话却在看见宋璋的动作时戛然而止,只见他小心珍藏的荷包,竟然在宋璋的手里被他撕成了两半。 章元衡看着那成了两半的荷包有些没反应过来,怔怔看着宋璋手上破碎的布料,又抬头看向宋璋那张冷清又懒洋洋的脸,好似刚才的动作只是他随手不小心一样。 宋璋看着章元衡震惊的脸色,手指一动,手上成了两块的荷包落到他脚下,他看着章元衡状似可惜的叹息:“我手上的力气一向大,竟没想将章大人心爱的东西弄坏了。” 说着宋璋唤来鸣鹤:“你安排好了戍守要职,便去将我私邸里的玉如意给章大人送过去赔罪,记清了么。” 鸣鹤看了眼地上碎成两截的荷包,忙点头:“属下记清了。” 宋璋又看向失神的蹲在地上去捡荷包碎布的章元衡,淡淡道:“不就是一个荷包?章大人就这么要紧?” “我再赔十个给章大人如何?” 章元衡手上紧紧捏着荷包,不答宋璋的话,起身后只低头对着宋璋抱手:“宋将军还有何事?无事的话下官先进去了。” 宋璋瞧着章元衡这沉闷的样子顿觉无趣,他原以为他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没想到还是这般克制。 他唇边暗暗隐着讥笑:“待会儿我送去给章大人的赔礼章大人可一定要收下,不然本官亦过意不去不是?” 章元衡不理会宋璋,直接就往殿内走去。 宋璋看着章元衡那微微有些失魂落魄又克制的背影,他顿觉心里头的那口气缓过来了。 刚才他本想在一脚踩在那荷包上的,让他连个破的都不能捡回去,转念一想又觉得的确是有些欺负人了,一个破了的荷包,他还计较什么呢, 宋璋收回视线,残留的郁气已抒发了一半。 旁边的鸣鹤十分可怜的看向章元衡,章元衡身上有世家公子的风范,为官清明,在皇帝身边更不似其他人那般谄媚,不然将军早不留他了。 只是他也可怜,惹上了将军。 他两步走到宋璋的身边,看着宋璋的脸色,犹豫一下还是开口:“今天毅勇伯爵府的来侯府提亲了。” 宋璋听罢鸣鹤的话脸色淡淡,顿了下冷笑一声:“提亲便提亲。” “安排人去听了?” 鸣鹤点点头:“安排好了。” 宋璋便利落的步子往外头走。 错过鸣鹤身边时眉宇间已冷了下去,成不成的另说就是。 鸣鹤看着宋璋的背影,虽说面上瞧着冷清,他怎么觉得杀气腾腾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