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诸王于行辕安顿完毕之后,已是入夜。
说是行辕大帐竟是整片新建的连宫,正中央的露天大殿更是富丽堂皇,琉璃深瓦内嵌金珠,青玉台阶上刻龙凤,走向中央祭天殿的黄金大道凿地为莲,两旁种满奇珍异草,大夏用崭新的面貌告别破旧的自己。
仙云缭绕,雾气蒸腾,一路走来如入幻境,天空之上满是幻景异象,连道路两旁的甲士所持仪仗都是上等玉石宝器。
但这一切,却不曾引得商皇惊叹。
商人素来崇尚节俭,他迈着端庄的四方步,平稳而中正,目光不曾停在这些奢侈之上。
在他身后,年轻的护卫也身披麻衣,身上不曾悬挂宝物。
暴发户罢了,又得兴风作浪几年?
走到尽头,来人让商人还是激起了几分敬意。
道路末尾,静静等候的上将军身着灿金圣铠,腰间悬剑珍贵莫名,散发着莹莹辉光。
“参见商皇冕下,恕未远迎,别来无恙乎?”上将军宁风溯驻剑行礼。
“见过上将军。”商皇矜持道,未曾过度热情。
怎么不是夏皇亲自相迎,好大的谱。
老人暗愠,而喜怒不形于色。
“冕下请。”宁风溯让开道路,示意商皇进入。
商皇跟着内侍,来到自己的位置,特意留意了一下,位于次席。
对于不知礼数的愚钝夏人而言,尚可吧。
精武的老人坐下,云雾蒸腾间,整个席位升起。
……
“拜见上将军!”比起矜持高傲的商皇,南唐之主显得热情许多。
“折煞我也,几日不见,李兄已有圣神之气也,不多时,南唐谈何不可有天圣神人!”宁风溯也很热情的回应。
“不如宁兄,早已青云直上啊!”南唐新主很谦虚,当初他们一齐在夏林士宫修行,而今宁风溯已官拜上将军,成就天圣神人果位。
“不敢,快快请入!”宁风溯笑道。
南唐新主没有过多寒暄,立刻进入了。
……
列席都已进入,场内都已响起了一些交谈声,列皇列王们交谈着,讨论着今日的所谓会盟,所为者何?
宁风溯一直驻守在殿门,群王议论之声渐起,他听得一清二楚,但丝毫没有解释的打算,兀自闭目养神。
少顷,他居然双目一闪,有稀客来临。
黄金大道远端,有美一人如幻似魅,身着神鸟之羽织成的华美官服,长裙上满载星光。
“扶桑天皇,宁风溯素闻其名,今日一见名不虚传也。”上将军认真行礼,鼎鼎大名的扶桑之主,而今得见也。
“卿钰谢过上将军美誉。”绝美之人微微欠身。“大夏朝盛情相邀,我等自是亲至。”
“扶桑不远万里,宁某承诺,今日之事,必为扶桑带来无边福祉。”宁风溯笑道,十分客气。
咳咳。
“洛月王拜见上将军。”这时,一直随从着扶桑皇进入的洛月王说话了。
“唔,见过洛月王。”宁风溯这才发觉洛月王的身影,顿感失礼。
“那便先行谢过夏朝好意了。”卿钰立刻接过话题,没有在洛月王身上浪费半点时间。
洛月王尴尬地咳了咳,没有说什么,作为一个小国之主,被忽视已成习惯。
在上将军的示意下,扶桑皇在贴身内侍的陪同下,就要进入大殿。
宁风溯侧身,这时他的双眼不经意地扫过了扶桑皇半步之后的那位侍从。
那侍从却不避目,目光迎了上来,四目相对。
只是很短暂的瞬间,那年轻人面无表情地移开了目光,步入殿中。
圣神辉光……
宁风溯大为震惊,就这么短暂的照面,他感受到了很多不一样的东西。
这个人朝气蓬勃,浑身散发着青春气息,恐怕是在座所有人中最年轻的,并且已有薄薄的一层圣神气息……
假以时日,恐怕扶桑又要多出一位天圣神人了么?
看来列国的力量分布需要重新划分了,扶桑不可小觑也!
随着扶桑之皇的进入,诸王噤声,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卿钰天皇默默感受着这些或是谨慎,或是好奇的目光,平视着。
诸王赶紧起身,向扶桑皇行礼。
“南唐之王李辞元,见过扶桑皇冕下!”身着牡丹金红袍的年轻人率先言道。
“百越王灵沣,扶桑皇跨天堑而来,快快请坐。”百越王不甘示弱。
“红海之主,高恒。今日得见扶桑皇绝美之姿,得来全不费功夫也。”
“赫温顿,机械之主。”
“瑟琪,云楼之主,久闻扶桑皇风采。”
作为王朝小国,面对着皇朝这样的大国,主动介绍自己是应该的。
撮尔小国,尽显谄媚。
一直沉默的殷商之主冷哼一声,气氛顿时有些微妙。
卿钰天皇没有在意,微微一笑,略一欠身。“扶桑皇卿钰谢过诸位,得以与诸位相会,实乃在下之幸。”
最后,殷商皇终于起身了,他要最后一个发言,方显高贵。“商皇子衿,曾与汝曾祖有过一面之缘,不知而今安康否?”
“无恙,谢过商皇关心。”卿钰微笑道,风情万种,诸王沉醉。
“坐吧。”商皇抬手,指向了空缺的席位。
待到大家落座,百越王谨慎开口道。“今日相会,究竟所为何事,如此大动干戈。”
“神神秘秘。”云楼之主道。“何不开诚布公?”
“哟,杀手神朝倒是嫌弃人家遮遮掩掩。”南唐王冷笑,他可最厌恶这些杀手神朝。
“呵呵。”云楼之主懒得反唇相讥,对于皇朝大国不敢不敬,但几家王朝之间可不会给互相什么好脸色。
“啊啦,今天的议题果然还没公布呢。”扶桑皇一颦一笑,惹得诸王心花怒放。“诸位莫躁,想来夏朝准备充分,定是要为诸位谋福祉呢。”
“扶桑皇所言极是。”红海之主笑道。“我等平静等待便是。”
几人岔开话题,大夏皇还未到来,各国主互探口风。
“这大夏而今真是强大了,击败周朝,成为河洛首霸,隐隐然有气吞河洛之势啊。”机械之主操着那一口生硬的机械音。
“是啊是啊,一路走来,真是气派。”几家王朝都感叹。
“暴发户罢了,还真要问鼎河洛?”商皇终于开口了,冷冷道。
谁不知道大夏是从商朝手中抢走的河洛霸主,大家可不敢触这个霉头,纷纷住嘴。
这时,南唐新主却发现了盲点。“不过,说到这个,大周国主不来么?”
诸国主面面相觑,发现大周皇朝之主确实没来。
“是啊,各路来信好像都没有听到大周要来的消息。”
“这么大个皇朝,被排除在外?”
诸王都疑惑不解,而今世上,河洛诸国,连远跨天堑的扶桑都来了,作为老牌御三家的周皇朝竟然不来。
“可能忙着打蛮子吧,唔,他们也算蛮子。”殷商皇讥讽道,群王大笑。
姬周坐落西北岐山,发迹于北匈草原,素来被河洛各国夷之,不与盟。
“诸位好生快活,姒某来迟也!”忽然,大殿之外一道中气十足的声音打断了国主们的谈话。
来人正是大夏之皇,身着流云青白袍,头戴青玉冠,腰悬大夏龙雀剑,龙行虎步。
恭迎吾皇!
上将军宁风溯高呼,同时,大殿两旁静候的乐师们齐声吹奏雅乐,气势磅礴。
天子雅乐,何等的僭越。
殷商皇眼中闪过一丝冰寒,转瞬即逝。
“夏皇,别来无恙!”国主们纷纷起身与东道主寒暄,连傲慢矜持的殷商皇也起身客套了几句。
“扶桑之皇,可算得以一见,我朝蓬荜生辉也!”对于扶桑皇,夏皇也着重欢迎了一番。
“夏皇谬赞了,我朝久居一隅,今日得见世面,扶桑何所幸也”扶桑皇微微欠身行礼。
夏皇没有过多废话,诸王归位,夏皇朗声道:
“大夏千年祭典,诸位赏脸莅临,为夏朝之幸,姒某感念,不过多言语,孤宣布,祭典开始!”
最后四个字带有大道法则,如黄钟大吕传遍整个皇都斟鄩。
瞬间,烟火点亮斟鄩的上空,锣鼓与爆竹之声四起,人民涌上街头载歌载舞,欢欣鼓舞好不热闹。
“迎九州鼎!!!”随后,在上将军的指挥下,仪仗队一起擂动手中大戟,用柄端以富有规律的节奏捶地。
瞬间,天地八方,有东西撕裂空间而来。
形状各异,铭刻着大夏山川四海的雕刻,八个奇幻古朴的大鼎破空而来。
“是九州鼎!”
“九州鼎显,大夏当兴!!”
民众们欢呼着,认出了镇国神器九州鼎。
这便是九州鼎么,好生气派,在座诸位有不少都不曾见过此物,大为惊叹。
连扶桑皇也赞许不已。
随后,大夏皇宫巨震,夏林士宫在此时天钟奏响,法则铺成天梯,请出了最后一个代表着雍州之鼎。
钟鼎齐鸣,大夏当兴!
九州鼎划破虚空,随烟火中的映衬而来,守护万疆。
大夏之皇不禁出神,自孤登基,尔来已有千年也。
他行晚辈礼,大夏九州鼎哦,再庇佑大夏亿万年。
昔年禹收巨洪,征战四方,打下了初始的九州之地,遂以各州缴纳的天宝神金,铭刻各州山川四海,星辰日月,铸造了这九口大鼎,九鼎象征九州,宣示着大夏的绝对主权。
自此,鼎与龙雀一同成为大夏的象征,接受着世代的供奉,接受着万民的信仰,为当权者提供来自先祖及时的智慧与指引!
商皇目中火热,这可是大夏第一器,蕴含着大夏亿万年信仰之力的至尊器,比夏皇手中的大夏龙雀剑都要强大。
但他面色不算好看。
事实上,在座诸王的面色也好不到哪去,九州鼎是禹成为天下共主的象征,也意指天下一统!
九州鼎发出冲天神光,法旨冲破九霄,昭告着大夏十五州,千年祭开始。
观礼的群众们泪目了,自最初的九州之地,至寒王之初被挤压至三州之地,到先王励精图治,收复失地,再到而今征战四方,败姬周,击殷商,吞并宋卫韩,十五州之地威震河洛。
远处的高天之上,被称为圣巫的女人踏着舞步而来,手持法杖,播撒着神力。
河洛人相信,先祖的灵魂不死,将会在巫者起舞之刻与他们相会,继续庇佑下一个千年。
“九州鼎——”
民众高声欢颂,歌舞升平。
……
祭天大典结束了,诸王管的是同样的景,心底心事各异,几家欢喜几家愁。
这也意味着,这个即将改变河洛格局的会盟,开启了。
百越王先是作揖,尔后开门见山。“夏皇冕下,诸位国主到来不易,而今之会盟,究竟所为何事?”
“诸位,烦请耐心,且听孤一一道来。”夏皇向诸位国主道。
“河洛迈入征战时代,已是千年有余,而今国家数目,从纪元之初的六十余国,到先主在位时的二十七国,到如今灭国战争愈演愈烈,仅存十一国。”
诸国主都没有说话,显然并不认为大夏皇费这么大的功夫召集他们来,为了讲这些废话。
“各国之间纷争战乱四起,孤之大夏灭了宋卫韩三国,殷商灭灵,南唐吞陈并吴,百越灭鲁……不过如何战乱四起,当今十一国亘古长存,不曾破灭,不过孤想,这个局势该改变了!”
说到这里,他面色冷峻,眸中好似射出闪电,凶光慑人。
“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米,有人该被除名了!”
这句话,不否于一道惊雷,直接炸开了场内的气氛。
“夏皇冕下,您这是什么意思!?”红海之主率先发难。“我朝素与大夏交好,何至于此。”
百越之主一听这话,也不客气了。“列王朝虽不可正面于皇朝抗衡,但都有底牌折损其元气,倘若真要拼命,拼掉一位天圣神人并非不可能!”
大鱼吃小鱼小雨吃虾米,孰为大者孰为小者,不等于点名了在座诸王。
几位王朝之主炸开了锅。
“诸位可是错怪姒某也。”夏皇叹气道。
“诸王虽小弱,但聚在一起,何尝不为大?”
南唐王始终保持冷静。“冕下另有所指?”
“岐山丰饶,不知可铸何鼎?”夏皇冷笑道。
此话一出,诸王悚然,两位皇朝国主也吃惊不已。
禹占九州而铸九鼎,今夏皇欲谋大周岐山,再造新鼎?
“欲取何地?”
“灭国!”
王者们都难以冷静了,姬周覆灭,于列国而言将意味着天大的造化,终于有皇朝要陨灭了吗?
以州为单位的无垠星域土,无尽的人口、宝矿、身材。
想都不敢想!
“灭周?你可真敢想!”殷商皇讥讽道。“非我子某泼冷水。少了橙鸾,姬周还有整整三位天圣神人,有了他们的坐镇,护国大阵,谋取一州之地尚可,灭国?当其亿万年底蕴子虚乌有乎?”
“百足之虫死而不僵,难也难也。”扶桑皇也幽幽一叹。
诸王议论纷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