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先生,王上什么时候能收网?” “嗯?” “王上什么时候才能一统华夏?” “嗯哪?快了,快了!” 刘邦这种级数的人才可能有的份内事,是他们可以评说的吗? 韩翊的话题把夏侯婴吓了一大跳,旋即反应过来,讨口彩似地随口应了两句。 “到那时候,百姓就会回归故里,建房置地,生儿育女,多好!” “嗯哪。”终于听到两句正常点的了,夏侯婴忙点头称是。 不过反应过来,那样的日子,的确是让人羡慕得紧。 “王上会怎么处理周王室王姬?” “不知道。” 夏侯婴看了韩翊两眼,“你想要了她?” “我打不过。”韩翊回答得很直接。 “的确挺憋屈。不过王上好像有意要撮合你们。连项颜你都收了,你把她也收了也好。” “有好处没?”韩翊不想放过任何一个讨好的机会,他和那些个在战场上厮杀的将士们不一样,到时候他们有封侯得赏的机会,像韩翊这种暗中的,断不会有的。 “姓周的没跟你掰扯明白?” “风险也蛮大的。” “樊哙当将军还是挨过刀的呢。就你,还要白嫖不成?你当我们王上是什么人了?” 夏侯婴白了韩翊两眼。 韩翊算是听明白了,周朝王姬,他是娶也得娶,不娶也得娶,这是一个长期而艰巨的任务。 好处,他现在还没看到,将来也不一定能看到。 现在最重要的是,那两人,听了他的劝告后,已经跟他分道扬镳了,要找到那两人或许不难,但要让他们与自己一条心,恐怕是难上加难。 “现在军中将领,有多少是三个老婆的?”韩翊苦笑道。 夏侯婴白了他一眼,“伸出四根手指,“至少四成。” 韩翊不甘,“那又有多少人是两个老婆的?” 夏侯婴五根手指全出来了。 “一半?” “哪能呢?全部。” 夏侯婴的话把韩翊惊呆了,“樊哙将军不是王上的连襟么?她不是只有一个吕媭么?” “哪能呢,前几年你不是还给他送去了一个吗?人家大胖儿子都生了,哪会只有一个?你喝高了?忘了?”夏侯婴嗤笑他。 “喔,喔。”如果不是夏侯婴提起,韩翊差不多都快忘了那个人了。她原来是彭城的一个间者,后来在松子名下当过催债人,又被刘邦赐与了樊哙。 现在连孩子都有了,生活大概算得上安稳了吧? “问这些干啥?”夏侯婴瞟了韩翊一眼。 “没干啥。” 韩翊心说,那人也是军市令的一条眼线,通过她,也许可以找到军市令,只是这时间,可能会比较长。 当韩翊再次来到栎阳城樊哙家门口时,那个武艺可以与军市令一较高下的门房老叟已经不了,剩下的也都是些新面孔。 好在这两人见韩翊穿着富贵,气度雍容,又大箱小笥地带着礼物,没有直接赶人,只说了马上去通禀大夫人。 樊府的大夫人就是吕媭。 吕媭一看韩翊气就不打一处来,当着底下小厮仆妇的面直接就训斥道, “好你个衣冠禽兽,看着我家老樊老实,可劲地憋着劲诱他变坏。就这,你还敢上门,讨打来的不是?” 韩翊素来知道直脾气的拧不过软活话,他笑着说道, “送一千个来,你还是主母不是?谁会嫌孩子多呢? 再说了,我这不是知道错了,跟你赔礼道歉来了么?再说,现在我俩的事情,都比不过王后的安危不是?” 听到这,怒气冲上了天的吕媭马上转了脸, “有消息了?早不说!” 还没等到韩翊回应,她身边的仆从便让出了道,迎着韩翊往樊宅的更深处走去。 更急的是,韩翊还没坐定呢,她直接吩咐道, “柳嫖,给韩公子上好茶。” 只见她跟前一抱着小婴儿的胖妇人小心翼翼地把那孩子交到跟前一嬷嬷手上,然后从吕媭跟前的炉火上取过一壶来,给韩翊满了一杯。 韩翊看了她半天,才依稀从她眉眼处看到当年那个绝世惊艳的影子来。 原来是故人。 不过,要借她,还得经过吕媭的同意。吕媭才是这个家的主人。 “樊夫人可还记得小人曾说过,有人托小人转告王后,他定要保她安全归汉?” 吕媭沉吟了下,“有这事。” “那个人,就是小人刚到濮阳时,濮阳的军市令。他姓周。” 吕雉很专注地听着。 “是他让小的转告王后的,小的也那么做了。可是他也直言说他的独子周推没了,有汉国这边的一份责任。 我也曾几次劝过他,害了周推的是田荣,虽然那时他跟汉国这头是合作关系,但却不是受汉王节制的。 这种事,怪不到王上头上,可他偏不的,削尖了脑袋要报仇,要取王上后嗣的性命。” “由得他胡整!”吕媭重重地拍了几案一下,几案上的茶具翻倒成一片,几案狼藉不堪。 柳嫖正要上前来收拾时,却被吕媭制止了。 “可不是大夫人说的这个道理?军市令不懂事,嘎了就是。偏偏天底下,只有他的际遇还有能耐能救王后,你说咋办呢?” 吕媭的火气这才压了下来,这时手底下的仆妇收拾好了案几,又上了盘精致的点心。 她指着点心,斜眼看了柳嫖一眼,“你,现在,把这个全吃下去!快!” 韩翊终于知道柳嫖为啥会保不住她窈窕的身姿了,被吕媭惦记上,好像算不得一件好事呢。 “你问我咋办?我又能咋办?现在家里新添了男丁,柳嫖这个没用的又镇不住下人,我娘家人又不肯帮我照应他。我再也没法像以前那样随意地来去了。 想想就气煞个人。” 吕媭语无伦次的气话说了一大堆,吓得跟前一众人大气都不敢喘一下,等到她气消恢复理智时, “韩家小子你既然来了,想必是有主意了。你倒是说说,要我怎么做?” 韩翊心里直夸她上道,便直言道, “我想向你借一个人。” 吕媭的眼神亮了,“谁?” “柳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