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分场里咋议论,李映红就当不知道。 她回鹏城一个月后,在12月初又回来了。 这次回来,她到熊家跟潘春梅说,她要投资纯美。 “啥?你投资纯美?我自己都没工厂,只有纯美这个商标,你咋投资?” “我就投资这个品牌,至于有没有工厂不重要!” 纯美商标的持有人是潘春梅个人,商标是她授权给服装二厂的。 说起来,现在纯美正遇到了巨大的危机。 因为“纯美女装”的崛起,北安二轻局看到了希望,也有样学样的把服装一厂这么搞。 他们搞了个“雪绒花”。 仿造“纯美”的款式。 可是他们走的销售渠道却不是专柜模式,而是传统的百货批发站,走各大商场和供销社。 这下“雪绒花”就成了“纯美”的低仿品。 哎,你还别说,人家也有市场。 那些舍不得买“纯美”的产品,就去买“雪绒花”。 一时之间,穿“雪绒花”的人超过了“纯美”。 当各大专柜反馈回来消息,已经是11月底的事了。 潘春梅着急上火,被熊贵清劝住。 “别急,咱们告它!” 于是一场服装二厂状告服装一厂的戏码就上演了! 纯美女装和雪绒花都出名了。 各大新闻媒体都刊登和播出了打官司的事。 很多企业都在关注这件事的进展。 因为现在市场很乱,假冒伪劣商品到处都是。 尤其是很多小作坊,他们没有能力研发新产品,只能仿造。 这种野蛮生长有了明显的“劣币驱逐良币”的趋势。 “我们能打赢吗?” 潘春梅很是担忧。 “你傻啊?我们能不能打赢不重要!” “啊?咋不重要?” “我这是借着打官司的风波,让市场记住咱们,这也算是一波炒作。只有有理的一方才能理直气壮的去告状!他们是被告,自然是没理的一方了。只要纯美这个牌子在,啥款式不都是咱们自己设计的?不急。” “虽然因为人家只是抄袭款式,却使用了自己的商标,让咱们不一定能赢。可是,消费者也会认为他们穿的是假货。时间长了,雪绒花是假货的帽子它们就戴定了。” “只要这个印象一确定,它们没个发展。你放心,也就一年半载的,它们雪绒花就卖不动了。” “真的?” “你要相信我!” “嗯,我信。” 李映红来说投资的时候,正是纯美状告雪绒花的时候。 “哈哈,我已经听说了,你们在打官司。” 李映红一副了然的神情。 “你都知道了还要投资?” 潘春梅一脸惊讶的看着她。 “我上次回来还真没关注你们的服装。这次是看到了新闻报道,我才去了解的。你们有自己的设计,只要坚持下去,就能有更大的发展。至于雪绒花,如果它们还一直这样,早晚会被市场淘汰的。” “借你吉言吧。” 潘春梅现在已经显怀了,挺着肚子靠在沙发上。 熊贵清伺候着零食。 李映红一脸羡慕的说道:“唉,还是你捞着了,不像我……” “别急,你也会有好男人的。” 潘春梅一巴掌拨拉开熊贵清递过来的零食,用眼睛示意了另一个品种。 熊贵清点头示意明白,赶紧拿过来给她。 两人动作行云流水,配合默契。 李映红有投资纯美的心思,可潘春梅却没心思谈投资的事,她对李映红说道:“还是等官司打完了再说,也不知道能不能赢。” 整个十二月份,两家打官司闹的沸沸扬扬。 二轻局也来做工作,找到厂子想要私下和解。 由于主事人不在,他们只能打电话过来。 熊贵清一直坚持,不分个对错决不罢休! 他们能不知道对错吗? 抄没抄袭心里没有逼数? 可为了经济效益,他们就这么干了。 潘春梅通知设计部,先把最新的春装设计出来,反正就是抄也让它赶不上热乎。 元旦刚过,新款春装就已经打版了。 熊贵清带着潘春梅亲自去了厂子,确定了春装最后的定型。 厂子里要求保密生产,谁要是泄密谁就赔偿损失。 服装二厂现在基本全员上岗了。 工资奖金是以前的两倍还多。 他们都觉得自己很幸运。 谁知道服装一厂竟然这么不要脸,直接抢他们的生意。 原本是一个系统的兄弟,现在两个厂的工人见面就跟仇人似的。 没办法,都涉及到了生存,能不瞪眼珠吗?! 服装一厂跟二厂一样,都是二轻局下属的集体单位。 作为老大哥的一厂,以前一直是吃香的喝辣的。 有订单都是它先生产。 因为他们的设备最好,工人最多。 有五百多人。 可是到了八十年代后期,来料加工的订单越来越少了。 他们也越来越困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