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大姐在工地坚持了一个礼拜,终于坚持不住了。 她回家之后,也没脾气了。 老老实实在家里做贤妻良母,终于知道小锅是铁打的了。 佟小川还为这事偷偷跑来感谢熊贵清。 把小熊同志吓得腿都软了,他生怕旁边的潘春梅知道真相,到时候自己可就真说不清了。 这段时间,潘春梅对切诺基赞不绝口。 并正式向熊贵清宣布了主权。 “以后我就开切诺基了,你还开你大奔吧,反正也是你的。” “……” 对于媳妇儿的合理要求,熊贵清从来就是赞成的。 咱家媳妇儿的要求都是合理的。 3月下旬的时节,已经春泥泛滥了。 虽然早晚带着冰碴,可到了中午积雪就开始溶解了。 枯黄的杂草底部,嫩绿的草芽顶着积雪,探出头来,迎着清冷的春风瑟瑟发抖。 熊家门前的枯败枝干,抽出了绿绿的枝条,青嫩的柳叶味道随风飘进了院子。 豆包眯眼慵懒的卧在门口,脑袋搭在前爪上,耸动着鼻子,感知着春天的味道。 熊贵清终于可以洗车了。 前段时间,他不敢洗车,一洗就冻上一层冰甲。 现在,阳光明媚,气温已经零上十度了。 他拎着水桶,“哗”的一声,把水浇到车身上。 用旧毛巾擦拭着车身。 家里就这样的条件,想要像洗车场似的,还打泡沫,那就是做梦了。 老爸抱着孩子出来,嘴里还说着:“大孙子,我们出来看看爸爸洗车了。快看,爸爸洗车了。” 小屁娃咿咿呀呀的伸手往熊贵清抱。 他哪有时间抱孩子! 正在推拒的时候,分场大喇叭又广播了。 “各位职工家属同志们,每家每户出一个代表,来会议室开会!” 连续播送了三遍。 “草,也不说是啥事,故作神秘!” 熊贵清吐槽道。 远处突突突的柴油机轰鸣一直没断过,那是熊家的工地,正在紧张的施工。 这二十多天里,已经连续建起三栋房子了。 只有水房的屋顶弄完了,他们的都只建了一半。 有些是机务队挣零花钱的人,已经走了。 他们都去整地了。 哪怕熊贵清在院子里,也能隐隐听到田野里拖拉机的轰鸣。 侯勇走了之后,三分场来了新主任。 不,现在不叫主任了,而是改了称呼,生产队长。 新队长叫贾康。 贾队长为人假不假不知道。 三月初才到任。 抓工作还挺紧,就是不知道裤腰带松不松。 “爸,你去开会吧?” “我不去!自己家事都不管了,我还去开会?!” 老爷子抱着大孙子转身进了屋。 熊贵清看着洗了一半的车,无奈的把水桶拎回去。 跟爸妈打了个招呼,他就往分场办公室去。 在路上遇到了老丈人。 “爸?你也去开会?” “是啊,不是说开会嘛。” 熊贵清给老丈人发了颗香烟,爷俩溜溜达达往办公室走。 路上遇到好些职工,相互打着招呼,大伙都不知道啥事。 结果,有人知道内幕。 “我知道,应该是房改的事。” “啊?啥是房改?” “就是咱们现在的住房,要改革了。” 这些年,年年都在提改革,所以大家对这个词已经有些麻木了。 那人也解释不清楚,各种猜测就出来了。 熊贵清一听房改,他就知道是把公房私有的意思。 会议室里,不仅有贾队长,还有以前的侯主任,现在的侯科长。 侯勇大家都熟悉,在三分场待了三年,谁不认识他啊? 一张嘴,侯勇笑呵呵的说道:“我,大家都熟悉,在一起三年了。今天,我代表建设科来三分场传达南北河农场房改方案,有不明白的,我传达完了再问。” 侯勇说的很自然,贾队长很是尴尬的笑笑。 心里怎么想的就没人知道了。 房改的政策就是职工个人花钱把住房买了。 按照建设科评估价的50%购买,所有权归职工个人。 根据国家政策,发房产证。 各家各户都在名单上,每家需要出多少钱都写着呢。 会后,这个名单就贴在了办公室的走廊里。 熊贵清看了下名单,老爸的名字在上面。 “熊长禄:90平方,评估价:单价100,总价9000元,买断价4500元。” 再看其他人家,都是1500、2000的价。 自家的价高,主要是面积大。 别人家一般只有熊家的一半。 侯勇来了,熊贵清也得打个招呼。 见是熊贵清,侯勇笑呵呵的问道:“怎么样,你们种猪场动工了吗?” “已经动了。” 熊贵清又跟贾队长问了好。 这才问道:“侯科长,我自己的房子怎么算?” “哦,你的婚房四合院是吧?” “对。”